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牛车摇摇晃晃,行在乡间道路上。
车上坐着两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年轻小哥儿。
小哥儿皮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白皙光滑,眉眼像是画上走下来的,眼角的艳红小痣,一看就是个能生养的。
俩妇人时不时悄悄瞅两眼,凑着脑袋窃窃私语。
这哥儿叫白榆,是个命苦的可怜人。
白榆半年前从外村嫁到她们村尾的时野家。
本来挺好的一桩婚事,时野父母前几年去世了,小哥儿嫁进来不用伺候公婆,时野又是个年轻力壮踏实能干的,攒下不少家底,只要漂亮哥儿性子好不瞎折腾,将来小夫夫俩的日子差不了。
但天有不测风云,白榆刚嫁进来俩月,时野突患恶疾,卧床不起,钱如流水般花出去买药灌下去,时野的身体也没见有什么气色,勉强吊着命罢了。
日子一天天熬,积蓄逐渐见底,白榆没办法,只好把家里的几亩良田卖出去大半,反正他一个人也侍弄不了太多农活,他家田地肥,来看地的老伯一眼就相中,还大手一挥,把良田旁边的山头连带着满山的桃树都买了下来。
老伯是顾家家仆,顾家家主是镇上出了名的有钱员外,富得流油,听说他们家的锄头锅铲都是用金子做的,买地给的钱比他打听到的均价要高不少。
今天他就是要用卖地的钱去给丈夫买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白榆不瞎,能看到大婶眼中的怜悯。
他垂下眼睫,没再抬过头。
到了镇上,白榆给驾车的牛伯几个铜板,跳下车急匆匆往药店走。
途中经过一条热闹的小巷,买的东西五花八门,年轻的小哥儿情不自禁慢下脚步,心中好奇也不敢多看,怕被摊贩叫住。
他……没有余钱买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走路间不小心撞到一堵肉墙,白榆抬眼一看,是个高壮俊朗的男子,正低着头面无表情看他,白榆心里一咯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好半天他才听见一句“没事”。
白榆松了一口气,绕过男人,不敢再逗留。
“时家小哥?还记得我不?”
“?”白榆闻言抬眸,惊讶过后笑了笑,“记得,李伯好。”是先前买地买山的老伯。
“小哥儿记性真好。”李伯面容和蔼,“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远不远?需不需要送一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用不用,我就去那边的药店,走两步就到了。”
白榆边说边走,他不擅长交际,见了生人更是话都说不出来几句,也就是李伯为人和善,他才能应付寒暄两句。
没想到李伯跟着他一起走。
刚刚撞到的男人走在他另一边,还一直盯着他。
白榆心里紧张,脚步加快。
李伯怎会察觉不到白榆的害怕,但他家的傻小少爷不懂,还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的脸蛋看,从人家出现在街头小巷一直看到现在,方才见人要走过去了,忽的横跨一步堵着路,让人猝不及防撞上来。
傻小少爷哪里知道盯着陌生小哥儿瞅不妥,他只知道他喜欢的只要这么瞅着,李伯伯就会帮他买回来。
他一路巴巴地跟着白榆到药铺门口,刚想跟上去,李伯拽住他。
“少爷,你可是想要人家陪你玩?”
顾长赢皱着眉想了半天,重重点头,“嗯!想要!”
看这点头幅度,还说了三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少爷是真的很喜欢这小哥儿了。
李伯没往歪处想,他家少爷天生痴傻,心智跟孩童差不多,没有什么花花肠子,想必是相中了新玩伴,“行,李伯会想办法,少爷别着急。”
他有压低声音叮嘱几句,跟小哥儿玩可跟之前的那些玩伴不一样,何况人家还是嫁了人的。
顾长赢听得认真。
安排少爷乖乖呆在门口,李伯进去跟白榆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