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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并不在意,“碧凰姑娘不愿意说,那便由我来说吧。
漫山红当日,客人们吃下鱼汤,回房后沾上姑娘们胭脂上沾上阿芙蓉粉,从而陷入昏迷,这样便不会有人来干扰你的计划。
那日,你将自己的帕子当做香红由客人挑选,东方皓觊觎你很久,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你的帕子。
可你却让别的姑娘代替你,东方皓提出由你陪客,你却拒绝,玉楼春才罚你去摘星台跳一夜的舞。
你明知道奉上香红就必须要陪客,却依旧那么做,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施文绝颇为不解。
“因为碧凰姑娘的目的本就在此。她知道,碍于面子,玉楼春一定会重罚她,她要的就是这个惩罚。”
碧凰面上惯常的笑容散去,“李神医说笑了,怎么会有人自讨苦吃?”
“人当然不会自讨苦吃,除非自讨苦吃会带来更大的益处。
今日辰时,我与方多病去摘星台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李莲花踱了两步,接着道,“女宅与瞰云峰相隔甚远,但在摘星台能将一切收入眼底。
换言之,你在摘星台,能监视瞰云峰和女宅,且不会被护卫发现。”
“可是碧凰姑娘为何要这么做?”施文绝的包公脸皱成一团。
“当然是替真正的凶手把风喽,”方多病解释道,“碧凰姑娘,你还是老实告诉我们真正的凶手是谁吧。”
“这些只不过是你们的猜测罢了。”
碧凰拒不承认。
李莲花微微垂眸,“碧凰姑娘,我们不止去了摘星台,也去了那棵木槿树,从那棵树下挖出了一样东西,你应当知道是什么。”
碧凰闭上双眼,长出了一口气。
她自然知道,是玉楼春还没找到的那半截身躯。
“凶手一开始就打算在漫山红之时杀了玉楼春,所以早就在那棵木槿树下准备好了埋尸地。”
陆剑池恍然大悟,“所以木槿花才会有泥点!可是,将玉楼春剩下半截尸体埋起来做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隐瞒玉楼春真正的死因。”方多病仰起头,高声大喊,“阿飞!”
一声呼唤,红衣掠过,半截尸体被扔到三方人群最中央。
红衣落地,玉清歪了歪身子,仰起头,好奇的问,“阿飞,你怎么那么听方多病的话?”
“不是方多病,是李莲花。”阿飞耿直开口。
玉清默然,是方多病不配了。
“对了,李莲花说了,我替他办事,你就会和我比武,什么时候打一架?”
“不是,李莲花找你帮忙,和我有什么关系?”玉清骇然。
“这我不管,李莲花说的,你问他。”
笛飞声很不道德的耍起了无赖。
“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这么热衷于比武?
阿飞垂眸瞥了玉清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我是失忆了,又不是傻了。”
行!
很强势的回答。
玉清无言以对。
陆剑池蹲在尸体边,蹙眉道,“他脖子上……是蛇的咬痕?”
“正是,”李莲花颔首道,“玉楼春是中蛇毒死的,然后再被井字切分尸,或者说,是类似于井字切的办法分尸的。”
李莲花停顿了片刻,方多病接了下去。
“若是鬼王刀,何必多此一举?所以,凶手一定不是辛绝。”
碧凰自知大势已去,苦笑一声,“李神医说得不错,从鱼汤到胭脂,从摘星台夜舞到玉楼春之死,分毫不差。
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与他人无关,我愿意认罪。”
“碧凰姑娘,你前夜一直在摘星台跳舞,分身乏术,不可能杀得了玉楼春,你还是将真正的凶手交待出来吧。”陆剑池劝道。
碧凰撇过脑袋,一言不发。
昭翎微张着嘴,满脸的不可思议。
李莲花叹了一声,“碧凰姑娘,就算你将杀人的罪行担了下来,不代表你就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他是被蛇咬至死,你不会控蛇,势必是有一个会控蛇的人帮助你。
所以,赤龙姑娘,你真的很了不起。”
赤龙不安的看了眼碧凰。
西妃站了出来,“李神医说笑了,我们这么多姐妹与赤龙在一起生活了多年,也没听说赤龙会控蛇。”
李莲花却问,“赤龙姑娘是车狐人吧?”
赤龙稳住表情,“车狐人是异域血脉,我的长相哪里像车狐人?”
方多病自信的回答,“车狐人黄发悬鼻,你应当是车狐的汉人,我说得不错吧?”
赤龙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李莲花打断。
“赤龙姑娘不必急着否认,车狐女子常纹有蛇牙图腾,位置隐蔽,不易发现。
昨日你反抗护卫之时,不小心露出了后背的图腾纹身。
车狐人自幼便学习如何训蛇狩猎,我想,赤龙姑娘也不例外。”
西妃反驳道,“玉楼春不允许任何人带危险的东西入女宅,更何况是毒蛇?”
“成蛇不行,但蛇卵却可以。漫山红之前半月,玉鼓便被送来了女宅。
将蛇卵藏在玉鼓里,不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运上来了吗?
慕容先生,我说的对吗?”
赤龙心慌了起来,看向慕容腰,慕容腰冲她摇了摇头,上前一步。
他心中一直有一种直觉,方多病和李莲花是他们计划之外的变数。
若这两人不在,他们或许真的可以逃过去。
但,一切都是命。
但是,如今的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温和的行了一礼,“两位果真是智者,我们做得已经够隐蔽了,还是让两位发现了。
只是我很想知道,两位为何会知道蛇卵就在玉鼓当中。”
方多病笑着说,“因为慕容公子明明是车狐人,却谎称自己是月羟人,这不是很可疑吗?”
“为什么你们会认为我是车狐人?”
李莲花深吸了一口气,“一来,月羟人全民怕水,你却敢立于船头,且毫无惧色。
二来嘛……方多病。”
方多病会意,从腰间掏出一张帕子,取出包裹在里边的发丝。
“二来,我在你房中找到了几根头发,发梢是黑色,但基部却是黄色,这才是你真正的发色吧。”
慕容腰心悦诚服,“二位心思缜密,在下钦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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