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靳辰得了阿辅,第二日起床更是神清气爽。足可见与打了烙印的人亲密是有反哺的效果,当下待人都更亲近了几分。
这副模样反倒是让门口的小厮进退两难,手里捧着的汤盅是小夫郎着人送来的。他本想着新进的哥儿既不好看也没有名分,想来就是收用了也不会多得宠。这汤盅送了只会给小夫郎留个好印象,偏没想到东家居然宠上了。自己送上去不合时宜,不送又交待不过去……
“这包子做的不错,鲜甜软糯……”靳辰推荐了,阿辅便夹了一个慢慢的吃。他不喜欢被人侍膳,也就不过多勉强。乌黑的大马尾顺着背脊一直垂到腰上三指。看上去英俊又利落,倒是令人看了便觉清爽。
靳辰也是想好了,若是普通哥儿到了这年纪学文勉强能有些样子,学武就不成了。但阿辅是个例外,可以被靳辰用异能改造,达到别人训练十几年才有的身体素质。
“等回了府,再找个武师傅好好教导你。”靳辰一边说一边将目光扫向门口,管家立刻躬身应道。哪怕他不懂为什么这般浪费功夫,依旧恭恭敬敬的应声。不过就是个武师傅,府里怎会供应不起。
“东家,之前商量分家的事已经办妥。说是下午就开祠堂,您可要去看?”管家并不觉得靳辰乐意去看,毕竟分家这种事怎么都不体面。有点脸面的人都是不喜欢掺这些事的……
“阿辅呢?想去看看吗?”这事是阿辅一心求的,想来是想亲眼目睹此事尘埃落定。靳辰不是这里的人,自然不会在意参与此事多不体面,神色温和的问道。“你若是想去,我便陪你一道。此事也好做的干净利落些,免得日后借着你的名头……做什么坏事。”
阿辅被收用了,哪怕没有什么名分。也有的是办法借他的名头做事,分家彻底些更好,以后就不用担心这些了。他的阿辅本就该跟其他人都断了牵扯……
“阿辅想去看看……”阿辅咽下口里的米粥,压低了声音道。用这种法子分家也算是撕破了脸,直接了断了关系对谁都好。他感觉得出身侧的人不喜他与旁人有什么非公事外的纠缠。
靳辰闻言也是同意了,阿恕的家里人日后他还有用,自然以礼相待。阿辅的家人便都是些吸血虫,贪婪无耻……不仅要将血吸得干干净净,连骨头都要嚼烂咽下去。这样的便没有相处的必要,更不会留有什么面子。
有了这话,这事就算说完了。阿辅一边服侍靳辰用膳,一边抽空喂饱自己。吃到一半才听见靳辰问起其他事,零零散散的他也听不懂。直到提起小夫郎才竖起耳朵,阿辅是死心塌地跟着靳辰的,自然难免和阿恕打交道。
“汤盅放在这,也是麻烦他用心了。”靳辰没打算冷落阿恕,是以专门盛了半碗汤尝了尝。赞了声好之后,又让管家从带来的物件里挑几件好的头面送过去,说自己明日去看他。
送汤盅的小厮闻言心里不由一喜,不枉费他瞅准时机将汤盅摆上来。小夫郎还是受宠的,等他带了消息回去自然少不了他的好处。靳辰不用看也知道这些人是个什么态度,不过是拜高踩低,看碟下菜。古往今来大都是如此,他也不那么在意。
只不过自己收用过的,惯是不能被他人欺负。否则丢脸的人不还是他……
“再去库里寻几匹好缎子,做些合身的给阿辅。”赏了阿恕自然不会忘了阿辅,阿辅只扎马尾不盘头。头面没用,多做几件衣服也可。管家领命而去,阿辅则是满眼欣喜的瞅着靳辰。
……
阿恕是个很识趣的人,昨日不去送汤盅便是知道自家夫主宠幸那个哥儿已成定局。脚跟没站稳,哪里有胆子把手伸的那么长。更不敢借着夜里送汤,表达自己不满,暗中拉人了。
“东家说小夫郎煲的汤不错,明日里就来看您。”送汤盅的小厮马不停蹄的又把赏赐送来,阿恕见着头面倒也不算高兴。听到人说明日里来看他才露出笑意来,总得见到人才能安心。
林谐把小厮送了出去,林北缓步上前轻轻捏着阿恕的肩膀。心里不由松了口气,东家若是常来小夫郎处,他们还有机会。若是被人笼络了去,那他们处境也难。就目前看,与小夫郎终究还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自然是要尽心的。
“明日见了夫主,小夫郎打算如何?”林北比林谐稳重多了,是以阿恕也愿意和他聊几句。有时候做不下决定的事也乐意听听意见,是以这么些日子过去两人之间倒是亲密了不少。
“依奴看还是不要妄动,既然能勾的夫主宠幸了他甚至在分家这么不体面的事上亲自为他撑腰……多少是有些宠爱的。”林北压低了声音,手上的动作如常。眸低深处却都是嫉恨,虽偶尔与东家暧昧却始终不能再进一步。本以为是宠着小夫郎,他们也就都暂且认命。却没想到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抢了先,心中不平却也不敢多说。
服侍的小夫郎一向聪明谨慎,与他们虽然已经亲密许多却也谈不上有多信任。林北自然是不敢自作聪明挑拨怂恿,反而真心建议按兵不动。
“自然是不能动……”便是装也要装出来,他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哄夫主开心
', ' ')('。至于新得宠的人,若是心思不多那就暂且处着。左右这里的事怎么都瞒不过夫主……
两人正说着什么,便看见有人在门口前不远处停了下来。神色急切,似有话说。阿恕也发现了他,葱白的手指勾了勾酒红色的袖口,不知道是出了事。
“今日下午,东家陪着阿辅去村里开祠堂分家。不知道怎么的,两边居然冲突起来。阿辅的脸被他娘划破了,从耳畔直划到下颌。”那打听消息的婆子显然也是惊着了,连口气都不敢喘的。阿恕听他说的太急,闹哄哄的听不清便让一侧的林谐给他一杯冷茶。缓过这口气在详细说说……
“怎么会起冲突?夫主又不是莽撞人……”阿恕虽然听不清却也连蒙带猜的也知道这事起因大抵是不在夫主身上。夫主这人花钱快挣钱更快,往日里也从未欺负过佃户们。哪里来的冲突可言?
“阿辅要分家,之前伺候咱们东家的钱按理说怎么也得结给他。偏偏他那个心偏的没边了的娘,连这点钱都要扣出来。”那婆子喝了茶,气也缓过来了说的倒是有条有理。他也是头一次见这么狠的娘,说是分家其实和那哥儿自己把自己卖了也差不到哪里去。仅仅是没被上了奴籍……
“阿辅不愿给他那钱,但也没要正经分家该给的银两。做到这一步也是还了这生育的情分,没想到那家人还是不依不饶……也是平日里欺负惯了,直接冲上来一番抓挠。满祠堂的人就没一个反应过来,直接被划了一道……这血都流了,看着就吓人”那婆婆还在说,阿恕心里咯噔一下。约摸着那人定是站在夫主身边,不知道有没有受到牵累。
“夫主呢?夫主有没有被伤到?”阿恕问的急,身体不受控的就站了起来。那婆子吓了一跳,一边连着道了几句没有一边也跟着站了起来。手足无措的捏着袖子,懊悔之前不先把这事说了。
阿恕听到这人十分肯定的说没事,这才放下心又坐回去。赏了着婆子一只镀金的镯子,这才让他继续说。只要夫主没事就都好,至于那人到底被抓成什么样了他是一点也不关心。
“东家虽未被波及受伤仍是震怒,说这村的田亩就是倒贴他也不收。往日里租给的佃户的田产也不再续……”那婆子边说边叹气,东家这事要了这群人的命啊。若非他亲耳所闻也是不敢相信,几方人劝了许久也没打消念头。
阿恕抿紧了唇,若是夫主执意要出去那他也没法子。但总得好好劝一下,难免有人见此生出旁的心思来。说到底,他也只是担心靳辰。
只阿恕不知,他犹豫着去劝人,而对方也在等他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