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等着她的是面上湿润的冯蘅。满脸的泪珠，让她如三月的桃花般娇柔，也坚强无畏。
楚云陌静静地在月色下，手里的包袱是那么的沉重。她言不发，任由冯蘅盛满泪珠的眼凝视她。
风轻拂着树叶，树影婆娑带了伤感。
冯蘅请拭了下眼，露出笑容，如当年。她向前走了两步，直攥紧的手松开，露出漂亮的红色剑穗。
阿蘅的女红很好，她直都知道。
冯蘅扯扯僵硬的嘴角，故作轻松道：“我就知道，云哥哥是做大事的人。阿蘅明白……”她的泪霎时滚落下来。铃铛悦耳的声音有了哭腔，她颤抖道：“以前，总觉的你的剑太单调了。想……想为你做个剑穗……可你老是不在……空闲了，你又不用剑了……”
“现下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她将她的芊芊玉手向前伸。
精致精巧的剑穗出现在楚云陌眼前。阿蘅哭泣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她伸手接过：
“阿蘅，进去吧，夜里风大。”
冯蘅抬起头，倔强地望她：“我，看着你走。”
楚云陌带上斗笠，低着头走在夜色中，不快不慢，就如往常样。如往常，冯蘅目送她去市集山上。
可冯蘅知道，到底是不样的。
“云哥哥……”她的声音带上了丝轻松，好像重担已经不再，她回头笑道，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了：“你回来之后，若是剑穗不再了，我可是会生气的。”她顿了下，突用娇气的语气道：“我是真的会生气的。”像个孩子。
楚云陌停顿下，没有给出答复，迈开步子，不言语。
后面，是冯蘅的放声大哭：“云哥哥，你回来，我等你回来……”你答应我呀！答应我啊！
这次，楚云陌没有停留，消失在夜色中。早知战场的凶险，她连自己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怎可给冯蘅希望？
参军再次从底层做起，在次战役中，长枪刺破了她的躯体。楚云陌忽然发觉，原来她的生那么长！
长到，她已经忘了她爹临终前给她的任务了——千世楚家的最后滴血在她身上流尽。
夕阳下，眼中残存的剪影是那个晚风习习的夜晚，尽是花香的夜晚。
阿蘅，你看。我果然没骗你，我死了。
阿蘅，你听。我是真想对你说，我答应你……
…………
剑穗脏了，可它还在……
…………
“阿蘅……”语低喃,仿佛就在耳边低语。花枝扎破手指，滴鲜红的血珠在指尖上。
袭青衫的黄药师进屋来，见冯蘅呆愣愣地注视窗外那片桃花林，目光无神。丝担忧浮上心头，黄药师拉过她的手，道：“阿蘅，怎么了？”
冯蘅回头，眼睛有了焦距，她淡笑回望：“没事，就是想起了以为古人而已。你呀，总是瞎操心。”她眼神落在旁散落的纸笔上，手轻轻地抚摸肚子，笑得温柔，苍白的脸色上有了红晕。
半响，只听冯蘅道：“药师，我想立个碑。”她的目光又落到外面连成片的桃花上，明亮，温暖。
把你的碑立上，省得我死了，没有人帮你……
十年了，想必……君与我……早已相隔黄泉碧落，三川奈何。
黄药师搂过她的肩膀，低沉道：“好。”
*
楚云陌放下剑穗，手放在自己的胸腔上。
被长枪贯穿的痛感犹在，却又离得那么远。好似昨日种种皆是水中幻影。消逝了，不见了。
【叮——天龙八部开启。】
“咦，你在啊？”
【我直都在。】
不知为何，听见这句话楚云陌心里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扣扣……”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少爷，太君让您去祠堂。”
楚云陌立刻恢复了冷声：“知道了。”
【你的任务只有个就是走完剧情。】
走完剧情？楚云陌有些纳闷了。
走吧就走吧，千军万马都闯过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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