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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历不够丰富,但是脑力阅历够丰富的塞缪尔,立刻就知道自己眼下是什么处境:要么是来到了吹笛手的记忆,要么就是被困在了吹笛手临死时施加的诅咒中,再或者,是这两者结合所致,反正塞缪尔并不惊惶,他十分镇定的看着这少年在他眼前活动。
其实也就是一个牧羊人的日常生活而已。小牧羊人和他的小伙伴羊们生活在野外的草地中,远离人群,只有需要补充生活资源的时候才会驱赶着羊到村子附近,或者在集市中贩卖羊奶、羊毛等羊相关的附加品,只是他很爱羊,并不会出卖羊肉,若是有羊病死老死,就会在草地上挖个坑把羊埋进去,还得伤心一场。
所以说,吹笛手曾经也是纯洁可爱小少年一只咯?塞缪尔简直无力吐槽这种设定,反正他知道他要是能出去,那么看到吹笛手记忆中导致他变成后来那样的事件是必须的,于是他只分出一分精力来盯着小牧羊人,剩下的精力都在试探他所在的空间了。
他不能离开牧羊人十米之远,运用的任何法术也不能在这里产生效果,试着脱离无果后,塞缪尔明白这里真的是逼着观众在电影放映之前不得离场的野蛮影院,必须狠狠的打差评。
这里的时间流速也很奇怪,虽然每天过去都感觉到是真实的一天,他看着牧羊人白天赶着羊群去水草丰茂的地方,晚上又搭着帐篷睡觉,却也同时感觉这一天天过的很快,直觉告诉他,即使脱困之后回到现实,时间也不会过去多久,于是他更不急躁了。
直到关键的事件终于来临,开始点在突然有一群人冲出来制住了小牧羊人,而他驱赶的羊群也都被那群人抓走。塞缪尔立即打起精神,听着牧羊人哀哀可怜的哭声,他却兴奋无比,心想终于等到了。
接下来像是一场闹剧。塞缪尔耐下心来旁观,最后总结下这不过又是一起在严酷宗教下的牺牲悲剧而已。凑巧之下,小牧羊人刚离开的村子出现了骤疯事件,听描述塞缪尔人家可能只是出现了羊癫疯之类的问题,可惜在这里,虽然死亡很轻易,但是任何一起不正常死亡事件都会让人们惊惶无比,而缓解这种因为无知而恐惧的情绪,就是推给魔鬼、巫师,而小牧羊人,就是这么一个好的发泄口。
虽然在这里,在官方的法律下,只有人们被证明是巫师之后才能施加以惩罚,但是有些小村子的神父只是无能之辈,根本不具有鉴别的能力,又加上村人的疯狂情绪,这个小村子的神父根本没有出面,小牧羊人就已经被加上巫师的名头了。他们说,小牧羊人是巫师,而他养的羊都是魔鬼变的,他们在野外所做的事情.人们不知道,一定是做邪恶的事情。羊都被杀死了,而牧羊人,也被架上了火刑架。
塞缪尔看在眼里,却没有太多的感触。悲剧他见的多了,前世针对于描绘中世纪黑暗的电影多么多啊,即使他没有都看,却也知道,牧羊人这个,相对于那些,算不得最悲惨。这并不是说他铁石心肠,若是别的时候,他看到这样的场景,自然会去干涉,自然会去感伤、愤怒。可一切的前提,不要在他知道这是某人的记忆,且这“某人”,已经因为不公正的待遇黑化,再也说不上纯洁,更别提同情了。
本质上,塞缪尔就是个中二气息别具一格的熊孩子,好人坏人中间没人,在他的脑子里仍然根深蒂固,所以他只看结果而不看过程。牧羊人-吹笛手曾经多么悲惨又怎么样?这也不会让塞缪尔为杀死他而后悔,更不能掩饰他把那些孩子变成绵羊的事实。
第七十二章
反派黑化各有各黑化的理由,但是归根到底,都是有什么辜负了他。
于是前纯洁牧羊人小少年黑化成了愤世嫉俗吹笛手,在火刑架上当场爆发,把灵魂出卖给了恶魔,杀掉了那些污蔑他的人,从火刑架上下来的他反用一场大火把他们烧净,用烧出来的骨头残渣制作出了一只骨笛。失去了心爱绵羊们的吹笛手,化身为拐孩子之恶魔,每每借口有人对不起他就把人家的孩子带走,然后把孩子变成绵羊让他放牧,等着觉得这些绵羊不够纯洁可爱了,就会杀死他们,再朝下一批孩子伸出人贩子之手。
他已经活了很久,塞缪尔光数羊就数到把自己数晕了,终于,数到吹笛手给自己找了个大人不信守承诺,于是把这一批小孩子拐出来为止。
塞缪尔全神贯注起来。吹笛手又不是忍辱负重好男人斯内普,把记忆给人家就是让人家看而已(即使是无意),吹笛手把他的记忆放到这只凝聚着多人尸体的骨笛,自然不是只让人家知道他有多委屈有多伐开心的。
“电影”已经播放到吹笛手被塞缪尔斩掉头颅,而他滚走的头颅却说话的那一幕。接着是谢幕,眼前的一切都变成黑色,然后年少的牧羊人从黑暗中走来,幽幽的开口:
“你看了我的一生,你真的觉得,神是为了世人吗?”
饶了我大爷!最讨厌的就是写影评写读后感好么!
不过塞缪尔倒是松了口气。这个人并不是吹笛手,不是真的那个,更像是一段有存储能力的程序,因为真正的吹笛手已经认定了他是巫师,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问也是质问都是同行为何要自相残杀才是。也许吹笛手始终无法释怀,原本他清白无暇,却无辜被人误会。惯常的打脸文总是有这么一种情节,被冤枉的主角把证据放到人家面前让他们看看自己是怎么被冤枉的,从而让人觉得羞愧。就算不是打脸文而主角并不在乎,证据也总会有意无意的让人知道,然后他再高冷的说一句:“我早就不在乎了。”
所以这段自主记忆,就应该是为可能会杀死他的神职人员准备的,若是能够动摇观看人的信仰,自然是好的,不能,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塞缪尔推算出了这个,反而觉得十分无趣了,太简单了,对于他来说。只要表现出信仰被这狗血剧动摇了,肯定不会被杀死,这正是吹笛手保留这段记忆的目的,能给神找点麻烦多好啊。因此现在,塞缪尔只是木着一张脸,干巴巴的说:
“我简直不敢相信,那些信徒怎么能这么对待你,你明明是无辜的啊!神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天哪,我的信仰,我的人生,我该如何……”
“神不是公正的,他给人的是欺骗、污蔑、死亡,只会伤害无辜的人。天下有多少个人像我一样,原来正自得其乐的生活着,突有一遭被辱骂,被谋杀呢?”
少年状态的牧羊人哀哀的叹息着,神情何其悲悯。
“你走吧,我不会杀你。你会知道你该走的道路的。”
他又叹息一声,下一刻塞缪尔就回到了现实,埃德文正焦急的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