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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前来的,并不是沙蛇帮的其中一个分支,而是全员。
如果说双枪帮还算有组织有纪律,沙蛇帮就只能说是一群随时敢死的恶徒组成的部队。
全员兽化后,战斗系哨兵都伺机而动,与逐渐靠近的沙蛇帮成员对峙。直到沙蛇帮成员突袭而来,兽与兽之间才厮打在一起。
对哨兵来说,他们的兽形是能实打实地挨枪子的,这也是兽形战斗还没有完全被械斗取代的原因。
纽因身为牛仔小队的半个后备成员,即使还是有些晕,在弗里斯兰的安抚下也恢复了一些。他看着飞扑上来的巨大响尾蛇——那响尾蛇足足有成年蟒蛇的四五倍那么大,接连开了几枪。
他们的数量太多了!
即使纽因的枪法极准,也只能暂时遏制他们的行动能力。
又一条响尾蛇扑上来,纽因本来枪口对准了它的头,却微微下移,朝着它的脊椎开了一枪。响尾蛇掉落到地上,发出痛苦的嘶嘶声。
为什么沙蛇帮会全员出动?
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纽因的枪口又对准了一条响尾蛇的脊椎。
“砰!”
弗里斯兰也在用蹄子踹断企图奔上来的响尾蛇和沙漠毒蜥。感应到纽因的心思,弗里斯兰并没有完全杀死他们。
纽因的哥哥们,战斗系哨兵们,有美洲狮、老虎、灰狼。白狼王仰天长啸,方圆百里之内的灰狼群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感到,局势十分紧张。
“这里有白狼王!”沙蛇帮的成员之间交换着信息。
与此同时,丹鹿的鹿身也被几条巨大的响尾蛇团团围绕。
“丹尼尔首领,你别帮他们,我们留你一命……”
“滚!”
丹鹿毫不留情,低头捅穿了响尾蛇的腹部。血喷溅出来,在白到几乎变成纯雪色的鹿角上挂上鲜红的颜彩。
他焦急地寻觅着纽因的身影。抬起来的高大鹿头形状优美,体态修长,双眼却已经微微发红。
“纽因,你在哪里?纽因?”
响尾蛇的数量太多,只是抵挡他们的攻势,牛仔小队就已经自顾不暇,纽因更不知道被冲刷去哪里了。
而此刻的纽因,已经被带到了边缘部分。他焦急地开枪,因为头越来越晕,已经有几枪失去准心,需要再次上膛。弗里斯兰感受到纽因的身体状况,迈动蹄子想带纽因离开,却发现面前不知何时已经潜伏了一条巨大的蛇。
那并不像一般的响尾蛇。
它埋在土里,无声无息,此刻猛然从沙土中窜出——这是一条通体蓝绿色的蛇,鳞片的质感与其他蛇类哨兵都不一样。
这样的蛇,在西部是很稀有的。主要原因是这种颜色并不利于掩护,作为战斗系哨兵存活率不高。
而纽因面前的这条蛇,显然就不是不擅长掩护自己的样子。
下一秒,那条巨大的蛇的上半边变成了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他剃了一头短发,头发不仔细看就不会发现其实是深蓝色。更让人在意的是他的眼角分别铺着几片亮色的鳞片,让他整个人多了一丝妖异感。
“队伍里唯一的漂亮向导,神枪手?……失误那么多次?”蛇男的下半身仍然是蛇的形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纽因,手中的刀就抵上了纽因的喉咙,“真可惜,如果不是他们命令必须要杀了你,我还想带你回去好好玩玩,漂亮宝贝儿……”
冰冷的刀尖就在纽因的颈侧,这个人是真的会下死手。
“杀了我?为什么?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向导,难道有人想寻仇买我的命吗?”
纽因此刻却分外地冷静,也许他只是太过震惊,反而无法做出太大的情绪起伏了。此刻抵在喉咙的那把刀对他来说似乎只是一张纸片而已。“与其关心这些无聊的事情,其实我也想和你好好玩玩。”
纽因跨下的弗里斯兰甩甩头,蹄子不安分地踩踏着,发出嘈杂的声响,鼻腔间也在喷出气息,似乎扰动得蛇男很是烦躁:“让你胯下那匹种马别吵了!”
“寻仇?夺金?我哪知道呢?他们只告诉我必须要杀了你,我喜欢你,所以才会告诉你这些,让你明明白白地死——”蛇男绕到纽因身旁,眼神幽深地看着纽因的脸。这张脸果然很漂亮,死了反而有些可惜,不如之后带回去做成标本……
“谁死还不一定呢。”
“咔”
“砰!”
子弹穿透了蛇男的肩膀,下一秒纽因用力一撞,蛇男的刀就飞了出去。弗里斯兰的马蹄一顶,纽因借此机会再在运动着的蛇男尾巴中段开了一枪。
刚刚弗里斯兰闹出的动静,遮掩了他换子弹的响声。
要不然一向安静的弗里斯兰,怎么会这么闹腾?
“我也很喜欢你,可惜了。”纽因居高临下地望着蛇男,他的双手握着马缰,转身又投入战场,“谢谢你让我知道有人那么想让我死啊。”
他是否已经预判了有人在此埋伏?谁知道呢,有时候事情的发展就是这么有趣,
', ' ')('这就是命运。
蛇男想抬起蛇尾,却发现自己的蛇尾已经被纽因稳稳地打中了骨骼,根本抬不起来。他抬起头看着纽因驾马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个怨毒又兴奋的笑容。
随即,他往天空中发了一个信号弹。随着信号弹炸开,所有的沙蛇帮成员开始急速后退,他们的后撤速度很快,除了已经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其他的很快就已经失去了踪影。
纽因当然也注意到了那个信号弹。
但当他再回过头寻找那个人的时候,那抹亮色已经失去了踪迹。
“纽因,你没事吧?”丹鹿焦急地赶过来,很快注意到纽因的脖子上被刀划出了一道伤痕。“这伤……”
纽因说:“没事,我只是头有点……晕……”
这么说完之后,纽因整个人就栽倒在了丹鹿怀里。
丹鹿很快低下头,用唇贴上纽因脖颈上的伤口。那处已隐隐流露出黑色,丹鹿也不管这毒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紧紧搂着纽因,将他脖子上的毒吸出。
这毒是致命的。
弗里斯兰变回人身,看丹鹿那一双平日里极尽淡漠的双眼,此刻却是无尽的慌张与自责。丹鹿将毒血吐出,又快速地将唇贴上去。黑色的血液顺着丹鹿的下巴流下,此刻的他像是童话书中吸血的贵族。
那边还在收拾残局,暂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丹鹿的双手都要攥出青筋,弗里斯兰看了一会,就说:“我来吧。”
他不是没遇到过沙蛇帮,能看出这毒只是微微陷入了一些,又抢救得及时,这毒素只是会让纽因晕一会儿。
这对一路上没有好好休息过的纽因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而以丹鹿的阅历,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有人想要杀他。”丹鹿跪在地上,怀里搂着晕过去的纽因。“他们就是奔着他来的……我一开始怎么没有发现?”
丹鹿痛苦地闭上眼,又睁开,眼睛已经开始泛红。
他看向弗里斯兰:
“你知道他做过什么,也清楚他究竟是谁,对吧?你是那个马型哨兵……弗里斯兰家族的长子……该死的财团。双枪帮,不过是你们谋利的一个玩具罢了。”
弗里斯兰沉默下来,然后回道:“我们应该先让纽因去休息。”
丹鹿的话,他只听懂了一部分。而最后一句话,他不知道丹鹿是什么意思。
等将纽因送到帐篷里安顿好,有专人去照顾纽因后,丹鹿才找弗里斯兰出来单独谈话。
“你和纽因,不是第一次见面吧?”
丹鹿问。
弗里斯兰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丹鹿又问。
“两年前,向导学校……”弗里斯兰转换了话题,“沙蛇帮不要钱,他们要的是纽因的命。”
“我很清楚这点,所以我才想知道,到底他们为什么想要纽因的命。”丹鹿望着弗里斯兰,满眼鄙夷和冷漠,“让你们的财团撤掉对双枪帮那该死的投资,不要让双枪帮再发展壮大了。”
“可你不是双枪帮的……”首领吗?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丹鹿紧随。
弗里斯兰沉默。
“纽因可真信任你啊,也是,你是他第一个哨兵,总是更重要一些。”
丹鹿叹了一口气,“十三年前,我还在东部的企业家宴会上接受着每个人的祝福,年轻的优秀哨兵,企业家的孩子。”
“那个时候,我还见过你几面。”
“同样是十三年前,还记得那场灭门案吗?企业家一家老小,包括仆从,都被屠了个满门。也是那个时候,双枪帮发展壮大,忽然涌入大笔资金。”丹鹿看向弗里斯兰,“而他们的孩子失踪了,你知道是谁屠杀了他们一家吗?知道那个孩子是谁吗?”
沙漠上的风吹动了丹鹿的发。
“你也是个企业家的孩子,你一定记得。”
弗里斯兰沉默着,他确实记得。
十三年前见过的人,如今已经长成了这番模样。机缘巧合之下,他们再次相遇。
而屠杀丹鹿一家的组织,恰恰好就是双枪帮。
很难想象,当时只有十二岁的丹鹿是如何忍下屈辱和仇恨宣誓对双枪帮的效忠,又如何以一种无人发现的手段转移了大笔资金,让双枪帮发展壮大——只为了活下来。
“而你记得,十三年前,是谁建立了双枪帮吗?”
丹鹿忽然又笑了。
“狮子?苍鹰?那群空有权力欲望的蠢蛋?都不是——”
丹鹿看向弗里斯兰。
说出答案之后,丹鹿从他的眼里看出了震惊。
“是你的父亲,老弗里斯兰。忠心耿耿的良种马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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