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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瞧不起我!”脸上被衣服盖住,荼毘把上衣扔还给他,说了一句“睡吧”就出去了。
被摸过的脑袋,残留着一点怪异感。
死柄木觉得荼毘好像变化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好像有话想说,又好像什么都不愿意开口。
“搞不懂。”
这两兄弟太奇怪了。
想不清楚的事情就不去想,把问题抛给别人,这是死柄木一贯的准则。
他扯过被子,抱着枕头睡了起来。
迷迷糊糊间又有人来打扰,死柄木第一直觉是荼毘还有什么事,结果一看却是黑雾进来了。
“抱歉,吵醒你了吗?”
“干什么啊……”死柄木把脸埋在枕头里,语气有点不爽。
“死柄木,要换了药才能睡觉喔。”黑雾严谨得像个病房主任。
“你不是让荼毘进来换过了吗?”
“嗯?”
黑雾的疑惑让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
荼毘那个……死傲娇!
“呐,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吧,”黑雾打个圆场说,“不过我还有别的东西要给你就是了。”
“什么?”死柄木看着黑雾坐在他的床头,将一条黑色的手带系在他手上。
死柄木摸了摸,中间有一个很小的硬块,“这玩意,要干嘛?”
黑雾略微不自然地快速解释道:“这个是一个定位系统,以后你要是想联系我,只要按一下就可以了,这样接你很方便不是吗。”
死柄木皱皱眉,“你……只要一紧张语速就会变快。”
他又把头埋进枕头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说到底你就是不放心我……你还是把我当小孩子!”
黑雾沉默着没有否认,他摸着死柄木的头发说:“弔,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只要呼唤我,我就会来到你的身边,这是唯一能让我安心的方式。”
死柄木没有理他,他就耐心地等待着。
隔了一会,死柄木才把脸抬起来,他说:“呐,黑雾,有时候我会想,就是因为你这样子,搞得我没有办法不去依赖你。”
“肩膀受伤的时候,我就会想,为什么黑雾不在?”
“小腿受伤的时候,我就会想,如果黑雾在就好了。”
“每当处境越加艰难,我就会不断地想到你,想到依赖你的好处,想再一次、再一次被你保护……”
“我好像没有你,就一事无成,我非常讨厌……这样子。”死柄木难为情地咬着嘴唇,承认自己脆弱对他来说其实是很耻辱的事情。
黑雾轻轻抱住死柄木,抱住那个自己带大的孩子,温柔地说:“没事喔,如果是弔的话,无论依赖我多少次都可以。”
“我一直都有自觉,我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所以弔,千万不要为了逞强而冷落我,这就是我的愿望。”
死柄木突然转过脸去,不让黑雾看到他的表情,发出几声呜咽似的鼻音
我,我也很讨厌受伤。
讨厌刀刃插进肩膀的感觉。
讨厌藤蔓刺穿小腿的感觉。
讨厌把血管都扯断的感觉。
我讨厌疼痛,我也想要被保护。
如果有人容忍自己,为什么我不这样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