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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能用王道对付匈奴吗?”
刘彻眉头立刻打了一个小结,夏安然毫无心理负担地给弟弟打破了他对圣人学说的崇尚之情,平静解释道,“你若是学者,是博士,那么对圣人学说崇敬自是无妨,但你是未来会是帝王,一切学说都是你的资源。你只能够利用他们,不能够被他们所利用。”
“阿兄……”刘彻更加困惑了,“彻儿不懂。”
夏安然微微一笑,“当你要征战天下时候,你需要国家高速、无错地运转,所以要以霸道治国,而当一切停止下来,你需要兵士放下刀锋拿起锄头的时候,就要换成王道,以仁政治国。”
“所以,圣人学说对于帝王而言都只是工具。”
夏安然说的兴起,干脆推开了写到了一半的礼单,习惯性地跑题,他在一张之上写下了“道”、“术”二字。
随后,他舔墨,在这二字下面落下了备注。
“道——正国”
“术——奇兵”
“以正国之思治国,”夏安然轻声说,“纠正百姓错误的想法,教导他们正确的,重新建立稳定的次序,这时候你要拿出来的就是最能够被百姓接受的教育模板,这便是治国之道。”
“而在那背后,在大部分民众看不到的背面,还要辅以奇兵之道以术御人、制敌。”
“圣人只会告诉你道之一法,绝不会告诉你作为帝王还要用「术」。”
“而且……”小国王露出了带着点狡猾的笑容,“道以光大为功,术以神隐为妙,你可以大力宣传治国之道,而权术一道还是莫要同他们说了。”
刘彻品味了一下,简单粗暴地归纳了下,“就是当两面派对吧?”
我弟弟灵性真是特别高呢。夏安然满意点头,他视线瞟到一旁面露惨不忍睹之色的窦婴,干咳了一声,又道:“我们接下来说说关于克制的问题。”
刘彻立刻挺直了脊背,夏安然又拿出了弟弟崇拜的始皇大大做例子,“秦皇早年克制自己极盛。”
“其父崩时,他不过十三,彻儿可还记得他即位后发生了什么?”
刘彻微微皱眉,思索了下,从一系列事件中说出他以为最严重的一个“无法亲政。”
“不错。”夏安然表扬了一下弟弟,“秦皇即位后九年,因嫪毐和秦太后推无可推,秦皇方才加冠。当年嫪毐同秦太后宫变,秦皇杀了嫪毐,将其母流放,后来有人劝说,他又亲自将其母亲接回。此便是克制自己的厌恶之情。”
刘彻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起来,夏安然点点他,“作为帝王,永远要将理智放在感情之上。”
“秦太后最后安享晚年,死后还能被封帝太后。天下所有人可以攻击秦皇暴政,却不能攻击其不孝。这就是他克制的结果。”
“秦皇爱财,爱奢靡,爱享受,统一后他便耗费巨资修建宫室,然而你可知在秦统一六国之前,他也曾耗费巨资做了一件事。”
刘彻答道,“三十万金贿六国。”
“对!”夏安然点点头,“以秦当时的财政收入,三十万金可当是大半个国库。此后六国之权仕各乱其国,秦可以一国而灭六国,这也是他克制的结果。”
“而在其后,秦皇一统六国后便开始了放纵,他喜欢宫室、喜欢豪奢、喜欢宣扬自己的功德,厌恶说自己坏话的人,厌恶劝阻他的人,这一放纵,便失了人心。”
“所以,为帝皇,理智永远要放在情感之上,克制更是必须要贯彻一生。”
“彻儿,越王好勇,其民轻死;楚王好细腰,国中多饿死,帝王的喜好便决定了一国走向。”
“所以,”夏安然微微一笑,他指了指被刘彻悄悄藏下来的几块竹简,“殿下,克制。”
刘彻慢慢将那几块竹简掏了出来,表情别提有多不舍得了,他嗫嚅了片刻后道:“阿兄,我们为什么要给匈奴使者这么多东西呀。”
“刚刚还告诉你了呀!”小国王将竹简一一串了起来,“昔日秦皇以金三十万乱六国,今日我等便以此卷轴乱匈奴。”
刘彻眨了眨眼,潜意识扭头看向了太傅。
窦婴默默地,默默地垂下了眼睛——老夫什么都没看到,老夫一点也没看到中山王是怎么教坏太子殿下的,老夫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儿砸,你知道你欢喜的人是这个模样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记忆的夏喵:他才不是什么好人鸭!!!我还是白肚皮时候他已经是黑肚皮了!!!
道以光大为功,术以神隐为妙——by李世民大大意思大概就是治国之道可以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比如——和平和发展朝政权数老百姓则没必要知晓。
就好像现在国家不会给你具体分析我们做了什么balabala,我们有什么计划什么目的balabala我们为什么要给英国造铁路给南非造房子还要派军队去维和一样。这事,有心人自己能察觉,无心人只会觉得国家只会把钱丢给别人,浪费纳税人的钱都不看看自己国家百姓怎么活还有那么多人看不起病。
——你们一定听到过这个说法。为什么不说也不解释呢?因为这些人只是想要为了反对而反对,为了贬低而贬低。他们根本就不想要知道这一切有什么目的,说了白说听了也白听。他们不会去思考中国是如何在70年的时间,(实际上如果从改革开放开始算也就是41年)是怎么从一穷二白的泥泞中爬起来能够成为和世界第一经济体面对面坐下谈判,甚至成为对方的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