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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的身上,出现了红死病的症状,这把文字化为现实的场面,让塞缪尔清晰的回忆起以前看的原文:以鲜血为特征的红死病,患者有剧烈疼痛和头晕症状,毛孔会大出血,接着是死亡,而从感染到发病前后的时间,仅仅有半个小时,是最为可怕的瘟疫。
但是在塞缪尔面前,他们从开始尖叫到连衣服都鲜血染透的倒在地上死亡为止,这一过程甚至连五分钟的时间都不到,瘟疫的效果在他们身上加剧了。而塞缪尔,也看到了一片猩红朝自己迎面压来,仿佛不是眼前的一切事物遽然变红,而是自己的眼睛突然加上了一片红色滤片一般。塞缪尔被迫倒地,同时迅速做了一个空气护盾拦着全身,屏息等待着。
这片奇异的猩红的针对范围并不只是对他的,它从黑色的房间门口出去,扩散到了其他房间,几乎是马上,塞缪尔在感觉到身前的压力的时候,就听到了来自门外的尖叫声和之后差不多同一时间停止的声音。他们都死了,于是这片猩红终于可以集中的压到了塞缪尔身上。
这是塞缪尔第一次,觉得他离死亡如此之近。他建造的空气护盾抵御了没多久就失效彻底崩溃,那片愈加浓郁猩红毫不费力的从他身上穿过,他明白这意味着这可怕的瘟疫已经把他感染了,不管他之前有过什么样的算计,在这样可怕的瘟疫面前都是徒劳的,他后悔曾经那样喜欢过一个恐怖小说,也讨厌那个小说家为什么要写出来祸害他,同时又觉得自己太傻叉,竟然觉得人家是依托外物才存在的,那只是一种化无形为有形好渲染气氛的文学手法啊摔!
他对照着自身,又在心里回想了一遍红死病的症状。剧烈的疼痛,没错,剧烈到甚至找不到疼痛从何处而来;头晕,眼前的世界,这黑暗的房间和已经布满的猩红色不停的闪烁,他想吐了;出血,这可比七窍流血严重可怕的多,细到以毛孔为出血单位,足以让他在眩晕中幻想自己是个大型喷泉,到处都是泉眼,正在肆无忌惮的喷.射水柱。
这种幻想甚至把他逗乐了,他想笑,却因为从喉咙里流出的血而剧烈咳嗽。这……这就要死了吗?身体因为大出血而迅速变得虚弱,理智再也无法保持。这种出血法,怪不得死亡过程被缩的短短的呢。
可是……
我还没有回家,回到我真正的家。
我还仍然是初中文凭,相当于半个文盲。
我还想……再见一见爸爸妈妈,再见见这可爱的世界!
第七十七章
塞缪尔很有将死之人自觉的,先回忆了一番自己的各种遗憾,其中居然死在异世排在首位;其次他回想了一些过去美好的事情,而希尔斯布大陆上的经历根本没有挤.进去,然后他开始感慨若有来世该多好,反正他都来了一次穿越了,也算是有主角潜质,再来一次重生也不算热元素堆积,可以分上下部嘛,他不介意。
想完了这些,他发现自己还没死,于是他想起了著名的时间相对论理论,认为觉得时间过的这么慢一定是因为思维速度太快时间被无形拉长的缘故,可是该回忆、感慨、期许的,他都已经想完了,现在再补充内容总有一种插队的感觉,于是开始想起了来这片大陆之后值得回忆的事情,和小花的相遇被他列为了第一位,他还认真的许愿这个金手指最好能跟随他到下一世。小花想完了,埃德文也想完了,也对大业尚未完成的何博思道了声歉,突然想起来小人鱼了。
他曾经和小人鱼约定了的不切实的妄想,如今看来是无法实现了的。自己要是死掉了的g前的千线鳞一定会让小人鱼知道自己的死讯,也不知他如今已做到什么地步,可别像自己这样无济于事才好啊。
塞缪尔把该想的都想了,却发现自己仍然没有死……这下塞缪尔可不能说什么时间相对论了,而是燃起一丝希望,打起精神悉心观察起自己的状态来。
疼痛已经变得麻木了,但是并没有消失,却已经能够适应,而眩晕则好的多了,塞缪尔爬起来半坐着,看着围绕着自己身体的一滩不断扩大的血滩,而自己身上仍然不断的往外溅出来血液,使这血滩不断扩大,弄的满屋子血腥味。他甚至还有余力弄出一把镜子来,镜子里反射出的自己已经不成人样,全身肌肤都被血液糊住了,看着就怪恶心的。
这种出血量,应该早就死了才是,怎么能支撑到现在?他又没有磕红瓶,补不了血啊,还是说,他这具不是自己原装的身体上,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外挂?
弄出清水来洗了把脸,虽然洗掉了血糊糊里面又开始往外喷血,但是心里上仍然觉得清爽了些,站起来试探着走了两步,虽然浑身是洞往外漏血的感受实在怪,但是没死就好,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只是他有些郁闷,难得那么感性的想了那么多呢,敢情全白瞎了,真是浪费感情。
眼前仍然是一片蒙蒙的猩红色,塞缪尔却知道这次他眼睛出血肯定也是看到如此景象的原因之一。他从黑色房间走出来,身后拖着一道血迹,这道血迹又混到了躺在其他房间倒在地上的死人流下的血迹中,颜色相似,倒是分不出谁是谁流的来。
现在也找不到红死魔在哪里了。这会塞缪尔却是死不了,可是看着他身上根本流速不减流出来的血液,还是很担心,也不知道体.内的血液还有多少,万一流着流着到了极限,又开始翘了呢?那这次就想不出什么好的回想了。
塞缪尔走到了蓝色的房间,这是第一间套房,他打开门,从举办舞会的套房中出来,到了外面的城堡房间,接着又从城堡大门中走了出去,一路上风平浪静,并无异象。
城堡外面是一圈高高的钢铁铸就的围墙,所有的接缝和原本的大门,都被浇筑上了,根本不可能打开,而仰着头到很累,才能看到围墙的ding.端。
他可以暴力破坏这围墙,也可以像他来时的样子,从围墙上方飞去,但是他并没有动。他望着自己的样子苦笑一声,他已经是走到哪流到哪了,这也算是体验了另类的大姨妈了吧,他发誓他以后会好好的对待女性,就为了尊敬她们月月流血,却如此坚.ting。
在找不到止血恢复原状的方法之前,他就算能出去,也不敢啊,这幅已经被染红了而且没法洗的模样,哪里像是圣子?比魔鬼还魔鬼呢,根本不可能被人接纳,更是会沦为传染源传播这么恶毒的瘟疫给别人,还不如呆在这里。而且,塞缪尔不知道这里所处的空间和时间,是不是正常的那个,因为他在这里醒来的时候衣服换了,剑也不在了,而万一真出去了,却发现外面是那个红死病正流行的时代呢?
于是塞缪尔闷闷不乐的巡查起整座城堡起来,再也没有发现自己没死时的喜悦了。要是一直要以这幅鬼样子生活在这里,塞缪尔想他一定会自杀的。
塞缪尔在这座城堡里游走了几天,最终也只发现了自己虽然变成了无限制喷血装置,但终究还是正常人,因为他还会饿会渴会困。他在城堡的地窖和厨房里发现了这里人存储的粮食和食物,被围墙围起来的地方其实很大,除了城堡还有一片面积不小,已经种满了作物的田地,他自己又能变出清水来,这些东西能供他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了,可吃饱喝足的塞缪尔却一点也不开心,因为他一日不好,就一日无法感觉到洗澡了的清爽感受,也无法正常感觉到正常食物的味道——他现在喝水,喝到嘴里就成了血水,吃的食物也是,全是一股子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