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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童看不出他的心思,却也知晓远远不是他能够多问的,急急地拜了个礼,就拿着这至宝出去了。
伏羲说的太过于笼统,小童又不敢多问,一时间却是愣住了,站在门口回也不是出、也不是,手上这份至宝有实在是烫手的很。小童在门口纠结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老爷刚刚说的——在门口的故人。
他想着,就死马当活马医地往外面探了探头。
该怎么样才能形容那人的模样?不,真正让人注意到的更本不是他的模样,而是那一股无法忽视、无法轻看的气势,他就静静地负手站在哪里,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做,却自然而然地,让人感受到了无比的尊高。
这下小童子连心底最后一丝的不甘愿都收了个一干二净,他小心翼翼的驾云到那男人的身侧,拱手作了个礼,“敢问这位贵人,可是我家老爷的故人?”
“你家老爷?你家老爷是谁?”
出人意料的那贵人说气话来并没有太过逼人的气势,再小童子看来风轻云淡的,不像是个不好相处的人,顿时松了口气。在听贵人问他门号后,顿时挺了挺胸脯,颇为自傲地回话,“我家老爷自然是火云仙府的人皇大人啦!”
太一见他这幅憨态,倒也微微笑了笑,然后又轻轻道,“故人,既然他说是故人,那便是吧。”
童子当下接道,“我家老爷让我把这个给您,啊不,送还给您。”
太一顿了顿,这次的口气变的有些微凉,又有几分的感叹,“河图洛书,如此贵重的东西,他就这么轻易地让你来交给我?”
说道后面,他的话语中显然是多了几分冷意。
童子被他的骇了一跳,当下有些慌,结结巴巴地答到,“可,可老爷就是这么交代的啊,我,我真的不知道。”
太一听了,竟是哈哈大笑,他不再去为难这个小小童子,反而眉眼如刀地看向这火云仙洞的洞口,寒声喝到“既是故人,又何不出来一叙?伏羲!难道你连见本皇一眼,都不甘愿了吗!”
足足有三刻,这百里之内竟然是没有半点声音,太一就这么冷冷地站着,里面的伏羲也恍若失魂地坐倒在地。
半晌,他终终是一口长气缓缓吐出,带着说不尽的悲伤与哀泣。
“既然是故人,那也便是故去之人了,昔日妖族伏羲已经在巫妖之战中,陨落了,如今在君面前的,却早已经是人皇伏羲了。”
“人皇?好一个人皇。从此以后,你便是站在人族的一侧,至于我妖族,是生是死,再与你无关,是与不是?”
“殿下!”火云洞中的声音陡然拔高,面对太一毫不留情的步步紧逼,伏羲心中的那一份悲哀与痛苦却是再也地隐藏不住,“够了,殿下。伏羲早已经立下誓言,于这火云洞中为洪荒祈福,世间厄难一日不断,就一日不出火云洞中一步。不论是人族还是妖族,都再与我毫无关系了。”
“伏羲,”太一轻轻开口,似嘲似笑,“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你太过优柔寡断了。哪怕你今日告诉我,你是那人族的人皇,气运与人族息息相关要助那人族,我也只会大笑一声直接离去。可你呢?你看似谁都不帮,却唯独,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你以为你真的将两碗水都端平了吗?没有!人族会怨恨你的毫不作为,而妖族也永远会记得你投身为人,为了自己的公绩成那人皇!不论对妖族还是人族,你都是永远的罪人!”
太一仿若当真没有感受到洞中伏羲那剧烈而痛苦的喘息一般,用最最锋利的言语,毫不留情的扎在伏羲的心口。
昔日与妖族的宏图大志,往日对人族的辛勤教诲,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这两个完全对立的种族,终究是将伏羲逼的退无可退,让这个洪荒中数一数二的大能唯有选择自囚于火云仙府。
一只关注着这里的女娲终究是忍不住再看见他的哥哥被逼迫到如此地步,呵止出声,“太一,够了!大哥他当日战死于巫妖大战之中,早就已不亏欠妖族一丝一毫!如今他都已经如此退让,难道还不够吗!”
圣人的梵音在这一片土地回荡不止,她不止是在告诉太一,也是在告诉所有的其他人。
正是因为听出了女娲的意思,太一才陡然失笑,再也没有了说下去的*,只是在最后,念及着往日的情分,他淡淡反问,“伏羲啊伏羲,眼前的这位女娲娘娘究竟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她自己呢?我这个局外人看不明白,你呢?你可看明白了?”
“伏羲……明白。”
太一向天际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在伏羲干涩的回答下再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伏羲啊,伏羲……”
离去的路上只留下了他嘲讽意味满满的叹息。
——圣人着下,皆为蝼蚁。
第十二章
太一离了那火云洞中,却是径直来到了紫霄宫,在这几千年的时间里,他实在是错过了太多太多的消息,就连哥哥的河图洛书都不知去处,还是靠那鲲鹏的才得到的消息。
然而有一点,却连太一自己都为之差异:他没有选择自己推演,也没有选择去询问属下,反而最最遵从自己心中所想的,来到了紫霄宫。
今日的紫霄宫却是稍有不同。
比起往日里那股子的清冷寂静,今日总算是有了一丝人声。以太一的敏锐,更是清楚的察觉到了那一股从未掩饰的热烈的火之本源。
这世间除了诞生于太阳星的哥哥,竟然还会有如此纯粹而强大的火之气息!太一也是不免差异,他并未想到这洪荒间有谁能够对的上这一份实力。
在他尚且感到奇怪之时,紫霄宫的鸿钧却早已经发觉了他的存在,只是见他竟然站在门口久久不肯迈步,这才多说了一句。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还没等鸿钧再开口,他旁边的那个青年就笑看着太一啧啧道,“呀,当年的小金乌都长这么大了!”
太一跨进紫霄宫的脚迈了一半,听他这话微微顿了顿,干脆也不进去,只转头去看鸿钧,见他也在抽着嘴角,这才皱着眉头跨了进来,“太一恐怕没有见过前辈。”
“没见过没关系啊,我认得你就好了。嗯……而且反正看目前某人这趋势以后恐怕还一直会见的。”
太一心中不免疑惑,暗自揣测他这话里究竟是有何等玄机。
还是鸿钧最终开口,结束了他们之间这一段鸡同鸭讲的谈论,一句一话里分明带着威胁,“你出来已久,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就不怕你家里那位空虚寂寞找了别人”
“操!他敢!本皇都快活生生被他压榨干了他还想怎样!”鸿钧眼里的嘲笑和讽刺激的青年顿时炸毛,显然当真是过前车之鉴,此刻戳中了他的痛楚,在意的不得了!
“鸿钧!本皇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居然赶这样诅咒本皇!活该你被天道那个婊子弄得这么惨!告诉你,你这张死鱼脸,无趣皮囊是绝对找不到道侣的!”
鸿钧瞬间眯眼,神识却牢牢放在太一身上,见他面无表情甚至有了些许的不耐,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即庆幸有听出青年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同时又为之遗憾。
但他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让人骂的人,神色虽然未变什么,但宽大袖子下面的手指却是微动。
青年当然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无关修为,无关智慧。可偏偏就是一如无数个亿年里,鸿钧做了千次,他就有九百九十八次是照单全收。
再然后,鸿钧就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贫道现在还有他事,请滚吧。”
作为紫霄宫的主人,作为这洪荒此刻的主人,鸿钧总是有仿佛让他飞若闪电地滚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