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长到二十来岁,突然被人告知自己有一个从没见过的亲兄弟,然后这个跟自己长得一点都不像的亲兄弟还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脸假惺惺的笑容状似亲昵的叫自己的名字,还说以后是一家人要多多关照,江锐帆估计这场面全国上下应该也没有几个人经历过。
他还没能消化掉这突然袭来的巨大信息量,正怔愣着不知该说什么好时,旁边的江蕙琳却像是已经接受了现实一般,声调有些干巴巴的回:“啊,你好。欢迎……回家。”
江锐帆唰地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面上神情像万花筒似的变来变去,最后定格在一个万分诧异的表情上,似乎是在说姐你没毛病吧?这都可以?
一旁的小弟眼睛瞪得溜圆,似乎也对这突如其来的介绍感到震惊和难以理解,视线游移着来回观察了身边几人好几轮,这才犹犹豫豫地小声开口道:“你好,大哥……”
江锐帆听见他这声大哥,不由得从牙缝里吸了一口冷气。他很想骂你小子叫谁大哥呢?你大哥就在你面前你眼瞎看不见,去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大哥?是不是疯了?脑袋有问题?
但是父亲就坐在旁边,他也不敢太放肆,只能不爽地瞪了小弟一眼,然后回过头,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个年轻男人,嘴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似的一言不发。
他不说话,对面人倒也不尴尬,自顾自把目光转向身边,对江颂说:“爸,新身份证我已经拿到了,明天就可以去办理户籍迁入。”
江颂点点头,“下周过年带你回你爷爷奶奶那边,再见见你大伯和堂哥他们,互相熟悉熟悉,拉近一下感情。等年后我安排你进公司,蕙琳那边正好有个大项目急需人手,我看你应该可以胜任。”
眼见着两个人撇开自己越聊越深,江锐帆有些急了,用力咳嗽一声,张口插话道:“爸,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您不再多解释解释?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有个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呢?”
江颂看了他一眼,波澜不惊地答:“你从来就没见过他,当然不会有记忆了。你还想听什么解释?我跟锐真已经做过DNA检测,亲权概率99.9%,不会有错。”
听到他的回答,江锐帆的嘴巴又有点合不上的趋势。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晚父亲的态度有点冷淡。虽说打他成年以后父子二人就没特别热乎过,可是以前也没这么……没这么疏离过啊?他爹这是怎么了,接了新儿子回来,就马上对旧儿子冷脸以待了?
想着想着,他心里有些不舒服起来,眉毛拧成一团,瞪着对面两人道:“不是,那……那也不带这么突然的吧?我们跟他都没什么感情,您这一下子把他带回家里来,我们、我们怎么相处啊?多尴尬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没感情就慢慢培养,一家人迟早要熟悉起来,没什么可尴尬的。”顿了一下,江颂又道:“况且,你平时又不怎么住在家里,就算会尴尬也轮不到你尴尬吧。”
江父一席话把江锐帆打得毫无还口之力,他本想再垂死挣扎几句,可是这时江蕙琳先他一步开了口:“爸,锐……锐真,你们聊着,我有点累了,先上去睡了啊。”
待江蕙琳离开客厅,小弟也马上有样学样道:“爸,哥,我还有作业没写完,也先回房间去啦。”
一眨眼,左右两人都各自离开,只剩江锐帆自己孤零零地坐在长沙发上,跟对面两人大眼瞪小眼。
说实话,他现在也特别想拔腿就走,可是一看那眼镜男从容不迫稳稳坐在他爸身边,仿佛笃定自己将来会入主江家扛起家业似的得意样,江锐帆就觉得自己不能走。无论如何,他至少不能在气势上输给这孙子,否则他江家大少爷的脸面往哪搁?要是被人知道他一个正儿八经的嫡长子,竟然被不知道从哪来的私生子压了一头,他以后在圈子里还怎么混啊。
心里这样想着,江锐帆脚下生了根一样,硬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虎着脸死盯对面那眼镜男,像是要给他身上盯出一个洞。
眼镜男泰然自若地承受着他的目光,不仅不慌张,反倒还牵起嘴角,笑呵呵地跟他搭话道:“锐帆,我想起来了,咱们半年前就见过一面,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江锐帆眨眨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旁边的江颂先问起来:“你们见过?什么时候?”
“一面之缘罢了。”眼镜男弯腰探身捡起滚到他面前的橘子,在手里掂了掂,继续说:“在丽水阁的地下停车场,我不小心剐蹭到锐帆的车,然后被他骂了一顿,还好没让我赔钱,哈哈。”
被他这么一提,江锐帆总算是想起来了,原来这孙子就是那天那个莫名其妙的傻逼精英男,怪不得他今天一见着这人就觉得拳头痒痒,果然是有原因在的。
“他就这脾气,被宠大的,改不了了,你也多担待吧。”说着,江颂站起身,回头又道:“你的房间已经叫人收拾好了,东西都齐全,我带你上去,你早点休息吧。”
眼镜男点点头站起身,跟随江父往外走,经过江锐帆身边的时候特别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江锐帆霍地回头,眼睛里几乎快要喷出火来,盯着那人细窄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当天晚上,江锐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越想越来气。眼看着天色渐亮,一想待会儿说不定又要撞见那个便宜大哥的装逼脸,太阳穴都突突直跳,于是干脆从床上爬起来,顶着拂晓的雾气驱车开向唐珑家。
把车子在小区里随便一停,心里烦躁的江大少爷也不管时间还早,对着门铃就是一阵猛按。2分钟后,对讲机内传来唐珑气急败坏的声音:“我操你妈的谁啊?!一大清早的有病是不是?!”
江锐帆不耐烦地跟他对着吼:“赶紧开门!老子烦着呢!他妈的!”
听见来人是江锐帆,唐珑的语气缓和不少,但还是明显带着怨气:“操,你他妈大早晨催命似的按我家门铃,还好意思说自己烦?行了门开了,赶紧上来吧。”
进门换过鞋,江锐帆径直走到客厅,长腿一伸四仰八叉地躺倒在沙发里。穿着睡衣的唐珑拿了两瓶矿泉水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拍拍他的腿:“怎么了老弟,谁又惹你了?跟哥说说。”
江锐帆闭着眼睛“操”了一声,“我现在最烦的就是‘哥’这个词!”
“哈?”唐珑一脸莫名其妙,“到底怎么了?跟你家里有关?”
江锐帆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半晌才声调沉重地开口说:“昨晚我爸带了个人回来,说是他流落在外的亲生儿子,现在要认回江家,让我们拿他当亲兄弟看待。”
此话一出,唐珑也愣住了,张大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倒吸一口冷气道:“这也……太离谱了吧。那,那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已经正式把他认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