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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原浅间很愉快的和同桌请了假,又跑到棋院了。
挑战赛一共七局,七局分胜负,棋局并非一天下完,有时候可以拖延到第二天,当天会将棋局封盘,第二天开启信封继续比赛。
可以说,这种长达七局的对抗赛对挑战者和被挑战者都是一种考验。
桑原本因坊的棋力自然很强,但他已经快七十岁了,精力和体力都处于下滑阶段,若是一着不慎,很容易被夺走头衔。
为此,大家都很看好绪方精次九段。
桑原本因坊私下里对桑原浅间道,“这些小混蛋们!爷爷我还没到退休的时候呢,一个个都不看好我啦!”
桑原浅间看着似乎在生气的桑原本因坊,开始顺毛撸,“他们只是在担心爷爷的身体。”
好吧,其实桑原浅间也很担心桑原本因坊,万一在对弈中途脑力损耗甚巨,出了什么意外,那他就要哭死了。
桑原本因坊冷哼了一声,傲慢的抬起下巴,“臭小子!这个时候,你应该说爷爷我是最强的!!”
桑原浅间哭笑不得,“是是是,爷爷您最强!”
“所以你就好好看着吧,爷爷会让狠狠的戏耍他一番的!!”
桑原浅间连连点头,做出崇拜的样子,“爷爷好厉害!”
桑原本因坊被孙子撸顺了毛,一脸愉悦的走进了幽玄之间。
当天,他干脆利落的以两目半赢得了第一局,连封手都没用。
桑原浅间目瞪口呆。
复盘的时候,桑原本因坊谈笑风生,坐在他对面的绪方精次面无表情,很少说话,几乎都是单字单字的往外蹦,等到复盘结束,绪方精次二话不说就走人了。
他背后,桑原本因坊哈哈大笑,笑声落在绪方精次的耳朵里,说不出的讽刺。
不过等桑原本因坊回到家,整个人立刻透出了一股疲惫来,桑原浅间连忙打电话叫回了父亲桑原松和,联络了相熟的家庭护理,桑原本因坊整整休息了三天才缓过劲。
“老了……”桑原本因坊斜靠在床上,看着窗外绽放的樱花,一身沉郁。
他经历了围棋最黑暗的时代,棋士们的年龄逐年增大,新晋棋士越来越少,水平越来越低,他一个老头儿盘踞在本因坊的位置上长达八年,两年一次的挑战赛,四个人来到他面前,却无人能挑战成功,何其可笑!
而如今围棋界即将开始新的动荡,新晋棋士们,如塔矢亮,如他孙子桑原浅间,还有在棋院里遇到的那些院生们,一个个都透露着蓬勃的朝气,未来光明璀璨。
可他呢?
他等了这么久,等到他老的头发都掉光了,才等到即将绽放的时代。
苍天何其不公,又何其厚待!
无论如何,他终究看到了新时代的曙光,他站在围棋界的最高山峰,俯瞰着那些顽强向上的挑战者们,激动吗?是有一些的,更多的,是不甘吧。
他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