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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屋大体上还是那个样子,但是却衰败老朽,早被人遗弃了。他走进去,更是看到里面蜘蛛密布,杂草丛生,看不出有人居住过的痕迹。他又试着找祖母的房子,找到后发现是同样的情景,这下先前的忐忑不见了,反而变得紧张不安。
是不是他们发现自己不见了,于是出去找他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事故?要知道,这里的人轻易不会搬迁,从来是祖祖辈辈守着一个地方过日子的。
他从森林里出来,在森林外的小镇上打听着他们的情况。他们既然之前住在森林里,也不能完全与世隔绝,肯定会出来交换一下物资之类。终于打听了半天,塞缪尔才找到了他们的下落。
自称认识森林里那一家人的男人开着一家农贸商店,在知道塞缪尔说是他们的儿子之后,狐疑的打量着塞缪尔半天,又问他他的小名是什么。塞缪尔虽然并不明白为什么认个亲还得这么谨慎,只能老老实实的说出他不愿意说的“玛丽”,然后这个男人就给了塞缪尔一封羊皮纸,是来自他没见过面的父亲的家信。
塞缪尔读完了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有一个狗血的身世……说实话,他还真的不太惊奇。
原来他的父亲,也曾经是教廷高位神职人员,十几年前接到了渗透多神区的秘密任务,于是来到了多神区居住,伪装成了商人,迫于任务和五大三粗农民的女儿结婚,一开始还不怎么样,日久生情之后没控制让母亲怀了孩子,本来怀也就怀了,可以说为了任务进行牺牲自己的隐藏行为嘛,结果孩子一生出来,金发碧眼,虔诚的主教爸爸就傻了眼。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塞缪尔没在多神区见过金发碧眼,原来这个特征只能在信仰神的子民中产生,而身居高位的主角爸爸对这个特征更为了解,知道孩子若是交上去的后果,要么当上圣子,要么被关在隐修院里,孤老一生,而那时金发碧眼就久久没有出现了,主教爸爸纠结在信仰和孩子中,最后终于对教廷假死,带着妈妈离开了原来的国家,又因为塞缪尔的金发碧眼的特征太过明显,即使是在多神区也不敢放松,带着一家人隐藏在森林里,平时打猎为生。
结果塞缪尔去送了个饭就消失了,主教爸爸急了,以为终于把教廷发现抓走了,在镇上打听到塞缪尔是跟着一个男人走的,跟着找也没有找到,他没想到塞缪尔是被拐卖了,只是用测血缘的圣术测到塞缪尔的生命一直无忧,于是带着妈妈去了单神区,在那里等了一段时间知道了塞缪尔真当上了圣子,不辨相认,于是回来给塞缪尔留下封他未必能看到的信,就潇洒的带着妈妈开始新生活了。
……突然觉得他们也是怪狠心的,居然就这样放下了,但是这样也好,他们知道了自己安全无事,他也不必再惦记着如何和他们相处。
好吧,现在可以赶往德里克国了。
只是塞缪尔还没走到一半呢,何博思又发来消息说,征战军已经打到海奈迪尔境内,叫他之前去海奈迪尔。
提到海奈迪尔,塞缪尔就想起了柯勒律治和帕留柳,头不禁都疼了起来。
他要去单神区的事,是说给柯勒律治听的,甚至连圣子这事,都是听了他的话才有的想法。既然现在已经开战了,柯勒律治一定已经知道他是当上圣子的了,可当时他离开,是为了逃难,同时对这昔日的王子描绘了自己隐晦的梦想,而现在却站在侵略一方的立场上,难免觉得愧疚和不敢面对。
而帕留柳,这个曾经关过他,还深情款款说要娶他,实质上是拿他做筏子的野心家,指不定是怎么在心里骂他的呢。塞缪尔知道,现在征战军内部有一个说法,说这位新圣子是难得的战斗派圣子,说明神也认为此时开战好,才赋予了圣子强大的战斗力,弄得他们战斗欲.望更强,使本来只是拿出来加重自己话语权的塞缪尔,总觉得自己办错了事。
就这样一边纠结着一边赶路,很快,他就到了海奈迪尔将近边境,征战军已经占领的城市。露出他原本金发碧眼的特征,在士兵敬仰喜悦和本地人畏惧憎恶的眼神中,顺顺利利的进.入了将领们占据的城主府,然后两大坨迎面而来,直接把他砸到了地上。
“塞缪尔!”
“塞缪尔!”
是小花和埃德文。塞缪尔把这两坨从脸上拔下来抱在怀里,对着守卫兵仙气飘飘的一笑,迅速带着他们了给自己留着的房间,然后露出傻气足足的笑容,把脸埋到他们身上,乐呵呵的说:
“小花!埃德文!我想死你们了!”
小花和埃德文轮流问问题,问的塞缪尔一个个回答的头都大了。他们之间虽然是有精神联系,但是也没那么强,所以是彼此不知情的,而负责照顾他们的士兵,虽然很尊敬圣子大人的chong物们,却也不会事无巨细的对他们汇报,乃至于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塞缪尔被人抓走,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能暗暗着急着,导致了塞缪尔一回来,就对上了又喜又怨的他们。
许出了种种承诺,他们的怒气才得到平息,塞缪尔保证以后一定好好注意自己的安全,一定要带上他们,塞缪尔答应的好好的,心里却想带上也没用,上次不还抱着他们么,照样能分开。唉,都怪那些整日惦记着“拯救世界”的家伙,实力强到诡异了。
第八十三章
塞缪尔坐在作战会议室里,听征战军的将领口若悬河的讨论着下一部的出战计划,什么各个兵种、战术的安排,使的什么计谋,半懂不懂的当花架子坐着,还被激.烈的争论背景音搞的昏昏欲睡,只靠训练过的仪态撑着,在其他人眼里,圣子腰杆ting直,低垂双眼,神色肃穆而庄重,使他们的眼神一注视到他,声音就不自觉的低了下来,浑然不觉塞缪尔是在装相。
这场战争,还真的用不上他,果然他走的不是一般的主角道路。人家的主角要主导战争,他就只能坐在凳子上高冷微笑就好,心里一部分埋怨自己的无用,另一部分却在庆幸。
——太好了,不用直面战争,不用清楚的知道自己每下发的一道命令使多少人死亡,又使多少家庭破裂,也可以心存幻想,以为被占领区的本地人仇恨的目光,不是对着自己的。
自欺欺人,也就这种时候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