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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尔深吸一口气,抹了一把脸,试图用现代科学来对付野蛮的病毒。对付病毒的最好办法是什么?消毒、隔离。这个时候他格外怀念小花,人家的金手指都是和主人寸步不离的,可是附带储物功能的小花却和他不是绑定状态,而他的谟思洁利钥匙也真的只是把钥匙,还只在最开始有用,现在只有增幅作用,丢了都不会要死要活。
消毒,最好要有酒,而身上这身不知道被多少穿过的假面舞会专用服装也不知道有多脏,可也找不到其他的干净衣服。塞缪尔找到有酒的地方,抱着一箱子酒躲到拐角里把自己全身都淋上,刚想用武侠小说里大侠常用内力蒸干水分这酷炫的一招给自己用一发,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火和酒相遇是什么结果,只好蔫蔫的忽视了烘干这一步,接着用空气给自己全身笼罩了一个空气隔离层,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全放下心来,甚至可以说,他做的也许都是徒劳的。
他并不知道红死魔是什么时候来的,说不定他一直都在,所以这里的东西,包括他身上的衣服,泼上的酒,呼吸过的空气,早已被红死病的病毒所侵蚀,他消毒了又怎样,给自己做了空气护罩又怎样,也许红死病已经种在他身上了,而他的空气护罩更是开玩笑的,他护住的护罩里面的空气多脏不说,他本身也不会过滤空气,更不会凭空制造新鲜的空气——似乎,无解之局,他只有等死一途,或者等着红死魔出现了,看看他有没有那么侥幸,在这个时刻戴上主角光环。
他又悲哀的看着仍然在寻.欢作乐的这群人。这也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圣母,根本就不想去拯救这些人,果然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吧。
等等……似乎还有些不对,这里不是独立发生的副本,在这片童话交织的大陆,在多神区和单神区即将交战的背景下,在他身为圣子的情况下,为什么这里会有所谓的红死城?
塞缪尔缓缓的眨动眼睛,头脑却疯狂的转动起来。原文背景建立在人民饱受红死病摧残上,疾病蔓延大陆,一旦染上就会死,可是之前塞缪尔根本没听过希尔斯布大陆有过大型的瘟疫,就算是历史上,也没记载过这种。而听抓他的人说的,抓人投入这里并不是第一次,甚至意思是他身为圣子可以多“平息”一段时间。“平息”是什么意思?
这种关系,怎么这么像祭品和祭祀的关系呢?
第七十五章
塞缪尔是来多神区才遇到这种事的,而祭品和祭祀,也是这里的信仰环境能做出来的事。如果真是塞缪尔想的那样自己是个祭品,那他的存在应该是为了阻止红死魔冲出这座城堡,不出去祸害外面的人。而按照这个推理和那些人抓人的标准明显是朝着教廷的人下手,塞缪尔再想想教廷历史记录中无故消失的外派高级神职人员,突然领悟到了他们的去向。
那么,这应该不是“奉献”,而是“净化”。只有单神区教廷的神职人员信仰最为纯净,对邪魔力量又最能克制,所以每个一段时间由一个默默守护世界和平的组织掳来个神职人员牺牲个人拯救大家投到这座城里的设定完全说的通啊!只是不知为何,历史上根本没有记载过红死病,莫非这也是个you-know-who,牵扯到不得不说的故事?
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就是被正式册封的圣子塞缪尔他……根本不会圣力,也就是说,他没有附加净化技能。
以前塞缪尔在单神区众人面前都是用破坏和驱除的特性来冒充净化的,要是真的只有圣力能克制红死魔,而因为是他这个无圣力的人进来了——管大陆去死!反正他会死在大陆人的前面。
浑身*满是酒味的塞缪尔从拐角走出来,张望着红死魔是否已经出现,但是他失望了,这七个房间都是舞会举办的场所,除了一个房间以外,都极满了寻.欢的人们,而他们扭.动着腰肢,来来回回穿过各个房间。塞缪尔不想坐以待毙,只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来回走,而死亡随时而来的恐惧一刻一刻更重,孤独一人的绝望更压迫着他,使他紧握的双手,早已变的汗涔涔的。
——当然是孤独一人,既然那个组织都投了无数次有着圣力的神职人员,那么在这里戴着古怪面具放浪大笑的人们,早已死去,如今不过是幻影罢了。也许他们的灵魂都被红死魔掌控着,一旦有新的人来,这里的场景就会激发,他们重新跳舞、谈笑,再重新恐惧、死亡,单单作为恐怖的布景。
突然一声声报时的钟声响起,塞缪尔突然顿住了所有的动作,僵硬的立在原地。那钟声说不出的古怪,明明如同荒山老庙里钟声的悠长悦耳,偏偏又单调而沉闷,总之听了这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响一次的钟声,人人都会停下来,正跳舞的人们、乐队的乐师、谈笑动作的声音,都会变为静止,侧耳不安的听着,直到响完了,大家才会重新动作起来。
塞缪尔心头突然一动。这样的钟声,无疑有着别样的意义,简直像是催丧钟,如果摧毁了它,会不会有什么变化?总之不会更糟糕。对了,还有那七个房间,能不能做出一些改变?
这个七个套间都是不同的,七个房间,七个颜色,七种氛围,但是哪一个都不能让人觉得愉悦和轻松,特别是第七个,也就是那个有着敲响如此不详钟声的钟,也在那里。
塞缪尔已经走过了全是蓝色的房间,现在正站在一间布满紫色装饰的房间。他旁若无人,倒回去蓝色的那间,粗暴的把那些悬挂着的饰物和地毯弄乱。他试图给他们改变颜色的,但是没有成功,但是破坏却可以进行,然后他持续着这样的举动一间间的走过去,穿过绿色的、橘色的、白色的、紫罗兰的房间,步伐之后一片狼藉,只是他从人群中穿过时感觉到了人体真实的触感,但是那些人们却没有因为他的举动侧目。
然后塞缪尔到了最后一个房间。他刚站到这里,就感到了有如实质的恐惧,脚步忍不住退缩一下,仿佛他还是那个小孩子,因为书中对这个房间的描写,而因为文字强大的力量晚上做了噩梦。这是全黑的一间房间,布置也和其他彩虹小分队房间不同,至少他们还可以称之为舞会举办的场所,而这里只能让人想到死人该呆的地方。这间房间,也没有任何人敢来这里。
全是黑色的布置,笼罩着整个房间的黑丝绒帷幔要把人困在这里,但也不是纯黑,窗户的颜色却是如血的殷红,腥味十足,让塞缪尔轻而易举的想起红死病这样可怕的名词。这里很冷,塞缪尔手里燃起了一把火,走到了窗户旁边,把火凑到了窗帘上,但是火苗只是闪了闪,就灭了。塞缪尔也没有强求,mo索着想把窗户打开,但是不行,仿佛这窗户生来就有,根本没有设置打开的功能。塞缪尔习惯性的从腰间mo剑,但是什么都没有mo到,这才记起自己锋利的长剑根本没有在这,他现在手无寸铁。
其他的房间都没有光源,光亮像是那些房间本身的颜色带来的,只有这间,在窗户前面有着三角支架,如同更古老的时期,在三角支架上放着已经燃起的火盆,半透明的火苗一会映照着黑色帷幕,一会映照着猩红色的玻璃窗,染出了可怖的视觉效果。塞缪尔熄灭了其中一个火盆,持起一个铁做的三角支架,直接朝玻璃窗砸去。
一下,两下,三下,看上去脆弱的玻璃窗户,却像是现代的防暴玻璃一样结实,在他的攻击下连条缝都没有出现,塞缪尔的心越加沉重起来,无疑,这屋子的一切,更深的体现出了红死魔存在的痕迹。他又用起他的力量重新重试,从挂在墙壁的黑色帷幕,彩色的玻璃窗,最后只做到了熄灭这里的所有立在三角支架上的火盆。房间变的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就是塞缪尔手中的火焰,可是黑暗太深,不知是否为错觉,塞缪尔觉得他手心中的火焰,随着不存在的风而摇摇欲坠,光线黯淡。
又是一声钟响,塞缪尔再次僵硬住,但是这次他比第一次听的时候要好的多,他数了数这次响起的次数,十一声,不知不觉他已经在这里僵持了一个小时,马上就是午夜了。
午夜,想到这里塞缪尔又是一惊。今晚他惊的次数多了,这次惊的内容就更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记起来了,在午夜这么重要,总是要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刻,在这个文里当然也饱含深意。那些陷于欢乐的人们,正是听完了十二声钟声,才遇到了出现在人群之中的红色.魔的。他转头望去,同样全黑的大种座落在房间一角,险些让他忽略。若是砸坏了这个钟,午夜还会不会到来?
没在顾虑到能不能砸坏,塞缪尔拿起仍然握在手中的三角支架。这支架十分适合做武器,塞缪尔已决定让它暂时代替自己的剑。他用支架的尖端挥向大钟,而大钟出乎意料的轻易倒地,塞缪尔不等多想,一股喜悦感就促使着他手上的动作不停,不断的朝座钟挥舞着,很快,这座能够发出骇人钟声的座钟竟然成了这里头一样脆弱的事物,轻而易举的在塞缪尔的破坏中变成了一片杂碎——保护着表盘的玻璃碎成了渣,暴露在外的表盘裂了几道缝,时针秒针分针都被塞缪尔揪了出来,在地上歪成了扭曲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