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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埃及的旗帜!”
“还有赫梯的!”
“埃及与赫梯的军队来抓我们了!”
“我们会被杀掉吗!?”
“不要啊!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的!”
“明明、明明应许之地就在眼前了!”
希伯来人很快认出了曾经压迫剥削他们的人,哭喊与绝望顷刻间笼罩在了这只迁徙队伍中,骚乱与恐慌在倏忽便占据了人们的所有心神。
“肃静,你们不会有事的。”希尔格纳让自己的声音清晰无比地回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他的声音如此清亮,盖过了那些绝望的哭嚎与喊叫。
“我会阻止他们的。”希尔格纳向前走去,他举起了手中的牧羊杖,正准备招来风暴阻止赫梯与埃及的军队时,却发现了异状。
就在这片黑色的乌云即将逼近迁徙队伍时,另一个金色的风暴以更快的速度冲向了那片黑色的乌云。
“埃及在与赫梯开战?”希尔格纳愕然地瞠大了自己的眼睛。
他原本以为这两支军队的目的一样,都是要取走他的性命,将他作为祭牲,为这片土地的神明献上他的头颅和鲜血,以平息神明的愤怒,但赫梯与埃及的军队却是在短暂的汇合后开战了。
挥舞着埃及旗帜的军队与飘扬着赫梯旗帜的军队,在统领者的命令下冲向了彼此,就像是黑与白的棋子在棋盘上厮杀着,而站在苇海边缘害怕得挤成一团的迁徙队伍,则是观众。
希尔格纳猛地转头看向阿拉什,唤道:“阿拉什,你看看带着这两支队伍的统领是谁?”
阿拉什的千里眼可以令他看到千里外和砂砾掺杂在一起的石子到底是什么颜色和形状,而这一次,他也清晰无比地看到了负责带领这两只军队的君主到底是谁。
“赫梯的队伍是你的弟弟,维尔亚特,而埃及的军队……是那位法老王小哥。”
阿拉什回答道。
很明显,这两只队伍,起码有一只是想要希尔格纳的命,而另外一只,则是恰恰相反。
希尔格纳握紧了手中的牧羊杖,此时他很想扔下这根木杖,拿出自己的武器,去帮助他的友人。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仅仅是希尔格纳,他是希伯来人的先知,是他们的圣人,是他们的摩西,责任重担让希尔格纳不能够抛下他们去做自己此刻想做的事情。
面对着埃及法老王的进攻,赫梯向后撤去,但是并没有彻底退去。
维尔亚特或许还很稚嫩青涩,不过他明白此刻并非埃及与赫梯开战的最好时机。
但他判断时机的能力很出色,不然的话,光凭希尔格纳的那几句提醒和情报的援助,也不可能打败其他的皇子登上赫梯之王的宝座。
——他这是在等埃及与希伯来人民发生冲突之后,再捡走胜利。
不管是埃及把希伯来人杀掉,还是希伯来人把埃及的军队消耗,赫梯都只需要在一旁等待,把争斗得筋疲力尽的剩下一方解决掉就行了。
金眸的法老王驾驶着心爱的战车向希尔格纳所在的方向奔赴而来。
风扬起他身上的洁白披风,如同天空之神将荣耀与羽翼加予他身,让他顺畅无阻地来到了希尔格纳的面前。
就像是向大地散发着光与热的太阳一样耀眼而炽烈,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被他的磅礴气势与傲然风华所吸引,目光完全无法移开。
而这本该高高悬挂在天空上的日轮,却只向着一个人从天上主动地屈尊落下。
希尔格纳情不自禁地上前了一步,但也只是上前了一步。
奥斯曼迪亚兹在距离希尔格纳数十米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再往前一步,那便不是埃及的领土了。
“希尔,留下来。”奥斯曼迪亚兹看向白发蓝眸的友人说道,“你已经带领他们到了这里,他们可以自己前往那个应许之地。”
“你已无需再带领他们,你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和余一起回到埃及吧!”象征着太阳的法老王生平第一次软声向某个人类恳求。
“我是埃及的敌人。”希尔格纳说道,“埃及的神明不会允许我再回到他们的土地——他们不会宽恕我,不会宽恕带领异神子民离开埃及的我。”
“余宽恕你!”法老王怒吼道:“作为执掌埃及权柄的王,余宽恕你的一切,无人能够越过我审判你——哪怕是神明也不准许!”
“拉美西斯——慎言!”希尔格纳的声音盖过了法老王的,他的胸膛因为这句话而起伏着,希尔格纳并不怕神明向着他来的惩罚,但是却害怕奥斯曼迪亚兹因为他而招来灾祸。
然而已经迟了,天空开始聚集着黑压压的乌云,气势比之前赫梯的军队还要来得凶猛可怖。
顷刻间黑暗覆盖了白昼,风暴盘旋着袭来,白与紫的雷光在那黑云之中轰鸣着,马上就将降下雷火之柱,将下方的一切生灵全都劈成焦黑的肉块——而那雷声轰鸣的最密集处,很明显正是对着希尔格纳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