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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燕赤霞也是急忙调整了姿势,他举着大剑朝下,落地的时候靠着大剑的距离,头离尖刺不过三五寸而已!好险,他慢慢出了一口气,头上一滴汗留下。
督主也是差不多的姿势,但是有一点,他用的是软剑,就算是输了内力进去,那剑也是越来越弯,眼看头就要碰到尖刺了,他眼睛一闭,心道:这次算是栽了。
正当督主觉得自己要血溅当场,从此阔别陛下的时候,他感觉突然有人将他腰带一扯,整个人都被扔了出去,督主扑通一声落了地,抬眼一看,他已经站在不远处处的空地上来,山阳泽的手势还没收回去,想必方才就是他扔的自己。
这时,压在最上面的怀书自己站起来走了,山阳泽又将大黑扔了过来,将燕赤霞一提,也扔了出去,只是燕赤霞毕竟要比督主重上许多,扔的稍微进了一些,他的衣袖还被尖刺坏破了一个口子。燕赤霞倒地一声惊呼,他背上被扎了一箭,方才落地姿势不好,箭头在肉里动了一动,疼得要死。
山阳泽这才最后一个从尖刺上下来。
他跟怀书虽然毫发无损,但是衣服背上的破洞却比燕赤霞和督主要多。督主方才危机的时候,挡箭来不及了,便用不拿剑的左胳膊挡在身前,也因此被扎了两剑。
燕赤霞要凄惨一些,他背上靠近左肩膀的地方被射了一箭,右边的大腿上也有一箭。
山阳泽使个眼色,大黑悄无声息走远了两步,坐在那里舔伤口去了。
山阳泽在督主身边坐下,将怀书指派给了燕赤霞,两人拿了包裹中的小匕首,给两人将弩箭撬了出来。想必是当时修建这机关的人觉得下来之人肯定是必死无疑,因此弩箭做的倒是一点不花哨,箭尖就是普普通通的,没有倒钩,也没有刺入肉中会裂开或者涂了毒药之类的,山阳泽松了口气。
“这地下的机关修来不易,这弩箭过了千年力道肯定是消散了不少。”山阳泽将督主的衣袖扯开半个,道:“刺的不深,你忍忍,很快就好。”
将两只箭撬出,又涂了厚厚一层宫廷出产的金疮药止血,山阳泽用早就准备好的干净布条在他胳膊上紧紧绕了两圈,督主挥了挥胳膊,道:“还疼,再缠紧一些!”
不多时,燕赤霞和督主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好了,燕赤霞扶着墙壁,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抖了抖他受伤的大腿,大剑挽了个剑花,突然往山阳泽一指,脸色阴沉道:“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
山阳泽一惊,心说难道掉马了?可是想想燕赤霞说的是“人”,似乎应该还没掉。
燕赤霞眼神在大黑和山阳泽之间转来转去,道:“你那只狗……怕是已经成精了,方才我闻到淡淡的黑狗血味道,功力精纯,一闻就是上了年头的。还有你和你兄弟两个,被射了不少箭,但是毫发无损,掉下来落在尖刺上,依旧什么事情都没有。”燕赤霞又转头看了看那千年过去,依旧锋利的尖刺,道:“一路走来,你我也算是相识一场,你究竟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燕赤霞便是一剑刺出,山阳泽躲闪不及,伸手朝他大剑挡去,同时迅速往后一挑,只是燕赤霞酝酿叙旧,突然发力,山阳泽背后的衣服又破了一条口子!
燕赤霞一击不中,又挥剑向前,督主也站起身来,怒喝道:“你疯了不成!快些住手。”只是两人打的激烈,督主觉得自己若是贸贸然上前,必定又是一场混战,便在跟在两人身后不住的叫:“燕赤霞!你若是伤了他,回去我也不会放过你们龙虎山的,我这就去请旨,夺了你龙虎山天师封号!你大真人的封号也别想了!老老实实的做老道士去!”
两人依旧打个不停,只是燕赤霞毕竟背上也伤了,大腿也伤了,虽然凭着一股蛮劲儿上前,不过手脚不灵活,渐渐落了下风。
督主又道:“燕赤霞!你若是再不住手,我便让我西厂五万手下去你龙虎山了!”
话音刚落,只听燕赤霞大叫一声,将剑举高,奋力朝着山阳泽胸口刺了过去。山阳泽被追着打了许久也出了真火,又仗着自己比燕赤霞灵活,当下一弯腰一扫腿,将人绊倒了。
燕赤霞坐在地上砰砰锤了两下地,道:“祖师爷在上,燕赤霞法力不如人,又受了伤,是没法收了这个妖孽了!”说完他又捂着脸嚎啕大叫了两声,头一扭不说话了。大剑就在他手边掉落着,只是燕赤霞并没有将它捡起。
山阳泽松了口气,跟督主对视一眼,心说不管怎样还是得想一个勉强能蒙混过关的借口,燕赤霞虽然是从黑狗血觉察出端倪来着,不过千年黑狗血这东西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想必他也是没见过的。所以他虽然能察觉出这狗血年份长,肯定是超过了二十年,但是具体是多少年的,他想必是不知道的。
这么一想,山阳泽伸手将地上大剑捡起,往燕赤霞手边一递,只见燕赤霞眉头一皱,倒是不着痕迹的将剑收起来了,也没什么在打一场的征兆。山阳泽是更加的放心了,道:“这狗……的确是养了不少时间。”
说到这儿,山阳泽微微一笑,道:“我玄明派有个养狗的法子,若是按照这个法子,狗都能活到三十年。”
见到燕赤霞眼睛一亮,山阳泽继续硬着头皮说了下去,什么不能吃剩饭不能吃盐,三餐吃牛肉再配合着时令鲜蔬,还有东北产的大米等等,半月洗一次澡,两月吃一次驱虫药之类的,燕赤霞有些不以为然,督主倒是一边听一边点点头,他倒是跟山阳泽家里那只狗一起吃过饭……的确很挑食。
燕赤霞倒是第一次这么听说,他们龙虎山的狗别说吃肉了,都是馒头拌着剩菜汤喂的,像山阳泽这么养狗,一月得花多少银子?
胡诌了一通,山阳泽看看燕赤霞还是半信半疑,又扯出自己衣袖,道:“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天山冰蚕吐的丝,号称百毒不侵,刀枪不入,可惜就剩下这么多了。”
不管燕赤霞信还是不信,他也就能解释这些了。
说完,他正色道:“如今你们两个受了伤,我还要去找郭前,不如你们现在这里休息,我去探探路再说。”
话音刚落,只见燕赤霞大腿一伸,道:“方才打斗的时候送了,快来绑紧些,我还能走!”说完他瞪了山阳泽一眼,道:“如今我打不过你,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总有一天!”
听了这话,山阳泽的石头心是彻彻底底落进肚子里去了,他上前又拿了布条给燕赤霞紧了紧伤口,扶他站了起来,道:“我们继续往前。”
几人将方才被扎破的包裹又重新收拾了,将不能再用的东西留了下来,督主又拿出两颗药丸跟燕赤霞一分,叹了口气道:“吃了这个,出去又得多躺半个月。”
只是眼下情况紧急,也顾不得许多了。这药丸气味辛辣,吃进嘴里只觉得热血上涌,立即有了精神,燕赤霞一拍完好无损的那条大腿道:“走!继续赶路!”
还剩下四个人一只狗,却有三个已经伤残了,郭前依旧是杳无音讯。
☆、第104章
山阳泽扶着燕赤霞走在最前面,大黑腿上只破了点皮,但是这还是他除了被雷劈以外第一次受伤,也不敢离开山阳泽太远,就跟在他侧边小跑着。
怀书和督主两个走在他身后,不同的是,前面的这俩将包裹绑在了胸前,后面的怀书和督主将包裹绑在了背后,他们都是觉得若是再有什么尖刀利刺之类的东西,还能挡上一挡。
山阳泽叹了口气,扶了燕赤霞一把,突然想起方才危急时刻怀书似乎是说了什么,刚想问,又觉得现在人似乎太多了。便等了一会,等到两个伤员休息的时候,借口探路,拉着怀书稍稍走远了一些,问道:“掉下来的时候,你说了什么?”
怀书很是惊讶看了山阳泽一眼,道:“我说话了吗?不记得了,可能是数落那只没用的狗来着。”说着,怀书转头瞪了大黑一眼,“真心没用!”
大黑正用前爪垫在身前趴着,被怀书这么一说,很是伤心的嗷了一声,将眼睛盖住了。
山阳泽觉得不太对劲儿,虽然没听清楚也没注意听,但是方才怀书说了好大一通话,绝对不会是数落大黑这种,但是这里既不是追问的好地方,现在也不是追问的好。
几人休息了片刻,督主道:“我们快些上路,现在我俩都吃了秘药,一来这药有时限,二来不能多吃,早些找到九鼎,还有郭前,我们好出去。”
山阳泽点头,伸手刚想扶燕赤霞,便见他很是惊喜的抖了抖腿,道:“不怎么疼了。”
督主也摸了摸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缓缓道:“开始发挥药效了,我们得快些了。这药第一次吃,按理是能管用一天的,不过我们方才还吃了另一种,也不知道有没有冲突。”
闻言,山阳泽看了看督主还有燕赤霞的脸色,虽然方才失了不少血,又狠狠的疼了一会,但是现在两人看着都是脸色红润有光泽,丝毫不像受伤之人。
当下几人不敢再耽误,沿着这条约莫四五人宽的土路又往前走着。
这路建的十分粗糙,四面墙壁都是凹凸不平的土,应该就是挖出来之后只稍稍加固而已。往前走了不到半里地,拐了几个弯,山阳泽道:“这里若是陷阱,那必定还有向上的路,而且算算路程,我们应该已经进了中羡门了,上面想必就是秦始皇的宫殿了。”
督主吃了秘药之后便不住的喝水,道:“不错,若是再有一个向上的通道,我们就能上去了。”
几人一边小声交谈着,一边小心谨慎的往前走,突然,走在最前的山阳泽和燕赤霞脚底一滑,整个人都陷了下去,“是流沙!”燕赤霞一声惊呼,瞬间下去半个身子。
“放松!别动!”督主急忙喊道。
这处流沙藏的十分巧妙,山阳泽也是陷下去才知道,地下是细如白盐的沙子,上面撒了薄薄一层土,跟旁边的土路是一点差别都没有,他们几人包括离地最近的大黑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