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为了护食。师哥——哥哥知道的。
后来师傅看到他和师哥吃饭你喂我口我喂你口之后,也不再这么说他了。
要把花家姊妹说给关家兄弟,本来是两边师傅年前的句玩笑话,话落地生根,这两年师傅又格外起劲地旧话重提,大家不觉渐渐就当了真。
花正芬后来就嫁给了哥哥。两个人在这小城里都是角儿,男的武生,女的花旦,风光得很。两个戏班子都说这是金童玉女。
哥哥结婚那天他帮着张罗了会儿,等到闹洞房那阵子他去后厨找点饭吃,埋着头吃了两口,觉得不对,抬起头只看到张空荡荡的桌子,见了底儿的拌饺子馅的盆子。
饭吃不下去,酒倒还有剩。他皱着眉头,呛得眯着眼睛。
他走的时候自芳也来送过他,替姐姐道了歉。车柱子那边有个女学生捧了支玫瑰像捧着红烛,脚边堆了两只行李箱像在等人来接,可不就长得有点像她么?
自芳有时候也作女学生打扮。他也喜欢看男学生们的打扮,衬衣也好,学生装也好,都是时髦笔挺的,好像做学生就是去从军,可没有般大兵的松垮或者花哨;又穿得非黑即白,好像做学生就是给谁戴孝。是了,是给国家戴孝,有次他听到某个演讲的学生这么说。他们好似都活得慷慨激昂,好像转眼就有很的大事等着他们去做。他也想像他们样。
哥哥说唱戏的要知道本分——谁知道演讲的人不也是在唱戏?他笑,这话又是不知道本分了。但是他用当月的包银去买了件学生穿的白衬衣(连肥大的灯笼袖都笔挺!)的时候,哥哥并没说他什么。
这件衬衣也和他的冬衣、铺盖起留在黄老板那里了。他就没有打算去讨。
他抱着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下巴颏儿硌上膝盖的骨头,硬碰硬地渐渐都失去了感觉。
不能坐着不动。他袖着手走到月台上,咬紧了牙。北风吹在他脸上,吹出演花蝴蝶刀砍下时的凛冽神色来。
但这种神色只瞬就被惊奇缓和了。外面下雪了。
是南国的雪花,只管飘洒,却积不下,息间就消失于无形。路灯光照着它们在风中旋舞,转身,、二、三。趟停驻的夜车像大黑骡子样喷着白茫茫的热气。仿佛是从城市另头的码头上传来声凄厉的汽笛。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大帅的脸。
大帅抓了他,不过他并不恨大帅。他在监狱里没吃什么苦头。(反倒是出来以后……)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到了今天。好像坐火车直达,猝不及防下子就到了另个地方。被扔到了另个世界。从没有红叶的山下,到了有雪的南国。再要回去的时候火车却停了。
他不恨大帅,但是大帅的做法他却搞不懂。既然是说要按治安法追究,那么为什么又随随便便把他放了?
大概是大帅早把他忘了。
那天有瞬间他看着大帅,大帅也看着他。他开始认出眼前的人并不是哥哥,可是那正是他曾经在哥哥脸上见过次的神情,在哥哥第次看见他穿起那件学生的白衬衣的时候。像是惊讶,可也不像。像是喜悦,可也不像。然后睫毛掩,轻得好像雪花的转身,然后那种神情就不见了。然后哥哥是哥哥,大帅是大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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