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很抱歉,吓到你了。”他没有再次伸手,军装笔挺的穿在身上,可是从衣角上一滴一滴的淌下粘稠的液体,落地聚成小小的一滩。
阿瑟的瞳孔缩了缩,他知道对方受伤了,却不知道伤得这么严重,黑色的军装看不出出血的痕迹,浸透了之后却流淌下来,看看这出血量,要是放他一个人待到天亮,肯定会失血过多而死。也不知道是不是高等羽族体质强悍,失血量这么大,对方的身体一直稳稳的,扑他的那一下也很有力。
简直自己找死!阿瑟在心里斥了一句,接触到对方纯黑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又有点心软。
收留他一个晚上,并不影响自己的计划。
阿瑟低头在手写板上画了两笔,面无表情的展示给羽族看。
【跟上。】
这次可没有表情福利了,阿瑟收起写字板,扑扑衣服上的土,径直走在前面,身形高挑的羽族老老实实的跟在他后面,低眉顺眼的,老实说画面有点美。走了几步,阿瑟突然回头,写字板上一行字。
【我知道你这种人身上有药水,把血迹抹了。】
羽族老老实实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一路撒下药水掩盖血迹,阿瑟走在前面,听到身后的呼吸声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加快,说明对方的失血量越来越多了,还好夜市离他的家并不远,阿瑟刚刚虹膜验证打开了家门,高大的羽族就一头栽倒在他身上。
阿瑟被压得够呛,撑着一口气把对方推开。羽族的眼睛还是睁着的,却微微有些涣散,依靠在门边动也不动,阿瑟把他推开一点关上门,看着地板上的血简直要抓狂,最后还是认命的拿了医药箱来给对方包扎。
原主是经常被欺负的,药品之类的很齐全,阿瑟包扎的手法也相当过硬,忙了大半个小时总算处理干净了,把从羽族身上换下的衣服收进篮子里,再一股脑的倒进洗衣机器里。
如果没有这个机器,阿瑟大概会选择把这堆脏衣服直接丢进粉碎机里吧_(:3ゝ∠)_
轻微的洗刷声和熨烫声里,阿瑟有些疲惫的来到床边,羽族的上身是赤裸的,漆黑的羽翼从肩胛处身处,将自身紧紧的守护起来,他还睁着眼,看起来一点也不打算入睡。
阿瑟又在写字板上写了字,就放在他眼前,呆滞的黑色眸子眨动了一下,羽族辨认着上面的字迹,然后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终于哄睡了,阿瑟呼出一口气,顿时觉得人生艰难,他自己被折腾的全无睡意,于是索性开了电脑,有些惊讶的发现之前挂上去的三首歌已经被高价买下,比起他之前的定价足足高出四成还多!
原主的才气果然无法掩盖,之前白菜价卖掉那些歌,简直是暴殄天物!
收入已经到账,阿瑟立刻立刻雷厉风行的从网上订了几大罐硬糖,确认明天到货之后,就开始为下一步计划做准备了。
要让童话像原著那样结局,必须让原主名扬帝国,之前丢出的曲子只是试探,当然生活费也是很重要的。现在看来他找到的的音乐平台机制健全,收益到账也快,完全可以长期驻扎下去。
阿瑟自认没有什么审美意趣,他的音乐水平甚至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可他虽然不会唱歌,但是……
他会咏唱啊傻了吧!!!
魔法师使用咏唱沟通自然,甚至可以说他们在用自己的咏唱蛊惑元素,让元素欣然为自己所用。属性平和的元素喜欢柔和低缓的咏唱,比如水和风;属性暴躁的元素喜欢有煽动性的咏唱,比如火和雷;还有一些更加矫情的元素,总是有特殊要求,光明要求圣洁,黑暗要求魅惑,时间和空间更喜欢空灵的质感。
阿瑟已经很多年没有吟唱过了,因为他的精神力和魔力足以支撑大多数魔法的瞬发,一些要求低的禁咒也不在话下,可是他从来没有遗忘过魔法的诗歌,它们变成闪闪发亮的符号印刻在他的脑海中,一生都不会褪色。
之前被吓了一跳,反倒能够发出声音了,阿瑟看一眼躺在床上闭着眼的羽族,对方纹丝不动。可是他还是不放心的把自己关在了厨房里,锁好门,这才开始试着用这具身体咏唱。
清透的嗓音质感如同琉璃,平平常常的吐字都会令人心旌摇曳,一旦开始咏唱,阿瑟的神情就会变得认真而庄严。每一个字符都烂熟于心,所以吐出的时候没有丝毫障碍,只是圆润的从声带上滚过,顺滑得如同丝绸。
安全起见,阿瑟只选取了光系魔法中最基础的净化术,除了能驱散一下负面状态什么都做不了,这个世界没有魔法,想来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他好像竖起了一个不得了的flag_(:3ゝ∠)_
羽族其实并没有入睡,在陌生的环境里,他的警觉性会提到最高,所以只是闭着眼陷在柔软的床铺里,鼻尖萦绕着那只坏脾气小鸟的气息……好像是……糖的味道?
说起来他把那只小鸟的糖罐子打翻了,虽然本意是把对方吸引过来,但是赔偿果然还是必要的,想着想着,他觉得思维渐渐迟滞了起来,耳边似乎响起了若有若无的歌声,温柔而洁净的调子,让人仿佛置身于缥缈的云端,丝丝缕缕沁凉的水汽萦绕着,抚慰疲惫的身体。
在这样的歌声里,他竟然真的沉沉睡了过去。
隐隐约约的开门声把羽族惊醒,他眯着眼缓了缓,才慢慢睁开,本来纯黑的眼瞳中出现一圈金色,光彩滟滟。身上的伤竟然已经收口,虽然羽族知道自己的恢复力惊人,却也不认为一个晚上就能恢复到这种地步!
连续咏唱净化术光照术治愈术圣光之息等等从低到高魔法的阿瑟表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关系!
阿瑟幸福的拆开糖罐,纯果汁制作的糖果看起来朴实无华,放到嘴里才知道有多好吃,他怒吃半罐,现在正在灌水。
夜莺这娇弱的喉咙也是够了……
想到咏唱带来的堪比魔法的效果,阿瑟还是决定好好保护嗓子,遗憾的放下糖罐,阿瑟又端起一旁的水杯,正要喝,就看到羽族蹲在厨房的门边看着他,上身仍然赤裸着,白色绷带遮住了些许肌肉线条,却仍然有微微隆起的形状,蜷缩着有点委屈的样子,纯黑的眼瞳中一枚光轮闪闪生光。
……眼睛变了?
阿瑟随手摸过写字板,【眼睛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颜色让他想起了萨里奥,像按了一个小雷达一样,每个世界都能精准的找到他,这样看来似乎也有可能……
不!阿瑟冷酷的推翻了自己的论断,萨里奥才没有吓他的胆子,否则他非打断那家伙的腿!
蹲在门边的羽族突然感到脊背一凉,为了逃避这种感觉他伸手触碰了自己的眼帘,“不知道,醒来就是这样了吧,我没看到。”
阿瑟把镜子指给他,冷静的看着羽族一翅膀拐掉了他放在案台上的糖罐,丝毫不为所动。
因为他这次买的是有机材料的罐子!一点都不怕摔!
羽族照了照镜子,也发觉了自己的变化,眸光不由得沉了沉。
以他的身份,本来绝不可能大半夜在下城区乱逛,只是之前在处理一个棘手对象的时候狂躁症发作,险些撑不下来,不得不求助路人,结果还被这只坏脾气的小鸟报复性的二次伤害了一次,实在是凄惨。
羽族的思维已经转到索要什么补偿上面去了,写字板又一次递到了他眼前。
【眼睛先算了,我该怎么称呼你?】
羽族想了想,阿瑟一点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想一想,如果不愿说身份随便报个假名就好,他询问名字真的只是礼节而已。
“我是……伊格尔。”
阿瑟在写字板上画了一个【(¬_¬)】的表情给他,完全不相信!
原主就是伊格尔亲王的脑残粉好嘛!真人在眼前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还有你中间的停顿也很可疑啊……
伊格尔心梗了一会儿,重新打起精神,“那你呢?”
阿瑟知道对方身份不凡,回去肯定能把自己查个底朝天,连名字也没有隐瞒,写在了板子上。
【阿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