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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北辰珏听了,久久不能回神,“所以,小郡主是献王和军师的孩子吗?”
东方池颔首:“我听说,沫儿之前的孩子,流掉时刚满三个月,献王对于这个意外之喜,又是苦恼又是珍惜,即便是在军中如此艰苦,也决定将之生下来,他们名字都起好了……就叫东方澈……”
北辰珏眨了眨眼:“有什么寓意吗?”
“有。他们虽处在沙场之远,对于京城的青魄之祸,也是有所了解,在唏嘘感叹之下,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是清莹秀澈,不受影响。”
“可惜,东方澈没这福分咯……”他托着腮感到可惜,“真想见见献王夫妇啊,他们的才能和气节令人敬佩……欸?我忽然产生了疑问,静王说我父皇于她有恩,可是从始至终父皇都没出现过,怎么就……”
“噢,是我忘记跟你说了,”东方池凝视着他的情态,耐心地解释道,“龙皇于面子上,碍于献王救驾有功,不能忘恩负义令人齿寒,但暗中剿除献王旧部,打算斩草除根的。这时,你父皇作为贵宾出现了,提出了皆大欢喜的一计。他令龙皇将献王的卓骑兵拆散,平均分拨到龙武军、神武军、羽林军这六支北衙禁军中,羽林军划归给我,我在龙皇不知情之下,将原属卓骑兵的人转移给了静王。”
“可是……”北辰珏不懂,“父皇不是为了龙皇而出谋划策的么,并没有对静王给予多少帮助啊?”
“你还是太小了,珏儿。”东方池缓缓摇头,“只要献王的旧部还活着,对于静王来说,就是莫大的恩情了。羽林军的卓骑兵率先归拢,此后的几年,在龙武军和神武军四支军队中的人,也渐渐收拢回来了,差不多有十分之六了。你父皇这一计,表面迎合了龙皇,其实是保存了献王的势力,又帮助静王更快地积蓄兵力,岂不是绝顶的恩情吗?”
他不停地点着头,表示受教了。
“可是,你还没有解释,静王为甚么对翟兰……”他想了想又问道。
“这个嘛,是她们之间的私事,我就不知了。”
“哦,你真没用。”
“是么?我还没问你,你何时背着我与老五交好了?”
“哼哼。”北辰珏心虚地别开眼,“你管我呢?你总不能剥夺我与人交往的权力。”
“老五不是善茬,狼子野心,不择手段,什么都干得出来,我是怕你被他花言巧语欺骗了。”
他苦口婆心地劝,但北辰珏又如何听得进去,只是敷衍地应着:“啊啊我知道了,你不必多说,我自有主张……不过呢,我有一事相求,此事除你之外,别人都不能胜任,望你能为我走一遭。”
“我答应。”东方池秒答,甘愿受他驱驰,“是什么事?”
“帮我寻着无心神医恬影。神医在紫竹林之内,紫竹林乃神医世家设的阵法,我初到你寝室时,见你案上摆着周天星斗之数的图纸,知你博学多才,对天象有所研究,我曾见过国师的推演图,因而认得。今日他不在身旁,我只有你能信任了。”
“所为何事?”东方池如碧波古潭般的眸子,柔和地望着他,对朱雀国师是他故交,并无好奇。
“我身有隐疾,难以启齿。”他敷衍着摆了摆手,“你就不要问了,是想让我难堪吗?”
东方池沉吟片刻,目光炯炯:
“我没发现你有什么隐疾,容光焕发,六脉调和……”说着摸上他的手腕内侧,屏息感受他的穴脉,“三部有脉,一息四至,不浮不沉……”
“够了,别对我动手动脚的,你是不是不想去?”他撇了撇嘴,甩开了男人的手。
“没有。”
他不耐烦地看着对方,对方淡淡一笑:“不说也行。你当我王妃,我便帮你。”
“怎么着,你还有条件?”他咕哝着,然后提高音量,“我是男子,不能嫁给你。”
东方池:“那我嫁给你?”
“你也是男人,我不娶男人。”
“我尽可摒弃身份,着红妆嫁你。”
“首先呢,感谢你无私的付出,可是,”他嗤之以鼻,想起了楚惟清,心中又是一痛,“男人就是男人,不要玩女装那一套,就算你穿了,你八尺多的身高,女装能看?我还不愿意呢!”
东方池默然不语,半晌叹了一声:“我即日动身,去寻神医。你藉着这身份,尽管去玩。青魄珠让你插手夺嫡的局势,你想扶持谁就扶持谁……老五也可……”
“想作壁上观便谁也不管,想自立为皇也尽管放手去做,宁王这身份足够你玩个够,闯祸了也无妨,玩脱了也无妨,等我回来为你兜着……”
“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早睡早起,早膳午膳晚膳记得吃,各种小点心都在膳房备着,芸豆卷也有,只是切莫贪吃,小心撑得肚子痛;沫儿那孩子你若嫌吵,不管便是,实在嫌了,送到静王那儿去也好,等我回来我会把她送走……”
烦死了!
他皱了皱鼻子,感觉当初那个啰嗦的闷/骚/男,又回来了!他一个头两个大,
', ' ')('耳朵边嗡嗡直响,想到宁王既已答应了,就不耐烦地将他推至门外,直接关上了门。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日暮黄昏,寝室里乌漆墨黑的。
他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朝拔步床抹黑走去,忽然,脚下踩到了一个很有弹性的东西。他眯眼仔细看了看,光影明暗,隐约勾勒出一个男人的轮廓。
宁王府戒备森严,他是怎么来这的?
刚才锦瑟报备,有一个神秘的黑衣人造访,不知敌友。他只是随耳一听,并不在意,现在却在怀疑——
是锦瑟说的那个神秘人吗?
他擅闯王府有什么目的?
感受到他脚下的力量,男人不适地哼了一声,缓慢地撩开眼皮,一瞬间,他恍然看到,暗室出现了两道璀璨绚烂的青色,蕴含着点点碎光。
男子这一抬眼,他好像看到了青金石。
又是个青龙国的皇子,就是不知是第几子?
他淡定地抬脚,不动声色地退开几步。瞬息之间,天一已从房梁上跳下,扣住了男人的命门。
北辰珏有点意外,天一怎么又跑房梁上去了?屁股受伤了,不是让他在床上安心养伤吗?
他很快发现,与锦瑟说的一致,男人毫无抵抗,直接束手就擒。
“你是何人?为何在本王屋里?”他拿出架势,问道。
“本王?你是宁王?”陌生人惊讶。
“是我问你话,还是你问我话?”
陌生人老老实实地回道:“我是东方溟,乃龙皇第三子。你若是宁王,我便是你三弟,你不该叫你的人这般对待我。”
“东方溟?”北辰珏眼神一凝,总觉得这名字略有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他皱眉搜寻着记忆,摩挲着下巴冥思苦想,又努力想了想,终于想起几天前林儿临终前的叮嘱。当时她的话是这样的:
“解……幽华、暖儿,救……东方溟,幽……报仇……这、解呃……”
所以这个人万分可疑。
“怎么了。”三皇子东方溟问。
他冷笑,断喝一声:“不该这样对待你?这王府里里外外都是侍卫,戒备森严,守的如铁桶一般,你不说你形迹可疑,是如何混进来的?!”
“而且……你说你是三皇子?真是聪明的回答!也真是奇了,三皇子年二十七,资料却一片空白,长什么模样,身高几何,喜好什么,有无娶妻,纳妾与否,都是未知。你虽是青发青眸,在形貌上符合特点,但是贸然出现在本王这里,又口说无凭,难道不该怀疑你是假冒的?”
“或者说,你确实是三皇子,而你不在众人视线中的这些年中,去幽冥殿兼职当殿主去了?”
他目光转冷,核善地盯着这个疑似仇人。
“不,正相反……”东方溟在暗卫的控制下,勉强坐了起来,直呼冤枉,“你冤枉我了!我与幽冥殿有杀母之仇,消失这许多年,是……是去方外拜师学艺去了。”
“你当本王一无所知?”他对于这样的辩解,不屑一顾,“你母亲是个可怜的宫女,与龙皇一夜情才有了你。生你的时候,请不来稳婆,因难产而死。你还想骗谁?东方大殿主!或本王该称你君绝?”
“那只是流言蜚语而已,你也信以为真了?”
“你听好了,我不是君绝。”
“重申一遍,我不是君绝。”
“我与君绝不共戴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他语气笃定,还淡定地问北辰珏:“大哥,你还要我起誓吗?”
“你起誓吧,否则本王不信你。”
闻言,他从发上取下簪子,用力折断,还掸了掸衣摆,向着他标准地跪下,发誓道:“今东方溟在此发誓,我与幽冥殿君绝有宿怨深仇,今生若不报此仇,便有如此簪,一身两段,不得好死。”
他既发下如此重誓,北辰珏脸色缓和,便暂时信他。
这时,天一语出惊人:“主上,他身上没有内力。”
“没有内力?”北辰珏一愣,脸上浮上冰冷的微笑,“东方溟,你还装?你不是去方外学艺去了吗?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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