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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陵飞打门口探头进来,暧昧地抱拳:“哥哥厉害啊,小弟佩服、佩服!”
“你在说什么鬼东西?”
“刚刚啊,那厨娘,叫得整层楼都能听见~”
“你瞎想什么,刚刚她跟我起了些争执而已。”整层楼都能听见?段择再次扭头看了眼墙壁:她……
霍陵飞受不了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他哥这眼神简直肉麻死了。
“什么意思?仪器故障?你们还没法给我换一台仪器?也就说我回不去了?!”樊蓠简直想第180次问候自己的命运之神!她这是被什么霉运附体了?在自己的时空里过得不开心,穿越到这个时空又混得惨,现在想回去还赶上了机器故障!
一直与她对接的刘汾先生再一次诚恳而冷静地向她道歉:“很抱歉给您带来不便,我们会尽快排查故障原因,争取早日迎接您归来……穿越仪器较为复杂,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请您安心等待,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加班为您解决问题……是,是我们的疏忽,您生气我非常能够理解,当然,您回来以后我们会对您作出相应赔偿……那是自然,仪器修复之后我们会第一时间将您唤回。”
啊——谁能告诉她面对这样一个无论你怎么激动他都岿然不动但是又不给你任何一句准话的服务人员到底该怎么做啊!!!
经过一系列的扯皮,樊蓠到底还是宽限了对方一周的时间,所幸这古代交通不发达,她不至于一星期就被押回京都。
肖晴弱柳扶风地走进屋来,款款地在床幔外福身:“夏姑娘还没睡,是奴家方才惊扰了姑娘吗?”
樊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有。”喊那么大声不就是为了让旁人听见嘛。
“非是奴家躲懒才离开这许久,只是有命在身,奴家不得不……哎呀奴家多嘴了,应该少说话多干活的。夏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奴家这就去为您安排?”
“没有。”樊蓠直接翻身向着床内:说这么多没营养的废话不觉得多余吗?
肖晴见状可是舒心多了,他给自己难堪、自己当然要回敬给他的心里人。“那……”
“我要睡了,你也下去歇着吧。”樊蓠忍不住加重了语气,烦不烦呐,她这正为了回不去发愁呢!
肖晴得逞一笑,满意地退下了。
黑暗中,樊蓠瞥了眼在小榻上睡下的女人,不由得无声冷笑:呵呵,要说这旧情人就是复燃得快,为了看住她可真是寸步不离啊,要知道之前遇到住宿条件差的时候,肖晴照样在她房间打地铺以便“照顾”,真真是任劳任怨呢。
“小姐,小姐,醒醒……”
樊蓠艰难地睁开眼皮——
“小姐别怕,是我。”沈戒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拉下面罩。
清醒过来的樊蓠也听出了他的声音,扭头看了眼室内的小榻,肖晴似乎还在沉睡。
“小姐放心,我在进来之前给这屋内吹了迷香。”沈戒拿出一只小瓶子,“您也吸入了,所以才浑身无力,这是解药,您赶快服下,我这就带您走。”
樊蓠皱眉揉着太阳穴,“不管我到哪里,你好像都能找到。”沈大哥到底是什么人呢,除了华光穿越公司的联络人之外,似乎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行踪了,如果这个时空有电,她甚至怀疑他在自己身上装了追踪器。
“小姐是不是已经不信任我了?”沈戒始终将摊开的掌心捧在她面前,但后者并没有多看他掌心的那粒解药一眼。
“我让你去调查驿馆的事,你调查得怎么样了?”尽管沈戒背着光不露神色,但樊蓠还是察觉得到气氛的僵硬,为避免将对方逼得太紧,只好转移话题,同时也是试探。
沈戒终于放下了手,他知道对方是不打算吃他给的东西了。“驿馆那边在下一直在盘查,当然,小姐这里,我也同时在注意,我担心您,不是监视——虽然这几天我的确一直跟着您。”但这是为了搞清楚她到底陷入了什么境地,后来确定她是身份暴露了被送回京都,他这才找到机会救她。
“你还没说呢,到底查到什么了?”樊蓠看起来毫不为其所动。
沈戒急促地喘了几口气,似乎很是焦躁,但他还是很快答话了:“我找到了当时在那家驿馆负责接收信件包裹的人,也看到了当时的登记,确实是、是飘尘姑娘交待有误,她吩咐的是尽快寄出……不过那人也说,因为他每日接收的信件众多,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记错。”
“哦……”樊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问道:“那你有没有问过飘尘啊,可能那人真记错了呢?”
“没有!”沈戒几乎是低声吼出来的,“小姐交待过的不要让飘尘知道,在下自然不会违背!”
樊蓠讪讪地移开视线,套话被发现了。“咳,那个,我是建议你暂时不要让她知道以免她心急,没别的意思啊。你不要心理负担过重嘛沈大哥。”
“小姐,那您跟我走吗?”
这个……她也想知道啊。有没有人能告诉她该不该相信这个人?她已经受够了刚出
', ' ')('龙潭又入虎穴,也受够被信赖的人欺骗了。
沈戒单膝跪在了床前,他没别的办法,这个人是他的主人而不是别的什么不愿意走可以捆走的人。“我现在可以向您坦白,我已经知道了您的身份,也知道那段公子是铁了心要将您送回铁笼之中,我是来救您的。请小姐相信我,现在真的不是说话的时候,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会把我所有的秘密跟您说清楚。”
樊蓠拉他拉不动,只得叹了口气:行吧,她就赌这最后一次,赌上她最后一份信任,如果错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解药。”
“我觉得我现在蛮清醒的,吃不吃没什么区别,走吧走吧。”樊蓠急匆匆地披上衣服。
沈戒默了默,只得将瓶子收起来,“好,我们这就走。”
樊蓠被揽着肩膀向上一提,两人瞬间飞出窗外,短暂的呼啸风声过后,落到了客栈后面的街道上。樊蓠暗暗咋舌:有轻功就是方便,说离开就离开……不等她感慨完,沈戒便猛地拉着她旋了一大圈,樊蓠头昏脑涨地扶住他的后背让自己堪堪站稳,就听到身后传来“咔”的一声,她回头看去,正看到一支泛着银白光泽的箭尾钉在墙上。
“小姐没事吧?”沈戒头也不回地快速问道。
樊蓠机械摇头,然后意识到对方看不到:“没、没事。”她躲在沈戒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了一眼:哦凑!霍陵飞我跟你势不两立!
段择一把拍下霍陵飞持弓箭的手:“你射到她怎么办!”
霍陵飞被他打得差点重心不稳从房顶栽下来,顿时也急了:“哥你疯了?!”他以为只有他能考虑到吗?他本来就控制着力气呢没打算射死人!“你到底帮着谁啊?”他知道他哥是关心则乱,但至于反应这么大嘛!
沈戒已经背着樊蓠飞快离开了这条狭窄的后街。
“沈大哥,千万别被霍陵飞认出你来!”樊蓠突然想起这事,忙伸手把他的面罩拉上来,“要不然咱们更别想逃走了。”被霍陵飞认出沈戒从而猜到她就是夏如花,呵呵,简直不敢想。好在他们刚刚处于背光的巷子里,那两人应该都没看见沈戒的脸。
“啊啊啊,沈大哥他们追上来了!”接着吵多好啊,不用来追他们的,真的。
“小姐放心,即便这次带不走你,我也会再来找你的。”沈戒一边背着她飞檐走壁一边认真道。
樊蓠眨了眨眼:……哈?未、未言战,先言败,看来形势不妙啊。
眼瞅着段择越追越近了,樊蓠无力哀鸣:“好吧,这一次沈大哥你还是以保全自己为主,毕竟来日方长,我们还有机会。”
“看来这靖南王轻功不济,若是对付姓段的一人,我倒是有把握。”
樊蓠顿时精神一振,但紧接着耳边便响起段择阴恻恻的冷哼:“口气不小!”樊蓠吓得差点搂不住沈戒的肩,不过下一瞬她也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了,因为段择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带向自己,同时另一手飞快凝聚真气向沈戒袭去——
别!那会打死他的,别杀他!樊蓠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段择的手臂,与此同时,沈戒也反应奇快地抬手格挡,对撞之下,两方都被巨大的冲力弹开。
段择护着樊蓠撞到了墙上,而沈戒甚至撞塌了一家小院,突兀的巨响让周边房屋纷纷亮起了灯火。
“放开我!”樊蓠扒开腰间的手就要冲过去,但段择立即拉住了她:“你上哪儿去啊?”
沈大哥怎么样了?樊蓠焦急地张了张口,称呼到了嘴边又赶紧改成了:“小哥哥你还好吗?”
“小哥哥?这什么鬼称呼?”段择皱着眉想再来拉她,全身却陡然一麻,整个人脱力地向下倒去,他愕然地抬头:“你?”
樊蓠心虚地又挪远了些,她……是他先对沈戒下死手她才用针扎他的!
“小姐,我们走!”沈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拉住她一只手臂就想走,樊蓠自然是跟着,但她的另一只手也被拉住了,对方爆发出了他现在本不应该有的力气,死死抓着她的手:“你别走!”
樊蓠下意识回头看向段择,只这一眼她就后悔了,她不该回头的,这人的眼睛多么具有欺骗性她早该领悟到,它们在月光下亮得摄人,忧伤又祈求地望着你,一眨不眨地等待着你的判决,让人不忍有任何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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