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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挠了挠头,先把拉到鼻口上方的面罩拉下来,然后轻轻地把压在自己胳膊上的那个脑袋移下去:“早安,男孩~”
因为男孩背部受伤的缘故,所以只能一直趴着睡,但这种睡法很容易压迫心脏,所以彼得会给男孩在身侧垫一个软乎乎的枕头,晚上则直接从男孩侧面抱着他睡,让男孩靠在自己身上。
X教授看见这个情景的时候是眼皮抽搐的,而某个再次入驻学校的头盔男则万分感慨:“查尔斯,现在的年轻人可比我们那时候理直气壮多了!”
其实并没有太多乱七八糟想法的蜘蛛侠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脸,又熟悉又陌生,但光是看着就让他感到由衷的满足。
“怎么样怎么样?看见了没?”火人约翰兴奋地追问着和科特一起闪现回来的沃伦。
“看见了,”沃伦的表情中有一种隐秘的嫉妒,“他们确实是抱在一起睡的,因为新来的那个孩子背上受了很重的伤。”
迅速领会了沃伦话中含义的科特开始低头对手指——当初沃伦的翅膀受伤不得不被锯掉,也趴着睡了将近两个月,那时候他却只是干着急并不敢碰脾气暴躁的天使。
而场外助攻帮他们拉开窗帘的琴则摸着下巴沉思:“但抱在一起睡觉,确实非常亲密啊!”
于是蜘蛛侠出现在食堂打饭的时候,天使亲自抱了一个造型独特的大枕头塞给彼得:“给,这个送给你了。”
彼得惊讶地隔着大枕头问道:“这是?”
沃伦哼了一声:“只能趴着睡的话,抱着这个枕头会舒服一点。”这是他当初用过的。
“额……谢谢你们了……”彼得终于知道落在窗前的那片羽毛是怎么回事了,同时万分庆幸自己养成了戴面罩睡觉的习惯。
吃过早饭,彼得返回男孩的卧室用湿毛巾给他擦了一遍身体,防止男孩因长期卧榻而血液流通不畅产生压疮,再按照汉克的嘱咐给男孩换了一次伤药,令人欣慰的是男孩的伤口确实在慢慢地好起来。
接着就是开窗透风,保持房间内空气流通,让阳光照进来落在男孩的病床前,貌似这样有助于病人感受到生命的召唤?彼得看了看今天的天气,还是拉上了一道窗帘,否则恐怕会有点热。
日常的护理其实并没有很麻烦,彼得已经在医师的指导下学会了如何为男孩补液,而且男孩虽然处于昏迷中,倒还能无意识地进行吞咽,所以彼得只需要按时喂男孩吃下一些流食,而不需采用鼻饲。唯一尴尬的地方在于彼得还需要处理男孩的排泄问题。
皮特罗作为学院里唯一一个获得教授的探病允许的学生,有幸目睹了蜘蛛侠把新同学抱进厕所处理小便麻烦的全过程,然后保持着目瞪狗呆的表情回去向八卦小组转述了。
“天……瑞米,如果有一天我也不能自理了,你会坚持这样照顾我吗?”快银握着小拳头逼问自己的男友兼老师牌皇同志。
“当然会,我的小蛋糕,只是我恐怕会在你前面老去,变得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大小便失禁……”牌皇深情款款地注视着自己的小情儿,然后被无情地拍开了。
一旁的沃伦和约翰纷纷看向自己的另一半,波比用一个不符合人设的热吻解决了这个问题,科特小心翼翼地凑到沃伦身边点了点头:“天使……即使你羽毛都掉光了,我也依然爱你如故。”
斯科特倒是也想听一听情话,但是想想那头哈士奇的体质,又有些黯然,洛根是不会老去的,而自己……身后一个热烘烘的身体贴了上来:“嘿嘿,瘦子,我保证绝对不会扔下你一个,怎么样,今天我可以上床睡觉了吗?”
“……滚!”
美好的下午,明媚而不至于太招摇的阳光隔着纯白的窗帘疏落地洒进来,古典纹饰的壁纸因此而回忆起一个更加遥远的时代,那时代在油画中人物的眼波流转里。
蜘蛛侠坐在床边,给沉睡的男孩盖上了毛毯,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诗集中的一本,清了清嗓子,开始日常读诗。
“……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它会死去,像大海拍击海堤,发出的忧郁的汩汩涛声……它有什么意义?它早已被忘记,在新的激烈的风浪里……但是在你孤独、悲伤的日子,请你悄悄地念一念我的名字,并且说:有人在思念我,在世间我活在一个人的心里……”
哗啦——
彼得的念诵被门外的突然骚动给打断了,他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无奈地放下了诗集,起身打开卧室门,只看见一阵蓝色的烟雾散去,同时闻见了硫磺的味道。
“……科特带着沃伦走了?”彼得略有些囧然。
被抛下的皮特罗和斯科特等人有些尴尬,斯科特咳嗽了一声,然后摆出了小队长的架子:“皮特罗,教授说了不能来打扰新同学的疗伤,你怎么又跑过来了?”
“我?”皮特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后看见了斯科特的挤眉弄眼,“啊……啊是我是我,可是教授说了我可以来探望新同学的,是吧蜘蛛侠,当时你也在场?”
“真的?”斯科特严重表示不信。
“真的!”皮特罗指天发誓,“不真的话让瑞米连输一个月牌局。”
“哇靠,这么狠的毒誓你也发得出?”斯科特装腔作势地惊讶了一番,然后拍了拍皮特罗的肩膀,“那看来是真的了,但是你也不能总来打扰人家,知道吗?对不起了哥们,这小子我会带走好好教育的,你继续读情诗……咳,照顾新同学吧!”
彼得看着镭射眼拉着快银一溜烟消失在了走廊尽头,感觉自己的严重地被忽悠了……
囧囧地关上房门,彼得回到了男孩身边,看了一眼依然躺在纸页上的那首诗,再看看男孩沉重中的脸,彼得蹲下身握住男孩的手,贴在自己额前。
“……所以,被我遗忘的人,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我会把你忘记?我用什么才能回忆起你?我给你我的困惑、我的黑暗、我心的痛苦……”
在彼得没有看见的地方,男孩的睫毛,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而与此同时,男孩们的宿舍里正在热议着这间病房里发生的事。
约翰看起来像是想要跳到波比的肩膀上,他掐着一个皮特罗的变形金刚模型做人质,叫嚣着:“波比,为了X战警的荣耀,我们在秀恩爱的方面不能落后于复联!”
波比无奈地释放着寒气:“约翰,你是兄弟会的人……”
沃伦则把小蓝魔逼到了墙角:“我说,你那些对着我念的祷告词,能不能换一点花样?”
洛根巴巴地跟在斯科特身后:“瘦子瘦子,我会念情诗的,你倒是听一听啊,我甚至可以做五十首诗来赞美你的屁X……”
“你好烦啊,你怎么会这么烦!”斯科特红着脸,忍无可忍地摘下了眼睛把洛根轰到了天边。
牌皇倒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但似乎皮特罗也还是有些不满意:“我说瑞米,你那些花言巧语应该是已经对不下一百个漂亮姑娘说过了的吧?”
牌皇窒了一下,然后拉过小快银开导:“亲爱的,语言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之间无法用言语传达的爱情,咱不学你爸,专喜欢搞虚的,搞那些大场面……”话未说完,牌皇就被和X教授在一起默默偷窥的某场面人弄到了天边。
经过一天的观察,蜘蛛侠来X学院是为了追小情儿已经成为了学校里公开的秘密,并且其当事人并没有收到“不务正业”的指责,而是收获了“真情痴汉”的美名,彼得走去食堂领餐的路上就收获了不少鼓励与赞赏的眼神。
负责给彼得打饭的李千欢同学还送了一本《唐宋情诗三百首》给他,然后抱着拳头闪着星星眼道:“蜘蛛侠,我已经给每一首诗写上了通俗易懂的注释,希望来自我祖国的诗词文化能够感动那位同学,让他早早醒来!”
“……额,谢谢你了。”彼得并没有太明白千欢在说什么,但最后一句“早早醒来”还是听懂了的,便真诚地道了谢,然后一手举着餐盘一手举着那本厚厚的诗集回房间。
“呼……X学院的风气还真是好诶,每个人都很关心你病情的样子……”彼得一边说这话一边用脚开门,结果不等他一脚踏进房门,另一只脚就已经软了,整个人扑通摔倒了地上。
在彼得震惊的目光里,已经昏迷近一个月的陌生男孩正在掀开毛毯,想要走下床来。
“不要!”彼得立刻留意到男孩是赤着脚的,于是用几乎称得上瞬移的速度把男孩抱回了床上,“会着凉的!”
男孩张了张嘴,但没有发出声音,大概是昏迷的后遗症。
彼得小心翼翼地把男孩放在床上,轻声问着:“你想要什么?想喝水吗?还是饿了?你还不能吃太多东西?想要粥还是果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