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种有预谋的大规模舆论散播,不是迅速删除就能完全奏效的。
此时此刻的蝙蝠侠还在蝙蝠洞里,分秒必争地用黑客手段监控信息,尤其是操控守望者的反应,避免信息不对等的民众被当枪使。
他让奇异博士把乔沃德接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但没料到乔沃德会选择到正义大厅来,向一片混乱的英雄们坦白一切。
乔沃德的措辞极有条理,不像是临时起意,倒像是为了终会到来的一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遍一遍地默默练习过似的。
“我不愿意向更多人描述我的经历,但我最不想看见的事,就是让你们认为与自己的正义相悖而痛苦——我最喜欢的英雄朋友们……“
“我的确有罪。我的罪行是在年轻懵懂的时候,轻信了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他手腕上缠着真言套索,一开了头,就停不下来了。
从哥谭爆炸案,到推着轮椅伤痕累累的手,到教堂的白鸽,到巴尔的摩的宅邸,到逐渐被收拢的活动范围,到仅剩的黑色大床和羊毛地毯。
整整5年。
他心甘情愿地呆在那个小房间里,做着汉尼拔要求他做的一切事情,完成他给自己的所有训练,并认为自己的奉献是理所应当。
就像被金融犯骗得倾家荡产的人,重新讲述经历,才会发现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但当他身在其中时,他就是自然而然地这样做了。也从未发现哪里不合常理。
——或者说,汉尼拔·莱克特就是有如此高超的控制手段。
对于有些人来说,改变另一个人从小塑造起来的自我认知,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也详细讲了那个女孩的事。
后来在巴尔的摩的审讯室中,他曾如此长久地注视着这个被害女孩的照片,以至于当跟她一模一样的女孩一出现,他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但记忆有些久远,他记得那个被害的女孩,提过自己的父母和猫,不记得她是否提过她还有个双胞胎姐姐。
小医生平淡地讲述着。
顾及英雄们都很忙,5年的时间,用轻描淡写的10分钟讲完了。
就像是一个深长的噩梦,他一路上潜,终于从黑色的水面冒出头。
讲到他在BAU的数次保护和交涉下,终于离开巴尔的摩精神病院,回到纽约以后,乔沃德停下了。
他低着头,想把缠在手腕上的金色套索解开。
不过他缠成了一团乱麻,越解就绑得越紧。
神奇女侠走过来,动作轻柔地给他解下来。
然后把他抱进了怀里。
乔沃德:“呃……”
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他讲这些不是为了博取同情。
他认为超英们至少有权利知道,自己一直以来保护照顾的,是怎样一个人。
没有比让这些责任感极强的英雄误以为,自己在庇护一个罪犯,更加令人痛苦的事了。
最终判决,他交给他们去做。
而他自己,在成为小白鸟的第一天,就已经做好了一个人去迎战的准备了。
……但不知道是表情不够硬核,还是声音天生不够喉癌。
感觉效果跟他想象中不一样。
这会儿他脑袋刚好被按在神奇女侠胸前,脸上淡定的神情被窘迫代替,又不好挣扎出来,只好像个布娃娃似的给她抱着,还要被大姐姐的手撸毛。
乔沃德:“戴安娜,可能你误解了啥……这些都已经是过去了。”
神奇女侠没听他说话,只是很宠溺地撸毛:“嗯嗯。我知道,甜心。”
他的脑袋又被一只手摸上了。
后背也是,肩膀也是,手臂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