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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未记名的忌惮并没有阻止可怕的女人分析现状。紫紫先生为什么不说话?她脑中闪过一个大胆且令她狂喜的猜测:他无法命令这个名为“未记名”的男人。这一刻,她的惊喜甚至超过了被枪指着的不适。
完全不知道眼前两个人都在心里想些什么,未记名一点也不废话,正准备开枪,脑内警报却骤然拉响,促使他向右扑倒,险险躲过破窗而入的攻击者。一身红衣的义警稳稳落地,手中短棍分为两截,一半掷出,正中未记名右肩,迫使他松开手/枪。
右肩剧痛来得快,麻木得也很快,最多只是留下了一个淤青,未记名并未遵循寻常人的反应、抬头去看攻击者,而是左手捞起躺在地上的手/枪,极快地抬手开了三枪,根本不需要瞄准,直取义警的小腿、腹部和眉心。
好快的反应速度!地狱厨房的守护者一听到手指扣上扳机的轻微咔哒声,就一个侧滚翻,离开了原先所在的位置,接下来三声震耳欲聋的枪响阻止了他正确辨别未记名的位置,直到轻微耳鸣消褪,他才听到那个平稳得完全不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搏斗的心跳,在楼下的街道上快速远去。
上次轻易的得手,让地狱厨房的守护者完全低估了未记名的实力。能在他面前这样逃脱的罪犯,还真的不多。他立即选择了继续追击。
地狱厨房的守护者又从来时的窗户方翻了出去,几下起落之间就不见了身影。
紫紫先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可怕的女人用尽全身力气撞到墙上。
于是他翻了个白眼,权当对地狱厨房的守护者致以敬意,并抓紧时间开口道:“你会放开我,然后忘记我来过这儿。”
几乎是与此同时,几百米外的未记名突然栽倒在地。地狱厨房的守护者几乎没刹住脚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未记名的心跳变得极其微弱,频率也骤然加快了。
第13章 心里装满了ADC
全身肌肉都僵硬极了,未记名以一个别扭的姿势侧躺在地上,冰冷的水泥已经因为他长时间的体温而变得温热。手腕和脚腕都被胶带绑着,血液循环也有点不通畅,尤其是压在下面的整条右臂,稍微移动起来都有点麻麻痒痒。
这是这个星期第几次,自己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醒过来了?未记名挫败地呼出一口气。
“你醒了。”一个被刻意压低了、以至于分辨不出真实声线的男声。百分百肯定的陈述句。
未记名挣扎着坐起来,张合手指,试图减缓酸痛感。红衣义警正盯着他,一只手搭在大腿上绑着的短棍上,并没有留眼孔的面具准确无误地偏向未记名的方向,嘴唇抿成刀刻般的直线。
根据破陋的窗户中透进来的光线,现在至少已经是早上八/九点的样子了。
昨天的记忆慢慢回复,他记得自己被绑在一个房间里,又是如何咬牙顶着毒圈的削弱,夺了手/枪逃跑的。可惜还没跑几步,就到了极限。
失去了明确的血条指标,未记名只能纯粹靠毅力在毒圈里支撑,可以是好事也可以是坏事:在毒圈里,他不会在极短时间内就坐以待毙,可会随时间流逝逐渐变得更虚弱。
而且可以确定,毒圈再也不是一个“淘汰”因素,只会让他昏迷十几个小时。
或许是他沉默得太久,义警先生将这当作了无声的抵抗,语气越发危险地低沉起来:“你在地狱厨房做什么?有什么目的?”地狱厨房的守护者对任何妄图在地狱厨房犯罪的人,都有种猛兽被侵略了领地的愤怒,这种愤怒展现在他粗暴的打斗和审讯技巧中。
目的是跑毒。
未记名也不知道他该怎么回答这个尴尬的问题,更长的沉默显然给了地狱厨房的守护者更加错误的线索。他靠近未记名,手肘威胁性地抵住他咽喉,微微使力。
呼吸有点困难,而且半天没喝过水的喉咙干痒得可怕。未记名一口气没接上来,呛咳出声,而且是完全止不住的咳嗽,看起来可怜得很。
地狱厨房的守护者默默松开了手。都说世界上只有三种东西藏不住止不住,咳嗽、贫穷和爱情。
今天他见识到了其中之一。
未记名咳了半天,勉强抬起双手揉着喉咙,声音嘶哑:“地狱厨房的守护者?”他也是刚刚灵光一现,想起了早上刚读过的报纸,其中就有提起一名被称为守护者的义警,装束与眼前这位基本一致。
“你有什么目的?”地狱厨房的守护者并没回答他的问题,坚持询问道。
“其实…”未记名决定实话实说,“我统共就来过这一片两次,目的实在跟地狱厨房没什么关系。”
他的心跳很稳,不是在说谎。地狱厨房的守护者的敌意消减了少许,但仍然认为这个曾被突击者小队全员追捕、现在居然还能毫发无损地出现在地狱厨房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危险人物。
“我和您的利益并没什么冲突,目前行程表上也不包括什么反人类的阴谋诡计,守护者先生。”未记名申明道。
这一句也不是谎话。但未记名的回答里并没给出任何有用的信息,这令他更加可疑。
“你的名字?”地狱厨房的守护者决定从最基本的开始,看能收集到多少信息。他听过未记名的自我介绍,在他用律师的身份和未记名第一次见面时,但他还是确认了一遍。
“未记名。”
地狱厨房的守护者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用心跳呼吸等体征测谎的精确度。有人叫做这个名字本身就很不可思议了。
脚步声,在靠近。地狱厨房的守护者警醒地回过头,未记名几乎同时看向门口。
他透过半开的门看出这就是他昨晚在的那栋居民楼,只是换了一个房间,一时没辨认出来。
“我带了咖啡,”那个可怕的女人走进来,把纸袋子甩在室内唯一的家具——桌子上,动作太过粗暴,纸杯显然倒了,浓郁的咖啡香味从纸袋里传出来,洇湿袋子底部一整片,“哦该死,我们都别喝了,反正你也本来也不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