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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什么过来。
……让你过来了我今晚还有好觉睡吗。
陈思虞躺回床上,打着哈欠挂了电话。
他闭着眼磨蹭着把自己沾了不少精液的内裤脱下来,然后敲了敲墙,把一直压在床角的枕头拿开,那里露出了个不大不小的墙洞。
他把内裤从洞里塞进去,“只有这个。回头洗干净还我。”
隔了一会儿,墙那边有个人把他手里的那块布料拿过去了,于是陈思虞收回了手臂,顺手又把枕头堵回去,被子一拉,睡了。
那边的楚弼拿着那件布料,整个人都有点懵。
他中午收拾的时候看到这个洞还在想着这烂小区居然还有墙洞,想着要挑个时间把这洞给堵上,刚陈思虞的手从洞里伸过来的时候他完全愣住了。
他攥着那块布料,躺下,脸正对着那个墙洞,可惜什么都看不见。
但却能听见隐隐约约的呼吸声。
……这种感觉就像是陈思虞现在正睡在他旁边一样。
太安心了。
楚弼喟叹一声,感觉整个人一直绷着的弦都松了下来。
自二十岁的时候被那个人背叛,他就经年累月的无法入睡。看过心理医生,也吃过不少药,接受过催眠治疗,但都没什么大用。
如果身边没有熟悉的人在,哪怕是再怎样困他也睡不着……这也是他明明没必要还日常去楚氏报到,哪怕楚旭被他烦的恨不得踹他两脚,他也要蹭他的沙发或者椅子睡觉的原因。
楚旭以为他是夜里在会所跟女人和那帮狐朋狗友嗨了一晚上,所以第二天来公司补觉,但其实他一个人在房间里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就这么过了一宿。
医生建议他可以用安眠药,但他不想吃药。
他怕自己对安眠药上瘾,以后需求的剂量会越来越大,直到某天一睡不起。
……但现在情况却是,他没对安眠药上瘾,却对那个跟他就见过两次的小孩上瘾了。
那天晚上在车里,他被那小孩用手臂揽在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与呼吸,整个人像是被泡在温水里一样舒服又安心。
这是他第一次在一个陌生人身边熟睡,甚至进入了深度睡眠。
这种感觉太舒服了,哪怕在楚旭周围他也没睡的这么沉过,所以第二天那那小孩走了之后他就开始找人查他的资料,联系他家周围的房客有没有愿意搬家的。
……他想离他近一点。
仿佛只要生理上的距离能再近一些,他就能一步一步地靠近他……事实证明,他的这个决定很正确。
楚弼尝试着把手伸进那个洞里。
洞不大,但是一只手臂绰绰有余。
他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感觉像是枕头。
……那小孩的枕头。
这就够了。
楚弼攥着陈思虞内裤,把脸埋进去呼吸了几口,就感觉到了困意的来袭。
……也是,毕竟他已经两天没睡觉了。
这次的困意没有像往常一样,半路止步,几乎没要多久,他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脸上还搭着陈思虞的有些潮湿的内裤。
——
叶敏第二天来学校了,整个人都显得很疲惫。
他趁着早读课没开始的时候直接把自己整个人埋到了陈思虞怀里。
“怎么啦?”
陈思虞回抱住他,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
“……昨天被我妈带着参加了个宴会,见到了个奇怪的人……然后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叶敏的声音闷闷的。
陈思虞悄悄松了口气。感觉还好,只是梦的话比他预料的那些糟糕的情况要好多了。他拍了拍叶敏的背:
“只是梦而已,梦跟现实都是反的。”
……确实是反的。
叶敏勉强地笑了一下。
接下来的一整天他都会有事没事地看着陈思虞,比起往常地带着渴望的目光,现在的更像是在透过他看着什么东西。
陈思虞看不明白他的眼神,但他能感受到有些很沉重的东西压在叶敏心底,于是他在某个课间,把叶敏拉到卫生间里,把他按在门上亲。
叶敏只反抗了一秒,就开始激烈地回吻他。
几乎整个隔间里都是他们唇齿交缠的水声和喘息声。
“什么都别想……”
陈思虞在唇瓣相贴的间隙低声呢喃。
“只许想我。”
叶敏被他亲的满脸通红,手指按在陈思虞的背上慢慢地收紧。
他想起那个古怪又荒诞的梦,想起梦里那个和陈思虞有着同样一张脸的冷漠傲慢、看着他的眼神充满厌恶的人,忍不住再次确认怀里的人。
——
这一天过的很快。
晚自习下课之后,陈思虞一如既往和叶敏并肩走出校门,准备在校门口的岔路上再分开。
叶敏刚走到校
', ' ')('门口,似乎看见了什么,整个人突然绷紧。
陈思虞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一个长发的穿着纯黑道袍的人。
那个人看见陈思虞似乎笑了一下。
“认识?”
陈思虞低声问叶敏。
叶敏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陈思虞,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那个人,就是我昨天晚上在宴席上遇到的奇怪的人。”
说完叶敏微微皱了一下眉,然后又松开。
“他说我今天会有死劫。”
陈思虞愣了一下,然后握着叶敏的手微微用力。
突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反而是叶敏拍了拍他的手。
“没事啦。马克思在上,都是迷信。”
陈思虞看着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突如其来的心慌感。
“我送你回去吧。”他这么说。
叶敏笑了一下,“怎么啦,真的吓到啦?真没事的。”
“……没,就是想多陪你一段路。”
陈思虞捏捏他的手。
叶敏看着他微微脸红,就没说话了……他私心也很想多和陈思虞呆在一起。
陈思虞拉着叶敏往叶敏家的方向走,在路过那个黑袍人的时候陈思虞看着他的嘴唇带着笑意微微地动了两下,陈思虞辨认出了他在说什么,微微睁大眼睛。
此时不远处的一个货车司机的电话响了。
货车司机低声讲了几句,然后挂掉了电话,把来电记录删掉了。
他看着不远处并排走着的两个男生,猛地踩下油门,刚起步的货车的速度几乎是横冲直撞的冲了出去。
身后有声音传来。
陈思虞和叶敏同时回头然后神色巨变,陈思虞想要拉着叶敏趴下,惊鸿一瞥间他看的清清楚楚那个司机脸上决然的神色,他立刻判断出了这人的目的是叶敏,想要拉着叶敏护住重要部位赌一把,但叶敏却几乎是本能般地用力推开了陈思虞。
那一秒似乎拉的格外地长,所有的声响都消失了。
陈思虞感觉自己的手离叶敏很近,也很远,那个他拥抱过、亲吻过、做过最亲密的事情的少年被巨大的车像是撞垃圾一样撞飞,然后在空中旋转了两下砸在了地上。
“砰——!!”
巨大的声响姗姗来迟。
世界在这一瞬间恢复了吵闹,人潮的喧哗、迟到的刹车声、人群的尖叫声。
陈思虞维持着被叶敏推开的姿势呆站着、睁着眼睛看着不远处地上生死未知的叶敏,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无力。
他想起来刚刚那个黑袍人对他说的话。
【……你想要救他吗?】
——
叶敏被撞的事发生在9月16日。在送入医院的两小时后,宣布死亡。
他的葬礼定在了9月20日。
陈思虞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默消瘦了下来,哪怕周围的所有人都在和他说,“不是你的错”、“你叫救护车叫的很快了,临时的止血做的也很好,但是骨头断了扎进心脏了,不可能活下来的”、“是那个司机喝醉了,那种情况没人活的下来的,司机自己也当场死亡了,如果叶敏没推开你你只会和他一起死的”、“没人知道会发生意外的”。
……不对。
不是意外,是人为啊。
陈思虞在葬礼上第一次见到了叶敏的父母,据说他的母亲是教育局的,父亲是大学教授,两人看着都是文化程度很高的,即便是刚经历了丧子之痛也还强撑着身体对所有来的人一一道谢,对他们的安慰表示感谢。
陈思虞拉着陈思寂站在不远处,看着献花完毕,叶敏的尸体被送去火化。
陈思寂拉了拉他的手,陈思虞才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静静……我,得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陈思虞轻声说。
开口却发现他的嗓子沙哑的不像话。
“如果是必须做的,那就去吧。”
陈思寂回他。
“我……不太确定前面会是什么……可是如果我不去那么一定会后悔……”
陈思寂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沉重的悲伤,她似乎想要拦他,但又好像知道拦也拦不住,最后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慢慢用力,似是在传递某种力量。
她直视着陈思虞的眼睛,慢慢地说出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可是这不是已经没有选择了吗?”
陈思虞勉强挤出了个笑容。
他停下脚步,慢慢地回头。不远处,那个穿着黑色道袍留着几乎齐腰的长发的男人正在静静地看着他微笑。
他好像早就知道了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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