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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砸到的巨人怒吼着追在最前面,看样子她用内力去攻击让他吃痛了。樊蓠吓得腿软跑不利索,还是青皮聪明,将她拱到自己背上一起跑,但那些“不死战士”速度也是惊人,凭着数量和体型优势,不一会便将一人一马围住了。
“救命!救命!有没有人啊?”樊蓠扯着嗓子喊得几乎嘶哑。她没有任何可以做武器的东西,怎么办?
还保留着人类大脑的巨人自然明白是马儿让她逃窜得飞快,两只巨手握拳便向马头砸下来,樊蓠一把举起刚刚被她解下来的马鞍,运足真气抵挡上去。
砰!人和马都摔倒在地。樊蓠只觉晕眩无力,要死了、要死了……青皮在一旁扑腾着站起来挡在她前面,让人不由得悲由心生:“姓段的我真的保不住你的宝马啊!”
“这边也有!”一群全副武装的将士及时赶到,与巨人们缠斗起来。一细瘦人影灵活地靠近,拉住樊蓠就跑:“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叫男人?”
“小舞!”竟然是毛小舞!“你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我了?哎,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
“我知道什么呀?”毛小舞拉着她四处乱窜躲避着巨人们的攻击,抽空向空中放了颗信号弹请求支援。原来他并没有遇上段择,前方打得惨烈,连他这种伙头军也派上用场来守兰岳城了,“果然有敌人想从小南山摸过来,只是这些怪物着实厉害,打不过啊!”到底被他们溜到土岳城这边了。
樊蓠心有余悸地反拉住他的手腕,“还好我们碰上了。”
“老子信了你俩的邪,当这是酒楼重逢?先话家常再喝几盅?”一名壮汉跃过他们头顶,一刀砍上正追他们的巨人的脑袋。
“老卫哥,你也在!”樊蓠惊喜之下都没顾上害怕脑浆溅出的场面。
老卫拔出刀,心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他没想到这丫头还愿意叫他一声哥。
毛小舞看看跟着他一起出现的狼狈战友们,傻眼了:“你们是来支援的还是被追杀过来的?”
“快撤,挡不住了!”老卫拉扯着两人跑,“得去找土岳城军队汇合,这边是死也守不住了。”
樊蓠突然停住脚步:“涂奶奶!”
毛小舞恍然地四处看看,“是啊,这不是到涂孝云家附近了嘛。”
那小土房就在几十米外,老卫护着他们冲过去,这时候房子都烧着一大半了。樊蓠跑到院子里的大水缸前就要往里跳,被老卫一把拦住:“你要进火场?”
“没事老卫哥,涂奶奶住的东屋火势刚起,来得及!”
“那更用不着你了。”老卫推开她自己扎进水缸,然后湿淋淋地冲进了东屋。
“唉,那我也去帮忙。”毛小舞也扎进了水缸,浑身湿透地出来,大吼了一句“还有谁比老子仗义”便跟了进去。
樊蓠瞪大眼看着他的背影:这家伙到底是在军营待过了,竟然自称老子而不是老娘!
“轰!”一声巨响,眼前的房屋瞬间坍塌,厚重房顶结结实实压了下去。
樊蓠翘起的嘴角顿时僵住,呆滞了一瞬,厉声喊道:“救命!救命……”怎么会塌的?不可能啊!东屋前不久刚被涂孝云加固过,火刚烧到房顶一层草皮而已,怎么会……“小舞!小舞!老卫!来人啊——”
她跑到院子外想找人帮忙,可这会儿已经有更多的巨人从小南山尾突破过来,几乎所有的将士都边打边撤退,没人有空搭理她。“有两个兵被压住了,他们一定还活着,救救他们!”樊蓠咬咬牙,直接伸手去扯人,到底还是有三两人愿意帮她,可这西北的土房子屋顶厚重四壁也结实,坍塌下来要挖开实在是费劲。
“不行!这得挖到什么时候?后面敌人打来了,小子,快跟我们一起撤吧!”众人纷纷散去,任樊蓠再怎么死拽着还是掰开了她的手。
“他们还没死呢!”虽然土层厚重,但毕竟不是钢筋混凝土,樊蓠心里清楚,只要及时把他们挖出来救治,活命是没问题的!可她自己挖不动……樊蓠忍不住痛哭出声,他们是看她要进去才替她进去的,本该被压在下面的是她不该是他们啊!她是不是错了?她不该拉住他们要来找涂奶奶吗?她甩甩头不让自己再想下去,手上努力运气,可这时候真气见鬼地就是上不来,她急得向前一拍——没用,沉重的土块只是抖下一层尘烟而已!
“小舞,小舞!我真没用,我推不动!”该死的你这时候怎么不争气啊!她自虐式地一拳拳打在土块上,悲哀地发现自己几乎感受不到内力的存在了,指骨疼得如图火烧……一直跟着她的青皮用头撞着她的手臂,不让她再出拳。
“谁来帮帮我?谁来救救他们!”
“这怎么还有人啊?快跑吧!巨人大军打过来了——啊!啊啊……”从门外经过的人惨叫着逃远了,几个巨人捶倒院门一步步逼近。
青皮不住地嘶鸣着,樊蓠抱住它默默流泪,她想这些巨人应该认出它是一匹军马了,他们不会放过它。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深刻地体味绝望和残忍,曾经从千金大小姐一夕之间跌落为贫民窟女孩,她本
', ' ')('以为那就是她最大的痛苦。
青皮猛地将她拱到自己背上,撒开蹄子冲上不远处的石磨,并借机一跃窜过了院墙……
这一夜注定漫长,西虏国发动了前所未有的猛烈袭击,西北五城无一幸免于怪异巨人的屠戮,凡着军装者不分编制均投入战斗,段帅已死、宁岳城防线崩溃的讯息数次响彻街头巷尾。樊蓠缩在竹乡院的楼上,透过窗缝看着被火光映红如血的西天,她无法想象那里正是怎样的人间炼狱,更无法想象她曾经看过的那一张张相熟的面孔是否已燃烧殆尽。
“援军到了!援军,我们的援军来啦!”
樊蓠被叫声惊得一抖,忙将窗户推开一条细缝,只见东方的天空已露出一抹暖人的浅黄。
天亮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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