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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见到唐且会这么不理智。
听了唐且和沈钦的对话，程袖眼泪一下子就上了，哽咽的和沈钦说对不起：“沈叔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是个好人……只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
沈钦又叹了口气，摸了摸程袖的头，“你多大了？”
“十五岁。”
“我想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厉害。”沈钦的语气亲切的就像刚才他和程袖在车上讨论着喜欢的作家一样。
“我十五岁的时候，和朋友在国外念高中，一个人在陌生环境下生活，耳朵里全是陌生的语言，所见所闻都和自己过去经历过的截然不同，即便家里每个月会给我打上一笔不晓得费用，我也有一个非常义气的朋友陪我一起，可我还是很不习惯，这么想想，你一定过得比我还辛苦吧。”
沈钦的话，就像是理解了程袖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她扑到沈钦的怀里嚎啕大哭。
唐且手上的人偶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悲伤，耷拉着头，紧紧地抱着唐且寻求温暖。
“好了好了，没事的。”沈钦温柔的抚着程袖的背。“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唐且在围观这温情一刻之余，也产生了一个疑问，他们这边先是打架，现在又是嚎啕大哭，动静闹得这么大，可是怎么就是没妖怪发现？
哭了好一会儿，程袖才缓过来。沈钦从口袋里掏出餐巾纸给她。
“为什么它们好像发现不了我们的样子？”唐且问。
程袖还带着哭腔，“因为我用法器设下了结界，一般的妖怪是发现不了我们的。”
听到程袖这么说，唐且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他仔细地观察着游行的妖怪们，在这些妖怪之中又看见了一个形态类似于人类的妖怪。
这妖怪行者打扮，装作老人的姿态，可是又和普通人类不同，他的脑袋十分的大，而且只有一只眼睛长在鼻梁的上方，眼睛大的吓人，灵活在眼眶中四处转动。
虽然是老人的姿态，可妖怪的步伐十分的矫健。
而且从他周围的妖怪的神态上来看，都颇为忌惮这个妖怪。
程袖一见这个妖怪，脸色大变，“天啦，竟然是滑头鬼……”滑头鬼相传是妖怪的大首领，是十分强大的妖怪。
滑头鬼仿佛听见了程袖的惊呼，耳朵动了动，眼睛骨溜溜的转向她们这边。
他一停下来，所有的妖怪也都跟着停了下来。不敢动弹，仿佛在等着自家老大发号施令。
滑头鬼在空气中嗅了嗅，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大脑门，继续向前走去。
他一动，游行也恢复正常。
三人刚松了一口气，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沧桑老人的声音，响若洪钟，如雷贯耳。让人听了不得不遵从。
“人类……速速离去……”
☆、第66章 一百种死法14
唐且听到之后,下意识的向滑头鬼看去,此时滑头鬼已经走远了。
“是滑头鬼的警告,我们还是快走吧。”程袖向二人示意,然后打了个响指，唐且手上的那只布偶迅速的从他手上沿着腿爬下来，又和另一只布偶一同钻到了车的车前盖里，一阵折腾之后又冒了出来。
此时的两只布偶身上都染上了汽油，它们从车上滚了下来，凑到程袖的腿边,原地蹦跶，像是在邀功。
“好啦，回去就帮你们做清洁。先离开这里吧。”程袖先安抚住布偶,又转身对二人说：“叔叔,车已经修好了，我们快走吧。”
“好的，上车吧。”
“嗯。”程袖自觉地拉开了车门，坐到了后座上，沈钦和唐且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坐好，系上安全带，沈钦一扭车钥匙，引擎立刻就发出了轰鸣声。
汽车发动后，程袖凑上前为沈钦指引方向。
汽车行驶一会儿之后，他们已经看不见一只妖怪，程袖说：“好了，我们已经离开百鬼夜行的范围了，叔叔麻烦你停下车。”
车挺稳之后，程袖打开车门，下了车。
她走到车前窗的位子，弯下腰，“事情已经办完了，那我就先告辞了，两位叔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非常抱歉。”
唐且闭口不言，沈钦温柔的笑着，“好了好了，你以后要怎么办？”
“我？”程袖苦笑，“还要继续奋斗吧，我现在太弱小了，还没有能力去对抗强大的妖怪。”
“你……不打算上学了？你这个年纪不上学真的可惜了。”沈钦很是可惜的说。“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
“不用了。”程袖打断沈钦，“我呀，会给人带来厄运的。”
“嘛……也不一定是坏事。”她强打起精神笑着，“反正，我最烦的就是别人管我了，去学校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实在是太麻烦啦！现在挺好的我，自由自在的，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呀，我有陶德，Lily还有小黑。”程袖念到自己的人偶的名字后，一白一黑两个人偶便窜到了程袖的肩膀上，朝着车内二人深鞠一躬。
“嗯……是我打扰了你们的生活，真的很抱歉。沈叔叔，真的很谢谢你，谢谢你能够理解我，也谢谢唐叔叔。”程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唐且，暮光盯着沈钦，“打这上面的号码可以联系到我，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找我，我必尽我所能。”程袖神情坚定的朝二人点点头，“再见。”
程袖纵身一跳，便跳到了沿街一楼店铺的雨棚上，身手敏捷的沿着窗台向上攀爬，最后到达屋顶向远方走去。
两人默默的注视着程袖离去，沈钦感慨的说了一句：“真的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
“如果她不再坚强的话，她们家族就算完了。”唐且说。
沈钦听后，随即皱起了眉，不过也没说什么。
唐且没注意沈钦的表情，见程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后，他转回了头，目视前方，“走吧。”
“嗯。”
经过这么一折腾，等到他们回到嘉乐年华的时候，已经将近两点多了。他也来不及去想其他时间，也没精神和沈钦在说什么，两个人简单的道别，他开门进房，脱衣服，倒床上，动作一气呵成，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时，房间里已经是亮堂堂的，没有合拢的窗户从外传来了车水马龙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