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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蹦带跳,是实指。
张无惮在后面揪他头发:“冲哥,贾布追在屁股后面咬时,我都没这么残忍地对待过你,你再这样我吐你一脸啊?”颠来颠去,真的要吐了。
“抱歉抱歉,我有点控制不住力道——”令狐冲说着,从一个山头跳到另外一个山头时,不小心用力过度,差点从坡上滚下去。
他急忙收住脚,刚才一着急,鼻血又喷出来,忙用袖子掩住。
张无惮哈哈大笑道:“不行不行,下了山先陪我去天鹰教驻地走一遭,我先让人给你理理身体,免得这还没回华山,大弟子就失血过多倒下了。”
他们此时一个比一个狼狈,但死里逃生,心情都不错,走到瀑布处,还将贾布等人留下的灵芝等物一扫而空,这才下了长白山而去。
张无惮去了天鹰教的北方驻地玄武坛,表明身份同玄武坛坛主白龟寿相见。
白龟寿是殷野王的直属手下,同张无惮早见过几面,却从来没见过他这般狼狈的模样,大为惶恐,连忙请罪道:“紫微堂主在玄武境内受此重伤,实乃属下护主不利。”
张无惮摆了摆手:“原是我自己学武不到家,怨不到白坛主头上。”又道,“此番我在长白山天池,斩杀一条四米有余的怪蟒,你速速命人上山将其打捞,送至总坛,自会有人料理。池中另有一具尸体,乃是日月神教青龙堂堂主贾布,务必要处理干净,以免引得天鹰教和日月教不睦。”
白龟寿表情空白呆了半晌,大喜过望,笑道:“堂主如此神勇,属下佩服佩服!”
比起张无惮杀了青龙堂堂主惹出的后续麻烦,白龟寿更为他竟然能杀死贾布吃惊,便道:“属下今日便亲自带心腹去收尾,您放心就是,一定不走漏半点风声。”
张无惮点点头,又道:“在坛外等候的乃是此番与我共抗大敌的华山弟子令狐冲,他身份不便,便未进来。”
白龟寿心中奇怪怎么堂主竟然同华山弟子走到一块了,只是点头,听张无惮继续说道:“他近日肝火旺盛,取些调理内息的丸子来给他服下,再为我备些疗伤圣药。”
白龟寿一惊道:“堂主不如留在此地养伤,玄武坛上下听候差遣,等您休养好了,再行历练不迟。”
他心头惴惴,天鹰教的金凤凰在他管辖的境内受了伤——张无惮虽说得轻描淡写,但事涉贾布,境况定然极为危险——他本就有不查失职之罪了,再让人家带着伤离开分舵,殷野王知道了肯定不高兴。
还几日便到宁中则整寿了,何况此番令狐冲受伤,他正好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陪着他去华山。张无惮摇摇头:“放心,我自会同外祖舅舅说明的。白坛主做好我交代的事项,便已足够了。”
白龟寿苦留不住,只好命人备了上好的马车,奉上一大袋金银,恭送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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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前几日是磕了药似的亢奋,过了那个劲儿头,就整个人都蔫巴了,唯独鼻血还是流个不停,早上洗漱时牙龈也出血严重。
张无惮每日给他把三次脉,感觉到他体内那股横行的内力越发强盛了,甚至有隐隐压制吞噬他本身内力的趋势,皱眉道:“幸而今日便能到达华山境内,看岳先生如何解决吧。”
那火蟾若是给内力深厚者吃了,定是大补之物,只是令狐冲自身内力浅薄,又没有修习高深内功,无法化解开来,这才成了祸患。
张无惮当下撩开车帘,催促车夫快些赶路。令狐冲盯着他的侧脸感动莫名:“惮弟,你身上有伤,还千里迢迢送我回华山,有劳了。”
“你现在带死不活的样子也是我害得,本来以为还上了你的救命大恩,想不到还是欠了你一次。”张无惮笑道。
他已经修习完易经锻骨篇,加上有灵丹妙药不惜工本养护,自长白山下来到现在十余日了,倒已好了大半,只是要想完全养好,少说还得一个月。
令狐冲正色道:“千万别这么说,咱们多次出生入死,互相扶持着过来,哪有什么谁欠谁之说?何况那日若非你塞火蟾在我口中,咱们就两尸两命,都交代在池底了。”
“说起这个来,我也挺纳闷的,好似咱俩八字不对付,碰一块竟然能扯出那么多事情来。”张无惮刚说完,感觉到马车开始颠簸,忙扯过纱布来递给令狐冲。
令狐冲接过来堵住鼻子,果然感觉到鼻腔一热,苦笑道:“这得喝多少好酒才能补回来啊?”他因为肝火旺盛,别说喝酒了,肉都不能吃一口,炒菜都不能用荤油。
华山以险峻闻名,马车顺着山路而上,自然是颠簸不停,令狐冲深觉自己鼻血都流了两缸了,总算是来到了半山腰,让人给拦下来了。
华山派在江湖中的地位跟武当派不可同日而语,岳不群跟张三丰跟不能比肩,华山掌门夫人过寿,也不过是门派内弟子聚一聚,至多十几好友前来祝贺便罢了。
车帘外有人问道:“此处往上便不能乘车,还请车内贵客下车。敢问贵客出处,可有名刺?”
令狐冲一听这声音,当下叫道:“三师弟,是我啊!”一掀帘子,果然见到华山三弟子梁发连并四弟子施戴子在守着山门。
梁发看到他都惊呆了,又惊又喜叫道:“大师哥,你!你……”
令狐冲不解他为何这般高兴,倒是施戴子木讷不知世事,脱口道:“太好了,大师哥你还活着啊?”
令狐冲毫不在意,笑道:“怎么,你们莫不是都以为我死了吧?”说着转身扶张无惮下车,“我不仅活着,还交了一位好朋友,来给师娘贺寿的!”
梁发回过神来,虽看张无惮眼生,也连忙招呼道:“四师弟,你先上山禀报师父师娘,他们二位知道大师哥平安归来,当真该高兴坏了!”
令狐冲询问地看了张无惮一眼,张无惮笑道:“咱们走后五天,有传闻日月教一批人马将长白山翻了个透,也不知是在找什么?可惜咱们这些时日都在天山待着,闹不清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他有意遮掩,令狐冲也觉得不该当众说破,看着梁发恍然道:“哦,你们该不会因为这个,以为我在长白山遇害了吧?不是我说,你师哥惯会闯祸,可还没能耐闯出这么大的祸来,哈哈!”
这祸事还真是他们俩搅起来的,只是实在不方便说。令狐冲神色自然地哄了梁发去,感觉到张无惮看了他一眼,急忙对他眨眨眼:怎么样,我装得很像是不是?
张无惮一脸的惨不忍睹,抬手点点鼻子:你一说谎,鼻血又出来了。
他们一路上山,远远便看到一大帮人迎了出来,一位美妇人走在最前面,隔着老远便招手道:“冲儿,冲儿!”
令狐冲心头大恸,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跪地道:“不肖弟子令狐冲拜见师父、师娘,弟子累二位担心了!”
宁中则眼中也噙着泪,慈爱地拍拍他的肩膀,听丈夫在一旁问道:“冲儿,这位是……”
宁中则这才将目光从令狐冲身上挪开,看到果然有一名锦衣华服的少年也走上山来,看其模样,倒是十分面善。
张无惮行了个晚辈礼,笑道:“晚辈张无惮,曾受华山派救命大恩,听闻宁女侠过寿,特来拜贺。”
他只提私交,不说自己身份,但显然在场诸位大多都是知晓的。岳不群同宁中则对了一个眼神,便道:“多谢张公子将我徒儿送回,后天便是拙荆生日,还请上山喝杯寿酒。”
远来是客,何况这几年天鹰教时时也送厚礼上门,自然不好将人家拒之门外。宁中则看出张无惮腿上有伤,忙让弟子抬软轿下来。
华山派两方大佬都在用脚走路,张无惮焉肯托大上轿,当下坚辞不肯。
一行人到了华山,宁中则亲自为张无惮安排了客房,看他安顿下,这才跟岳不群进入有所不为轩,详细询问令狐冲此行情况。
令狐冲早问过张无惮的意思,征得他同意,便将此番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尽数说了。
他去长白山采药不过月余时间,期间将寻常人一辈子经历的跌宕起伏都耍过一遍了,连岳不群听来都面露惊色。
宁中则反应还要大一些,一听到他们同贾布在水潭中激斗,看令狐冲一边说还一边流鼻血,样子好不可怜,一探他脉搏见果然如此,忙对岳不群道:“师哥,冲儿体内这股内力若不尽早消化,怕会危及他性命,有爆体而亡之危。”
岳不群“嗯”了一声,也来给他掐脉,半晌后却是问道:“你说那张小堂主曾说,见过我华山派某位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