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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喜,忙不迭要去脱东方的衣服,忽然就听木统领慌慌张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教…教主……”
我们两人都僵了。东方咳了一声:“何事?”
“有一身怀六甲的女子自称是杨公子的妻室,在山下求告,说是要见杨…杨公子……”木统领支支吾吾,“今儿轮到朱雀堂当值,上报给了朱雀堂堂主秦长老,秦长老就把人带上来了,如今正在前院的偏厅里等着。”
“女子?”东方的声音有点发冷,他转头看我,眼睛危险地眯起来,“身怀六甲?妻室?”
我大惊,连忙道:“东方我们一年多从未分开,我怎会有妻室!”
木统领又犹豫道:“那女子说,她名唤绮窗,说了杨公子听了,自然会明白。”
我一怔。
绮窗,竟是她?
她怎么会来?即便要来,也不该是现在。
前世,她三年后才来到我身边,是我第一个妾……
可是今生,自小时分开,我还未有机会能见到她,她怎么来了?还……怀了孩子!
那孩子绝不是我的!
我心惊胆战地看向东方,他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完了,我家醋缸要杀人了……
45绮窗
绮窗大我五岁。
与她相识很巧合,那年闹饥荒,又逢战祸,我跟着爹娘兄妹一路逃亡。
逃荒的第十三日,我最小的妹妹饿死。
十五日,大哥饿死。
十八日,我爹也死了。他把能吃的,甚至是一点点水,都省下来给我和娘了。死前他跟我娘说,把他的手腕割开,喝他的血,还能撑几天。
我娘那时候脸上已经没有表情了,眼里一片空茫,她沉默地照着做了。我爹已经瘦成了一副骨架子,皮包着骨头,一刀下去甚至流不出什么血,我娘让我喝,我喝不下去。
过两天,逃荒的队伍里,越来越多人易子而食。
正准备进定州城时,正巧有一队瓦刺军来攻城,守城的官兵立即下令关闭城门,两只长戟一下就刺穿了几个堵着门不肯走的难民,往外一挑,扔了出去。
我和娘排得靠前,侥幸在官兵下令前挤了进去,我娘瑟瑟发抖地抱着我挤在墙根,我们眼睁睁看着城门在眼前闭合,无数哭天喊地的难民被关在外面,而挥舞着弯刀的瓦刺人已经策马冲了过来。
千里迢迢,漫漫黄沙,忍受着饥饿与痛苦,沿途埋葬着亲人的尸骨,走过了多少日夜才到达这里,以为终于能迎来一线生机,却只有一场无人生还的屠杀在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