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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那么快,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
“小红啊,其实你告诉我这个方法,就是为了让我消灭你吧。”
塞缪尔其实在红死魔刚开始和他搭话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因为他从来没有从红死魔身上感到恶意。
“啊,被你发现了。”红死魔的声音突然显出一丝冷酷来,那是对自己的。
“我其实最讨厌红色,我对着这种颜色过了那么久,早就厌烦了;我也讨厌这么阴暗的环境,看着就难受。我喜欢外面,可我不能出去,我一出去,外面就会变得这里一样。我自己一个,太过无聊,又得克制着自己不要太快的往外侵蚀,不如消失好了。”
红死魔说的是实话。工具本该没有思想的,可当时安德拉·基思能够把他创造出来就属于侥幸,能够诞生出他这个意识来,就更是意外了。有了思想,却不能被自己控制,是所有有思想的生物所深恶痛绝的,而更痛苦的是,即使安德拉·基思死了,他也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他体.内没有阀门,他再极力控制,也阻止不了自己沿着红死城的城墙,慢慢的侵染着外面,只能依靠当年对抗他组织的后人,每隔一段时间就抓个带圣力的神职人员,过来抵御他的侵蚀。
塞缪尔被他们投进来的时候,红死魔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家伙是假冒的,但是他没法和外界交流,外面那些家伙也不会相信他,他就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因为没有正负相抵,他会从红死城中出去,把外面重新变成他的世界。
可他不爱他的世界。
但是出乎意料,在每次都开启的幻境中,塞缪尔居然烧了他一直凭靠着的衣服。他勃然大怒,有了这衣服,他就可以像人类一样行走,可以做旁的事来消耗时间。没有了这衣服,他也变不出来新的,就成了“空”,哪里都在,却没有了形体。而在他加倍的侵蚀中,塞缪尔虽然产生了红死病的症状,不断的出血,却始终没有死去,甚至还和他搭话。
红死魔一时没有忍住,开口回了。他还没有和人说过话,只是自己私下练习过。这一说,他就再也刹不住了,有人可以交流的感觉真的很好,他又想,要是塞缪尔一直死不了,那就算他从红死城出来了,把外面的世界又变成红色了,那也有塞缪尔陪着他,那也不错。
但是,塞缪尔并不喜欢这样。红死魔知道,塞缪尔不喜欢一直流血,他也不会喜欢外面的世界和里面一样。然后他又发现了塞缪尔有谟思洁利钥匙,虽然这把钥匙他之前并没有听过,但是在知道这是谁的钥匙之后,他就知道了,他又多了一个选择——让塞缪尔把他消灭。
塞缪尔会更喜欢这个选择的,皆大欢喜,除了他。但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能够保住外面明亮的世界。
所以他对塞缪尔说:
“被你发现了,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已经厌倦了,就用你手里的这把钥匙,彻底把我驱散吧。”
塞缪尔心里浮现出一丝不忍,但是他手里的动作却没有犹豫。红死魔的存在,就是一个威胁,不管破坏是不是出自于他的本身,他曾经使很多人致死,现在也会使很多人致死也是事实。红死魔其实和他能聊的来,但是塞缪尔不会因为一个话友而反复犹豫。
“和你相处的很愉快,我会记住你的,我保证。”
“那我就放心了。”
红死魔不再说话。他现在觉得之前相处的日子太短了,但是不管再相处多久,在知道自己必死的时候,都会觉得很短吧。现在就很好,正是恰当的时机。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光从塞缪尔的手里闪过,扫过的一切地方,红色的光晕慢慢消散,出现了它们本该有的模样,然后又因为没有了红死病的加持,被汲取了生命力的它们,迅速的倒塌、腐烂、溃败,恢复了本该的年纪,但即使这样,它们的模样也比之前那样更令人舒服。
彻底驱散的时间并不长,塞缪尔甚至不知道那个会说话,会思考的红死魔,是什么时候彻底从这世界上消失的。他的眼前一片狼藉,但是天空已经变成了天蓝色,太阳的光温暖的照在他身上,而他身上的衣服也化为灰尘被风吹散,露出了他本来穿的圣子服饰,腰间的长剑和衣服里藏着的暗器,也重新回来了。
从城墙上翻过去,塞缪尔已站到了城堡外面。裹着白布的一群人那里,他们刚刚感觉到异动而赶了过来,此刻正目瞪口呆的注视着眼前的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红死病好像消失了!”
“早知道就直接抓圣子过来了!”
塞缪尔没有搭理他们,这群人虽然把他抓过来,但是本意也是好的,即使害的是自己,塞缪尔的性格也不会让他去报复他们。他迅速的赶离了这里,想也不知道如今的战场都是什么情况了,征战军在没有了他的监管下,是否有对多神区的平民出手?
在红死城的时候时间过的很模糊,总觉得多半时间天空都是阴暗的,时间的流动也很古怪,并不能猜测在里面都呆了多久。现在从里面出来了,对小花和埃德文的思念也上来了,他们有没有被很好的照顾?还有因为他的单体战斗力而基本失去用途的骑士团,希望他们别因为没有看好自己而受到惩罚。
用巫术赶了半天的路,才看到了人烟。塞缪尔改变了自己的头发颜色和身体的服饰,混入人群中打听着情况,才发现这里竟然是多神区的蒙乌泽国,离他之前所在的分区界限,可真算是天南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