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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在那种狂妄表皮下,实际上从未消去的自惭形秽依然存在,而且随着这种沉默越来越深刻,就在疤痕错综复杂的皮肤下蠕动。
雇佣兵难受极了。
未记名迟迟没有回应,时间拖得越久,雇佣兵就越发不安。这是什么意思?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自己的表白可能太突兀了。未记名可能根本懒得理自己。
越想越难熬,雇佣兵决定不再折磨自己低到令人发指的自尊心,抬头去看未记名的脸色,却发现他已经靠在旁边的墙面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未记名呼吸格外微弱,心跳也加快到无序的程度。雇佣兵有一瞬间小心慌,才忽然想起来。
这大概就是未记名和他说过的生物毒素。
“这文,怎么还不改名叫‘雇佣兵爸爸表白失败一百零一次’呢。”雇佣兵对天比了个中指,“作者,我X您嘞。”
第21章 现在的年轻人
未记名是在家醒过来的,就躺在床上,被子也没盖。空调正对自己吹冷风,半边身子都是凉的。
根据床头的闹钟,已经早上八点。从昨晚八点因为毒圈失去意识到现在,应该有十二小时整,但就算睡了有这么久,纯粹是因为生物毒素的缘故,完全没得到足够的休息。
如果不是身体素质过硬,未记名很确信自己会发烧——他最近才有这种“着凉会生病”的概念,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
这种照顾人的风格,他觉得某人可能真的会注孤生。
连鞋都没脱,手/枪就放在枕边。未记名翻身下床,理一理因为睡了挺久、凌乱得不行的头发,推开虚掩的卧室门。
雇佣兵躺在沙发里,双腿交叠架在扶手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糖浆松饼的味道。未记名有意将脚步放重了些。
“小甜心!”果然,雇佣兵变戏法似的把手机塞回制服某个口袋中,“睡得还好吗睡美人?哥做了早饭:雇佣兵牌松饼!哥刚发了推特,嘻,哥的粉快破万啦,可比那个只有百粉的辣鸡作者强得多!大家都祝哥早日上三垒,可哥觉得这该死的作者根本就不会开车!”
“早上好,韦德。”未记名在餐桌边上坐下,松饼还冒着热气,上面挤满了奶油,还有切片草莓,“昨天得谢谢你把我带回来。”
雇佣兵回想了一下,昨天他把未记名公主抱上楼,两人正面遇见一个小女孩,对方先是愣住,然后开始嚎啕大哭的混乱场面。
“翠丝好伤心啊,祝你们幸福(;′⌒`),”住在未记名家楼下的小女孩抽抽搭搭,不时还打个哭嗝儿。嘟哝着些什么,大概是未记名哥哥背着她跟别人结婚了。
公主抱,又称新娘抱,是婚礼的一项重要程序。雇佣兵忽然觉得死刑真的不亏。
然后小姑娘的哭声就惊动了楼上的队长,史蒂芬·罗杰出门的时候,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超级视力,是不是产生了什么奇怪的变异或者幻觉。他怎么看见雇佣兵这个大猪蹄子,把失去意识[划重点]的未记名抱回家里?
当时就差那么一点点,据某不愿透露姓名的雇姓人士回忆,队长的盾牌就砸在他头上了。
总之未记名回家的过程,比他自己想象的要曲折得多。
未记名奇怪地发现,雇佣兵面罩上露出一种“啊哥生无可恋哥心里苦但是哥不说”的表情。这大概就是雇佣兵练出的保有技能:用面罩表达一切微妙的心情。
既然无法理解雇佣兵的表情从何而来,未记名决定专注于吃饭。松饼很软,搭配上奶油和草莓就更好吃了,未记名一不注意就稍微有点吃撑。
雇佣兵就趴在沙发上,摇晃双腿,盯着未记名吃东西,不想在他面前把面罩摘下来,因此完全没有要加入未记名的意思。未记名也认识喜欢无时无刻不带着防毒面具的朋友,大概是种个人爱好。
他完全能理解。
当然,如果某一天雇佣兵能自愿在他面前摘下面罩来,未记名大约有一点儿高兴,就一点点。
吃完饭,未记名去洗盘子,发现厨房冰箱上挂了一个可疑的粉红色物体。他很确信昨天早上,这条粉色还带花边的围裙根本不在公寓的任何一个角落。
他盯着那条围裙足有一分钟,沉默长得让雇佣兵以为未记名是一不小心把盘子给吃了下去。
雇佣兵注意到他的目光,少女地蹦蹦跳跳起来:“小甜心喜欢哥的围裙吗,性感死侍在线做饭!下次可以玩围裙play,天哪哥要流鼻血了——”
手机铃响打断了雇佣兵的话,雇佣兵内心暗暗想要把这中规中矩的默认铃声换成自己的声音。
先不说日后,突击者们发现未记名的手机铃声,居然是雇佣兵甜腻腻的喊着“小甜心”的录音的时候,一致决定死也不给他打电话的纠结内心。至少雇佣兵现在为自己的天才悄悄拍起了肚皮。
“是国安局的特工,”未记名放下手机,“他说他们发现了一个隐藏的邪恶组织基地,让我过去帮忙。”
“砍掉一个头,长出两个,什么的什么的,”雇佣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些软体动物怎么就不知道消停消停了,怎么找你帮忙,突击者都休假去了吗?”
“娜塔莉亚出国处理事情去了,安东和布鲁斯在参加什么学术峰会,能带队的也只有队长和弓箭手,”未记名把特工的话复述给雇佣兵听,“你要一起去吗?”
好好好,去去去,去哪儿都行,打谁都行,不给钱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