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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收集牛粪是打算做有机肥的,但接连有好几个工人提出“辞职”,理由非常充分——干这个,媳妇不让进房。
他总不能去特地雇佣一群光棍来做这个吧?光棍没媳妇那还有家人呢,这可不就是没完没了。最后他算算如今中山国内的有机肥潜在储藏量,觉得如今每个村的粪坑负担已经够重,还是不要加大他们额外的压力了。
当时正好春雨绵绵,他打着蜡纸伞到处闲逛的时候看到满地都是爬出来的蚯蚓,灵机一动就想到了蚯蚓堆肥。
既能解决多余的牛粪,还能为当时还没到来的鱼、鸭提供口粮。而且蚯蚓晒干后磨粉也是极佳的畜类粮食,蛋白质含量远高于任何牧草,牲畜吃了还不容易得病。
在还没有苜蓿草的当代可以在母畜们怀孕时候加入饲料中,生出来的保管都是白白胖胖的小崽子。
而现在,此前种种努力的回报便是:这片下等和中等田上种植的豆苗并不亚于边上的上等田。
收成如今还未可知,但是就起步来说表现得还是很不错的。
等他巡查了一圈回来后,看到的刘小猪已经是一只玩不动坐下来的小猪仔啦。
刘彘此时正坐在草地上,他身边围着好多只小鸭子。
他自己的小鸭子可怜兮兮地被挤到了外头,那些没吃过好东西的鸭崽子有志一同地孤立了它们。
小豆丁手上捏着小蚯蚓,鸭崽子们连跳带飞的,努力扑棱着自己其实还没有长出翎羽来的小嫩翅膀从他手上抢夺,还随着他动作上下翻飞做出了各种惊险动作。
夏安然刚一走近,就听到刘彘正在喊:“你不能吃啦!你已经吃了第五条了!”
被他指责的是一只灰褐色羽毛的杂毛小鸭,它在一群亮黄色的鸭子中间格外显眼。
站在地上,它的周身有一个小空挡,显然是一只没有朋友的鸭。
此时,它正眨着黑豆豆眼认认真真地和小豆丁对视,小翅膀还扑腾着,显然有不同意见。
见状刘彘站起了身来,批评道:“阿兄说,小鸭子是不会觉得饱的,他规定一只鸭子只能吃五条虫虫,所以你不能吃了。”
“啾啾啾!”
“不行!”
“啾——”
就在一大一小显然要就这个问题开始吵架的档口,夏安然及时赶到。他呼唤了一声后,刘彘迈动小短腿,艰难地从群鸭环绕中脱身出来。夏安然眼看着他就要将鸭群往自己这边带,赶紧示意候着的侍者去接过他拿来喂鸭子的食盆。
被鸭子团团绕住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具体参看刘彘又要换的衣服就知道了。
小正太苦着一张脸批评道:“这些小鸭子真是太不讲卫生了!还是我们家的好。”
其实我们家的也不讲卫生,只不过它们有特殊装备而且还是五铢币玩家而已。
夏安然在心中吐槽,忽然他注意到刚才和弟弟吵架的那只鸭没有被食物吸引走,而是啪嗒着小蹼脚一路跟了过来。咦,这是被未来的汉武帝王霸之气吸引了?
注意到他目光的刘彘回头一看,“啊”了一声:“丑鸭鸭你怎么跟过来啦?”
“丑……?”夏安然眨眨眼,这才意识到这一只在他看来其实还挺别致的水墨样鸭子在西汉人看来其实不太受欢迎。从作为颜控代表的刘彘完全没有将这个主动接近自己的小鸭子收编的意向就能看出啦。
这可不行,颜控是病,旁人不治没关系,但是当皇帝的必须治。
夏安然寻思了一下,拉着小少年坐到了休息的小榻之上,然后顶着大大小小围观的鸭子灼热渴食的视线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小鸭子,它和别的小鸭子不一样,它的毛毛特别难看,所以大家都叫它丑小鸭。”
“它的妈妈养了好几个孩子,但是因为它吃得很多,所以一直在努力给它找东西吃。终于有一天,妈妈累倒了,它的亲戚们前来帮忙,但是没有人愿意领养丑小鸭。”
“可怜的小鸭子就这么被赶了出来,它还是个宝宝,不会觅食,只能学着别的大鸭子去捕猎,然后把自己弄得脏乎乎的,于是它更丑啦!”
……
小豆丁认真听着,时不时还转头看看那只丑鸭子,眼神越来越同情。
尤其在注意到那只丑鸭子故意和他们保持距离的时候,他立刻脑补那是因为丑小鸭(——没错,他已经打算给这只鸭子起这个名字了!)被别的鸭子们欺负了很多次,所以不敢再轻易靠近别人了。
真是太可怜惹!
夏安然注意到弟弟的小动作,但是他故意没有点出,将这个每个现代孩子都听过的《丑小鸭》的故事继续了下去。在说到丑小鸭第一次看到天鹅飞过去的时候,刘彘歪头问了一句:“天鹅是什么?”
“就是鹄,因为它们长得和鹅很像,但是能在天上飞,所以叫天鹅。”夏安然解释得理直气壮,完全没有瞎编者的心虚感。
然后接下来一连串丑小鸭被各种小动物欺负的故事听得刘彘都握起了小拳头,一幅“丑小鸭怎么可以这么软弱!”的表情,就连看向那只灰色鸭子的眼神都带着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