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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耸耸肩,往西苑走去。
金九龄对西苑的公子起了极大的好奇心
,两人轻飘飘的跟在丫鬟后面。
西苑的院子里站着两个年轻的男子,一个雍容华贵,一个飘渺如仙。看似高贵的公子哥儿倒是没什么了不起,但飘渺如仙的冰冷男子却气势惊人。金九龄与玉天宝不约而同的收敛了全身的气息,连呼吸都停止了。
“师傅,你看这样对不对?”雍容华贵的男子舞着剑,招式浮于表面,大约是三流高手水平。
站在一边的白衣男子冰冷而俊美,扫了一眼,一个字表达了自己的意思:“错。”
“师傅……”华贵男子眼底滑过一丝幽暗,被师傅否定的感觉很难受。
金九龄看到练剑的男子正脸,脸色一变——这个人,长得居然和当今皇上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这个人没有皇帝那身气质风骨,估计他就得认错人了。
而站在一边的白衣男子,似乎有很重的心事,连周围有人窥视都没有察觉。
“世子,静心,浮躁是练不出好剑法的。”白衣男子语气平淡,无一丝起伏。
“再怎么着我也比不上师傅。”世子讨好的笑。
金九龄皱皱眉,立刻消失。
“天宝,你说那个人是谁?”金九龄想着江湖上年轻的用剑高手,能达到那个程度的似乎只有西门吹雪叶孤城吧?
“叶孤城。”在南王府的,除了叶孤城没别人了,“听说世子拜了叶孤城为师,本以为是流言,不想是真的。”
金九龄轻叹一声:“南王果然不本分。”见到了世子,金九龄几乎可以猜出整个计划。决战紫禁之巅,不过是一个声东击西的借口,他们要做的,不过是浑水摸鱼李代桃僵。
“要不要和叶孤城谈谈?”一代剑圣死于宫廷阴谋,似乎不怎么美好。
金九龄摇头:“皇上已经有决定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等到了最后,他们以为计划快要成功的时候再出手,一定更有趣。”
玉天宝挑眉,笑道:“九龄,你也不是好东西。”
金九龄笑:“我从来没说我是好人。”
“现在去做什么?抓捕红鞋子?”
“欧阳情和江轻霞的身份确定了,我们专注于负心案吧,这是我们过来的目的不是吗?”
“好。”
“先去走访一下受害者家人吧。”金九龄道。
玉天宝突然问:“九龄,我们花了这么大功夫去找红鞋子,万一凶手不是他们呢?江轻霞也不过偷了钥匙。”
金九龄挑眉:“天宝,要记住你现在是捕快啊,怎么脑筋还是转不过来?红鞋子就算没有做这些事,也与它关系紧密,更何况,她们是十
恶不赦的罪人,抓了也是应该的。”
玉天宝一愣,搔搔头:“我只是一下子没转过来,红鞋子的确都是罪犯。”
“哼,不管有什么苦衷,她们做的那些事情……让人无法原谅。”金九龄厌恶这种无缘无故杀人的人。
两人走访了那些被杀男子的家庭,企图从中找到某些信息。但是很可惜,所有的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自家老爷带回来一个绝色美人,然后死了,美人消失了。金九龄根据他们的描述,将美人画了出来,却是个个不同。那些男人的妻子有些很解气,大笑着说死的好,有些却很痛苦,总之是爱恨纠缠说都说不清。
走出最后一家,又是一天过去了。太阳早就下山了,今晚没有月亮,玉天宝买了一个灯笼,为金九龄指明了道路。
金九龄慢悠悠的走着,脚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小石子,轻轻叹气。
“怎么?”玉天宝关心的问。
金九龄双手环胸,慢吞吞的说:“我们走访了这么多家,我突然觉得那些男人死的好。”这是不对的,滥杀无辜不值得称道,但是那个杀手却解救了那些饱受迫害的女子。
“负心薄幸,是男人的通病。”没有得到之前信誓旦旦,而后却三心二意将誓言抛之脑后。三从四德,七出之罪,喜新厌旧……女子一生要遭受多少苦难?
他们拜访的那些人中,有为了攀高枝抛弃为自己奉献一切的青梅竹马的;有不喜妻子容颜褪色而纳美妾的;有因为妻子无后而虐待的……各种各样,简直是渣男霉女的灾难集合。金九龄查访的时候都想揍人了,当然,人已经死了,他不好挖坟。
“如果那些女人可以离开丈夫就好了。”金九龄叹道。女人并不是都逆来顺受,也有人千方百计的想着逃离,只是……有人告官反被打了板子,有人逃离被送回家,有人逃离声名狼藉……无论成功或者失败,男人怎么对待妻子都没有人说什么,顶多挥洒一下廉价的同情心,而妻子想离开丈夫却是寸步难行,各种刁难各种鄙视都来了。
何其不公?可是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玉天宝道:“世俗如此,律法如此,男子可休妻,女子不能休夫。”
“因为没有任何律法保护她们的安全,所以她们宁愿丈夫死掉。”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疯狂。
玉天宝摸摸金九龄的头,安慰道:“九龄,你只要查案就好,其他的事不要管了。”太心软不是好事。
金九龄摇摇头:“我只是感慨而已,如果女子在丈夫不合格的情况下能保护自己就好了。”
玉天
宝道:“那得皇上修改律法。”
金九龄偏头,眼睛亮闪闪的问:“你说我们回去求皇上修改律法如何?至少女子在被丈夫虐待或者实在没有感情的时候可以分开,就算是净户出身我想她们也会开心的。”
“那男人就不会开心了。”所以修改律法是通不过的,朝廷大臣怎么可能让这种违背祖宗规矩的东西出现?
金九龄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已经在考虑该怎么让皇上考虑修改律法了。
“九龄,凶手不是专门杀负心汉么?不如我们演一对夫妻?”玉天宝低声问。
金九龄一愣:“你做妻子?”
玉天宝眨眨眼,促狭的笑道:“我还记得当年的金九妹。”
金九龄踹了玉天宝一脚:“九妹你妹!”
“是啊,九妹现在是我的。”玉天宝耸肩。
金九龄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却在心底盘算着玉天宝计策的执行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