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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托尼吃过的最坐立不安的一顿饭。
伊莱不让他解释，他说他知道怎么回事。但现在托尼最想做的就是让伊莱知道那天晚上他说的那些全都是屁话，他不是没看到当时伊莱的表情，托尼无比清楚那肯定伤害到了他。
可是伊莱不让他说，也就是他不想听那些。
托尼味同爵蜡地吃了一个小时，自己也不知道吃了些什么东西，等到侍者收餐盘的时候他恍惚间发现自己居然把最讨厌的西蓝花整颗吃掉了。
伊莱擦擦嘴巴，好整以暇道：“那就先这样吧，斯塔克先生。”
“什——怎、怎么就这样了？”托尼唰一下站了起来，在收到侍应生们询问的视线又才又讪讪地坐下，“伊莱……”
“我觉得斯塔克先生还是去找那些能让你享受到男性自尊的封面女郎比较好。”
伊莱的声音依旧是平静而温和的，和过去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只是他眼睛里没有了笑意而已。托尼无意识地扣紧了桌角，他难受得不行，托尼难以描述那种感觉，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脏这辈子都没这么难受过，包括当初被恐怖分子囚禁在山洞里的时候。
“我不该那么说，伊莱，抱歉，我不该那么对你，你知道我一点都没有那么想过。”托尼紧紧地看着他的眼睛，他迫切地需要找出些蛛丝马迹来安慰自己伊莱对他仍然有感情，哪怕只有一丝一毫也好，但他注定是要失望了。
伊莱只是微笑，看他的样子如同在看其他任何一个人一样普通。
“我还有事，以后有空再见吧，斯塔克先生。”
他推开椅子站起来往外走，其实伊莱并没有太生气，毕竟这次和他与史蒂夫的情况不同，他们并不是情侣关系，而托尼也确实是为了他。在自己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托尼还能够将他考虑在内，伊莱不知道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钢铁侠那段日子到底想了些什么，但他知道那只会是煎熬。
只是……毕竟是被晾了这么长一段时间，那么伊莱冷落他几天也不算太过分吧：）
托尼跟了上来，不死心地说：“伊莱，你晚上——”
“有约了。”伊莱说，他猜朗姆洛会来找他，“不要跟着我，更不要让我发现你又让贾维斯监视我，斯塔克。”
“那我送你回家。”托尼反应飞快地说，伊莱下午是直接开空间门到神盾局的，“你没开车过来，我送你回去。”
伊莱停住脚步，回过身戏谑地看着他：“我可以开空间门回去。”
托尼一噎，他真是脑子糊涂了，结果却见伊莱笑了笑，说：“走吧。”
托尼的跑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两人并肩走下楼梯，地下停车场特有的塑胶味扑面而来。托尼小心地瞥了眼两手插兜的伊莱，努力挑起话题道：“伊莱，你为什么没答应弗瑞加入复仇者联盟？”
伊莱轻描淡写道：“因为和你和史蒂夫共事的感觉很奇怪。”
托尼：“……”
“你答应了，对吗？”
托尼没想到伊莱会主动问他，不由有些惊喜，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许多。
“对，我答应了。虽然觉得这个什么联盟有点像是那种恶俗的娱乐团体……超级男孩什么的。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发生的某些事情，确实需要有人去解决。”
“比如那些恐怖分子？”
托尼咧嘴笑了笑，“哦，那些——”
话没说完，伊莱却忽然横起手臂拦住了他，托尼顿时一凛，他们此时已经走到了停车场，周围四下无人，只有头顶昏暗的灯光。
过了几秒钟，也许是那些藏起来的爪牙知道被发现了，也懒得再躲藏，从各个角落走了出来。
来人大约十人左右，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面罩遮脸，各个身材高大训练有素。虽然全副武装，但却没有带枪，至少伊莱没有看到。
“伊莱，”托尼觉得喉咙发紧，“你先——你——”他回头看出口方向，也被人拦住了。
托尼以为这些人是冲自己来的，毕竟作为钢铁侠总有人看他不顺眼。伊莱眯了眯眼，他感觉得到这些人其实更防备他，八成是九头蛇。
动作居然这么迅速……？
“说真的。”伊莱轻捻了下手指，“很少有人敢这么找我麻烦。”
他上前一步，那些人顿时如同被一双大手抓住了身子一样绷紧了身体，立正挺胸的姿势比英国黑暗料理那道仰望星空派里的鱼还要标准。伊莱抬起右手，十个人排得整整齐齐地飞到他面前，他们的脸色涨得通红，脖颈处青筋爆起，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了。
托尼呆呆地看着伊莱，他的眼睛正微微亮着蓝光，就像是他反应堆的颜色一样。
伊莱摸出玄戒戴上，画圈打开空间门直通弗瑞办公室，一股脑把人丢了过去。
黑人局长猝不及防地被砸了个满身大汉。
弗瑞：“？？？”
托尼差点笑出声来，伊莱关上空间门，却被一只手扶着侧脸转过去，托尼看着他
', ' ')('的眼睛，着迷地凑上前亲了一下。
“你的眼睛……很漂亮。”
伊莱笑了一下，托尼的嘴唇紧接着落到了他的唇上，但伊莱在他深入之前推开了他，说：“回去吧。”
托尼依他所言送伊莱回家——他一直跟到了楼上，然后碰见了在伊莱家门口等着的美国队长。史蒂夫正倚在墙边，听见声音后立刻直起身，却没想到托尼也在，原本要说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有事？”伊莱拿出钥匙走上前，一边问。
史蒂夫有些局促地往一旁退开，“没、没什么，我只是——”想和你待在一起……
“那早点休息，晚安。”
伊莱开门进去，托尼一声不吭地假装自己是只黑夜里不起眼的蚊子想要混进去，但伊莱回身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挑了挑眉：“斯塔克。”
托尼瞪着眼睛看他，为什么这个男人连叫他的姓都能叫这么好听，连挑眉的动作都该死的性感——
“……晚安。”他不那么甘愿地说，伊莱关上了门。
托尼不想在楼道里和美国队长大眼瞪小眼，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后就走下楼梯，史蒂夫上前几步：“斯塔克先生，请留步。”
托尼顿住脚步，不耐烦地看向他：“罗杰斯？”
史蒂夫沉声问：“你和——你和伊莱，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不过是床伴罢了，至少目前是这样，因为那该死的钯中毒的事情他们甚至连情人都算不上。
但这种话托尼当然不可能和史蒂夫说，他露出一个假笑，满不在乎地说：“我想这不关你的事，罗杰斯。毕竟你只是伊莱的——嗯，前男友。”他挑了挑眉，神情轻佻又不屑。
史蒂夫抿唇，托尼看得出来他有些不高兴了，虽然说美国队长的长相英俊又正派，气质温和丝毫不含威胁性，仿佛是那种天生就应该站在高台上拿着圣经普度众生的灵魂导师角色。但是这会儿他微微皱眉，双唇抿成直线，气势便猛地一沉，显出几分美国队长的强硬和凛冽。
“斯塔克先生，如果你只是想随便玩玩的话——”
“你哪里看出来我只是想随便玩玩？”托尼上前两步站得高了一些，毫不示弱地和史蒂夫对峙，“而你——史蒂夫·罗杰斯，你又是以什么样的立场和我说这样的话？！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超级血清下的产物，你真以为——”
咔一声响，伊莱面无表情地推开了门，争吵中的两个人不约而同抬头看去。
“史蒂夫，回家去。”他冲对门抬了抬下巴，又对托尼说，“你也回去，斯塔克。”
史蒂夫捏紧拳头，“伊莱——”
伊莱一巴掌拍到铁门上，有股奇异的能量随着声音震荡开来，让托尼和史蒂夫不约而同地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但出于体质差异，托尼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而史蒂夫只是头晕了一下而已。
伊莱冷声道：“全部都回去，我不想说第二遍。”
托尼磨磨蹭蹭地往下走，伊莱转身要回去，却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的史蒂夫撑住门，伊莱比不过他四倍于人类巅峰的力气，索性也懒得管，松了手让他进来。
伊莱拿过桌子上的柠檬茶喝了几口，顺手递给他，“刚开的，你没尝过饮料，试试。”
史蒂夫受宠若惊地接过去，低头就着吸管喝了一口，眉毛困惑地皱了起来。
“……有点像洗手液。”他说。
伊莱噗嗤一下笑出声，“那你还给我。”
史蒂夫一下子抓紧了柠檬茶，因为用力过猛差点把饮料挤出来，忙放松了些，说：“但是挺、挺好喝的。”
伊莱坐到沙发上，招手让塞西趴上来，一边说：“史蒂夫，你别和托尼吵架。”
史蒂夫注意到他叫的是托尼，但在人前却是叫的斯塔克，之前他看得出来两人关系有些紧张，但现在看来，似乎又没那么紧张。
“为什么？”他小声说，在伊莱旁边坐下，语气委屈得像是找家长告状的小孩，“是他先——”
“不管他先还是你先，你都吵不过他。”伊莱说，瞥了眼他因为穿着短袖T恤而更加醒目的手臂肌肉，“而你又不会打他，最后还是只能气到自己。”
史蒂夫不知道该把这句话理解成关心还是嘲笑，他觉得如果是托尼肯定有不下一百种方法就着这个玩笑和伊莱聊起来，就像霍华德那样，几句话就能把伊莱逗笑。可他什么都不会，只能低下头闷闷地继续喝洗手液……不是，柠檬茶。
“你不会就留在这里不走了吧，史蒂夫。”
“不、不能吗？”史蒂夫僵硬地圈住柠檬茶的纸盒，“我们——我们之前也是住在一起……”
“因为之前我们在一起，史蒂夫。”伊莱温和地说，“可现在没有。”
他们确实同居过，不过仅限于接吻和互相抚慰的程度，因为史蒂夫有哮喘又容易紧张，伊莱本打算让他慢慢适应再继续的，但没多久史蒂夫就参军去了。
塞西把脑袋靠在伊莱的大腿
', ' ')('上，怜悯地看着难过又茫然的大盾，他又开始道歉和表白了——噢，这个蠢货，这种时候直接把上衣脱下来主动献身比什么都来得有用。
史蒂夫确实想上前，然后一不小心攥了下纸盒，没喝多少的柠檬茶一下子挤了出来，溅了两人一身。
“对对对不起！”
史蒂夫慌乱地连抽了几张纸巾帮伊莱擦脸擦衣服，自己胸口也湿了一大片，他却没顾得上，慌得汗都要下来了。
伊莱无奈地推开他的手，“别擦了，饮料黏糊糊的擦不干净，我去洗澡换身衣服。”
他直接起身进浴室去了，史蒂夫手足无措地站在客厅里，塞西翻了个白眼，从伊莱的衣柜里扒拉出他的浴袍，叼在嘴里递到史蒂夫面前。
如果它没记错的话，浴室柜子里仅有的三条浴巾都洗了晾在阳台，伊莱没得用。
史蒂夫懵逼地和面前的狗子对视一眼，但好在还不算太蠢，他拿过浴袍，走到浴室门口等水声停了之后敲了敲门，“伊莱？”
“什么事？”
“你是不是没拿浴巾或者浴袍？”
浴室里沉默了一阵，然后传来伊莱的声音：“这是我家，我的房间，我可以直接出去。”
“我可以给你拿进去。”史蒂夫连忙说，“你开一下门吧，赶紧擦一下，不然会着凉的。”
门内，伊莱撑着洗手台几乎要忍不住笑意，什么时候史蒂夫也这么多花花肠子了。他咳嗽了一下，打开门。
史蒂夫赶紧给他穿上，整理好衣襟系好腰带，伊莱抓住他的手，“这是浴袍不是睡袍，擦完就脱下来了，系这么严实干什么？”
伊莱刚冲完澡，手上的温度却还是有些微凉，比不上暖呼呼的史蒂夫。相贴的肌肤带来的温度差让史蒂夫僵了一瞬，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握住了伊莱的手。
伊莱仰头看他——嗯，史蒂夫身高188，比他高了五公分，他的蓝眼睛还是那么明亮柔软，和伊莱的深蓝色不同，那是一种偏浅的蓝，就像是晴天时万里无云的天空。
伊莱在心里叹气，能被他一只手搂进怀里的豆芽盾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换成他被史蒂夫一只手搂进怀里了，美国队长的嘴唇随后压下来，温柔地落在他的额头上，然后是眼睛、鼻尖，嘴唇……他的呼吸声有些急促，舌头急不可耐地纠缠住伊莱，史蒂夫的接吻字典里好像只有舔这个字一样，从牙齿舔到上颚，从舌根舔到舌尖，他像是渴极了的旅人一样，饥渴地掠夺着每一滴津液。
而伊莱只觉得大盾是不是先在军营里后在北极的冰里被憋惨了，他嘴唇都有些发麻，并且很直观地感受到史蒂夫的双手从浴袍前襟的缝隙里探了进来——当然，这也可以说是每一个情欲驱使下的人的本能，而且伊莱的力气还推不开他，除非他要把史蒂夫弄晕过去。
“伊莱……”
史蒂夫低喘着气叫他，他贴着伊莱的额头，湿漉漉的蓝眼睛望着他。
他勃起了。
事实上，在浴室门打开后他看见伊莱的那一刻，史蒂夫就已经有了感觉。
伊莱花了一秒钟想了一下今晚可能回来的朗姆洛要怎么办，然后最终决定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还是面前的大盾更可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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