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卑鄙、无耻会直接遗传到下一代……
我在浴室洗了很久才出来,我觉得太恶心了……
夜已经深了,他慢慢发出了均匀的呼吸,我轻轻把他搂着我的手臂拿开,然后慢慢挪到了床的另一侧,被子很宽,床也很大,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缩在床边慢慢地睡着了,我很快就睡着了,因为我很放松,这耻辱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次日清晨,窗帘的几缕白光把我叫醒了,我睁开眼便吓了一大跳,我竟然枕着他的胳膊,他从背后搂着我,一只手还放在我的胸前……
我皱着眉头轻轻地从他的怀抱中钻出来,昨晚我放在床头的衣服不知何时跑到了沙发上,我裹了裹浴袍去拿衣服,猛然听见他睡意朦胧的一句话“怎么起这么早?”
我扭头正看见他眯着眼睛望着我,我只好勉强一笑,“我睡不着了,你再睡一会吧。”
他不说话,只眯着眼睛看着我,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我抱起衣服,准备去浴室穿,不料他一把把我拉倒在床,衣服散了一地,“你要干什么?”我害怕地问,我怕他做出我害怕的事情。
“你说我要干什么?你说我还能干什么?”他反问,不顾我的挣扎又一次把我压倒在床上……
微热的水柱洒在我的身上,不知道是水还是泪流进了我的嘴里,我捂着嘴开始哭出声来,这么多次以来,我次如此放肆地哭出声来,就算是最痛、最耻辱的次我也没有流泪,这一次我却再也抑制不住……
不过还好,所以的一切都即将过去了,可是我的心为什么还是这么痛,这么痛,是一种沉到了地狱的痛,是一种万劫不复的绝望,就像以后的太阳再也不会照亮我的眼睛……
中午就在度假村吃了个饭,都快四点钟了,他却丝毫不提回去的事情,就坐在房间的沙发里抽烟,这已经是第三根了,以前他抽烟总会假装绅士地问我一句“可以吗?”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才会抽上一根,可是这次他破例没问。烟雾缭绕了整个屋子,我觉得很呛,我偷偷地看他,妄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点端倪,可是他的表情还是那样虚伪,温和又平静,我什么都看不出……
我实在忍不住,小声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买了今晚八点的火车票回家。”我撒了个谎,火车票其实是第二天晚上八点钟的。
“马上。”他淡然回答,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温和地说:“这张卡送给你。”
我没有去接,此刻的我已经不需要他的钱了,这耻辱的钱我一分都不想要,我不想让自己变得更下贱,我冷冷地说:“谢谢,我
不需要,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半响后我听见他平静地说了几个字,“很好……走吧……”
解放的一刻终于到来了,下了车,我就把手机卡拿了出来,使劲扔到了路边的花坛里,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晚上飘着雪花,天空好白好白……
、晴天霹雳
“小姑娘,别睡了,车到站了!”一个浑厚的男声把我从这黑色记忆中拉回了现实,我睁开眼,车上的人已走光了,窗外夜色的帷幕正徐徐拉开……
又是一个五月天了,娇艳的桃花簇成了团团红云,梧桐的叶子开始由新绿浓成了墨绿,女孩子斑斓的裙装肆意释放着如火的青春,开始刺痛了我的眼睛。
当希望的幻想成了每晚的安眠药,当思念成了改不掉的习惯,我终于知道,原来这世界上真有这么一个人,即使远离他千里、万里,还是忘不了他的容颜……
我请了一天假,带妈妈到医院看病,她这两年胃一直不大好,这次好似很严重,缠绵了一个多月也不见好。我许久没到医院,到了之后才知道“看病难”真的存在在我的身边,刚早上八点,专家号就早已挂完了,只好挂了个普号,结果等到下午才见到医生的面,二话不说先是开了一堆化验单给我们……
两天后,又是一番周折,我们终于见到了医生,医生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一张张的化验单,然后叫助手——“带病人去隔壁检查下。”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金边眼镜,清了下嗓子说道:“初步怀疑是胃癌中期,先办住院手续吧,这方面黄院长是权威,你最好把病人转到他那儿治疗……”
晴天霹雳也不及如此,这个消息太突然了,要不是坐在椅子上,我肯定会一头栽到地上,有那么几秒钟整个屋子都在旋转……我早劝她到省里的权威医院看看,她一直拖拖拖,想不到竟然是这样……
第二天,我强撑着先去办住院手续,在妈妈面前,我还要强颜欢笑……
手续很繁琐,楼上楼下跑了好几趟,住院押金花掉了我三分之二的积蓄。我一手提着包,一手拿着那一大摞的单子,还要到住院部办入住手续。电话响了,是清清,问我什么时候到报社,我把包挽在胳膊上,一面跟她讲,一面急匆匆往里走,一句“再见”刚出口我就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单子撒了一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跌道歉,抬眼处却发现竟然是他——付名绪。
世界怎么会如此乱了套,想见的人总也遇不到,不想见的人却总有戏剧性的偶遇,我愣了两秒钟,蹲下来开始捡那一张张的单子。
“你生病了吗?”他的声音高高在上,
我冷冷吐出两个字,“没有。”
“那是谁生病了?这么严重,还要住院。”
我起身,“这个跟您没有关系。”说完我便急急往里走,医院走廊静谧,我只听见我急促的脚步声……
入住手续办妥,我的心情
是说不出的沉重,窄窄的楼梯一转,我竟然又看见了他,他就站在这12阶楼梯下面,手里夹了一支烟,正悠闲地喷出一口烟雾,眼睛看着我,貌似是专门等我。
我停了下来,往下走还是往上走?可是,沈浩都已经不要我了,我为什么还要怕他?
我慢慢走下来,他果然挡住了我的路,“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知道一切。戚蝶,癌症治疗起来,金钱、名医、时间一个都不能少,你马上就会知道一针进口药剂的价格是几位数,你马上就会知道黄院长很忙,是不会接你们这样的病例,而少了这两样,时间也就不需要了,因为——”
我望着他,从心底感觉到厌恶和憎恨,我截断了他,“这些事情不用你提醒我,多谢你的好意。”我把后半句说得很讽刺。
他微微皱了下眉,“戚蝶,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是一只苍蝇。”
我不语,在我看来,苍蝇也远比他可爱。
他抽了一口烟忽地喷出,“我们再来做个交易,我给你钱,给你安排国际最顶尖的医生,你做我的女朋友,怎么样?这个交易对你来说还划算吧。”
我冷冷一笑,“非常划算,不过——我对您没兴趣。”
他脸色变得有点难看,我的心底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高兴,是报复的快感,我次成功地羞辱了他,虽然我和沈浩分开本质上不管他的事,但是,如果他不寄那几张照片,我和沈浩之间可能还会有一些变数。
他很快恢复了原先的温和和平静,“不要太高看自己,我付名绪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不过,我敢打赌,很快你就会同意这个交易。”
他塞了一张名片到我包里,“我的名片,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旋即又微微一笑,“我随时恭候!”
我冷冷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过了几十秒,我走下来,掏出那张名片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我身上的积蓄很快就花光了,我每天奔波于报社和医院之间,人也消瘦了几分。清清要把自己的积蓄借给我,我知道她和吴军经济并不宽裕,再三推辞,可是她执意不肯,第二天就把几摞钱塞给了我。
在医院的缴费大厅里,我却犹豫了,因为我刚刚接到了吴军的电话,他说得很委婉,但我知道意思,如果我今天用了这个钱,短期内我肯定无法还上,他们准备结婚,他们现在刚刚东拼西凑凑足了首付,在这个房价每天都在飞涨的年代,他们不能等,只怕等个一年半载,就再也买不起了……
我不想连累清清,没有太多的犹豫,我走出了缴
费大厅,我一个人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望着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
这一刻我觉得好无助,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无助……
我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又清除掉,再拨,再清除……那是沈浩的号码,我想忘都忘不掉的号码……
不知道这样反复了多少次,我终于按下了通话键,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嘟嘟的长音每响一次,我都要窒息一次……
嘟嘟声响了很久,在我几乎想要放弃的时候,电话接通了,“hello,thisis
hao039sphone;iasnow;haoistakgashower;iwillcallhi……”我狼狈地挂断了电话,我没有勇气再听下去,“浩”,叫的如此亲热,“他在洗澡”,多么甜蜜的二人世界,也许沈浩的妈妈说的对,沈浩和小雪才是天作地和的一对……
手机的铃声打断了我的遐想,我一惊,看屏幕却显示“小雨来电”,我平定了一下心神,接起来……
第二天,我把钱还给了清清,她诧异地望着我,我向她解释,“我妹妹今天汇了点钱给我。”的确,小雨汇了点钱过来,可这只是杯水车薪,但是我知道对于小雨来说,这点钱肯定是她东拼西借来的,我觉得很内疚,我不但没有照顾好妈妈,也没有照顾好妹妹,让她这么小就要承受这么多艰辛……
下午,我向报社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加上小雨汇来的钱,交了这两天的医药费……
、兑现
天气有点闷,空气中满是湿漉漉的粘腻,我瞪着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一排排的小字,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喂,你好。”我轻声接起。
“喂,戚小姐吗?”这个低低的声音有点熟悉,
“哪位?”
“戚小姐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
我心底一沉,这个声音难道是——
“……付名绪,戚小姐不会忘了我吧。”那端接着说。
这个号码是我新换的,除了同事,只有特别亲近的几个人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他打给我想干什么……
我一片茫然,但有一点不茫然,我不想和他有任何关联,我走出办公室,“付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和你谈一谈,中午12点钟,浙报大厦对面的天一食府,请你务必光临。”
这句话透出浓浓的命令的口吻,我却漠然,“对不起,我不会去,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付先生,我也请你以后无论有事情还是没有事情,都不要再来骚扰我。”
说完这句,我就挂断了电话。
但手机旋即又震动起来,我直接按了关机键……
下班时分,天空竟下起了大雨,一串串雨线直泻而下,倒是出外勤的清清好,这个点八成已经在家坐着了。
随了几个同事下来,我刚出大厅的门,就听见一声短促的车笛,一辆大众车停在门外廊下,我想从车头绕过,又是一声车笛,吓了我一跳,我愤愤想瞪车主一眼,一扭头,车窗正徐徐摇下,那人向我招手,“上车来。”
我愕然立在那儿,一同事拍我肩头,“真幸福,有人专车来接……”
“怎么,还要我亲自为你打开车门?还是要我——抱你进去。”他压低了声音。
——看到前方那几个同事边走边扭头回望,我心一横,一把拉开车门坐了进来,把满心怒气撒在车门上,“嘭”地一声巨响……
车子启动,“车子又没惹你,干嘛这么用劲,摔坏了你可赔不起。”
很认真的一句话,我不屑理他,不就是一辆大众吗?
“为什么坐后面,你还真把我当成司机了。”
我不屑也不愿回答他的这类问题,我刚想质问他为什么又来纠缠我,他却开口了,“上次我提的那个交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不需要考虑,我已经说过答案了。”
“戚蝶,你好不孝啊!你就忍心这样对待自己的妈妈,你本来可以给她找一个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这样还有机会,可是你却不肯,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这句话刺到了我的痛处,我大声说:“付名绪,你闭嘴,你没资格这样说我!”
“我是没资格,不过你不是还有个妹妹吗?脸蛋长得还不错,跟你倒有几分相似,不过看起来可比你温柔乖巧多了,你不孝,她未必不孝,我想为了救母,她肯定会愿意做我的情人。”
他什么时候见过戚雨了?!这个无耻的人难道还想打戚雨的主意?我气得浑身震颤,“我警告你,你别去打她的主意!”
“警告我?你拿什么来警告我?”他笑。
“姐,怎么办?妈妈怎么办?我们怎么办?”这是前几天我如实回答了戚雨的问题——“……姐,这些天花了这么多钱,你现在还有没有钱了?”之后,她在电话中的哭诉……
是啊,我拿什么来警告他……算了,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反正也没有爱人了,也不再纯洁了,做了一次,还在乎什么第二次,我不能不孝,更不能害了戚雨……
骤雨初歇,五月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我来到病房,却看见妈妈的病床空着,我忙问护士:“2号床的病人去哪了?”
“哦,转到了贵宾楼,你到贵宾楼,前台会带你去的。”
我道了谢往外走,贵宾楼漂亮的前台小姐带我到了病房,房间颇大,像星级酒店一般,妈妈斜靠在床上,一个看护正在收拾小桌板上的饭菜……
我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付名绪兑现的很快,而我,明天开始,也要把自己兑现给他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换了病房,我编了个理由,只说梅清清的亲戚是医院的领导,为我们开了后门,这些费用都转到我的社保账户上支付了,自己只用付很小一部分,她对这些不大懂,倒信了七八分,一个劲地感叹我能认识清清这样的好朋友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让她安心养病,千万别胡思乱想,就离开了病房。我不想呆太久,因为演戏实在太累……
第二日下班时分,我乍然发觉这一天竟过得如此之快,我这个死刑犯马上就要被押赴刑场了……我的电话响起,是付名绪的司机打来的……
我下了楼来到附近一条小巷口,一辆黑色的宾利车停在那儿,6688的牌照,正是司机刚才跟我说的号码,我走过去,一个年轻又魁梧的小伙子毕恭毕敬地帮我打开车门……
“戚小姐,付先生说让我先送您回家收拾下东西,您住哪儿?”
“不用了,直接带我去见付先生吧,我没什么东西要收拾。”反正不用过夜,有什么好带的。
他犹疑一下说道:“好吧”。
车子转来
转去,竟到了山下的一处别墅区,四绕八绕停在一处房屋门前,司机轻按喇叭一下,一个穿套装的中年女人打开了门,“戚小姐,您好……”
我被她像迎接贵宾一样迎到了宽阔的大厅,这房子格局摆设和付名绪在北京的家有点相似,我曾经去过一夜。有钱人就是有钱人,爱在哪里买房就在哪里买房,也不知道这边他一年能住几天。
晚饭就在这豪宅吃的,只有我一个人,那中年女人——王管家说:“付先生不回来吃饭了,请您先吃……”菜很高级,有几样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味道很好,但我却没吃下多少。
吃完饭,王管家请我上楼,说带我去付名绪的房间,我谢绝了,我宁愿坐在客厅等他,我打开电视,里面正在放电视剧,我愣愣地盯着电视,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也不知道几点了,我都快要睡着了,忽然听见门响,我转头一看,正是他回来了。
“怎么不上楼去睡?”他径直来到我面前问。
我坐了起来,“我没睡,在看电视。”
他没说话,拉了我上楼去……
我又一次感觉到了痛,不光是心灵的疼痛,肉体居然也在痛……
终于他喘着粗气躺下了,我坐起来开始穿衣服……
“穿衣服干什么?”他微皱着眉头问。
这个问题有点可笑,我说道:“我要回去了。”
“回去?不准回去,从今晚开始你要住在这儿。”
这算什么,我耐着性子同他解释,“以前都是不过夜的啊,你昨天只说让我随叫随到,明天你叫我,我肯定会准时的。”
他轻笑一声,“后面的6个小时我都要叫你,你要是走了还能随叫随到吗?”
“可是……”
他截断了我,“别忘了,我钱还没付。”
一口气窜到我的嗓子眼,无耻,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我把后半句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我洗了澡回来,他似乎已经睡着了,因为我洗了很久,我想把他留给我的肮脏全部洗掉……
但我站在床边,却不想躺下,我不想躺在他的身侧,我轻轻把灯关了,慢慢下了楼,却在二楼看到了王管家,这么晚了她还没睡,我问她有没有客房,她犹疑了一下带我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照例很大,床也很大,装潢风格略有不同,很华丽,我觉得有点累,爬上床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他的司机送我到了报社附近,我下了车先拐到药店买了一盒避孕药……
、玫瑰百合
一天一天,这样的日子无声流逝,我竟然也麻木了,这一个月,付名绪几乎都没有离开杭州,不,离开过,只是无论晚上再晚,都会赶回来。他似乎精力过于旺盛,打个飞的去北京赴个饭局再当天回来,我忍不住暗自感叹这些骄奢淫逸的有钱人真是推动了中国民航事业的发展。我们独处的时候,他很少说话,这和他的一贯作风好像不太符合,他连打起电话来都是口若悬河、侃侃而谈,或许我们真的有代沟,但事实上我们也确实格格不入,根本没有一句共同语言。还好白天我去上班,下班后往往会去医院看看,他也应酬颇多,实际上我们独处的时候并不多,不然这寂静的空气里,只听见他腕表的咔咔声,真会让我窒息。
这中间我们吵过几次架,我发现他竟然很容易生气,莫名其妙地生气,我都不知道我哪句话惹到他了,他发怒的样子有点可怕,与他平时那副温文儒雅的样子大相径庭。
这天晚上,窗外正下着淅沥沥的小雨,夜色正沉,我也睡得正酣。忽然一只手把我拉了起来,“这是谁送你的花!谁让你插在这房间的!”这声怒斥让我一下子清醒了,灯不知何时已被打开了,他一只手攥着我的胳膊,一只手指着桌上的花瓶,脸色阴郁,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我,他的眉头又皱成了一个川字形,每当他发怒的时候,他就会皱眉,深深地皱眉。
桌上如碧玉铸成的广口花瓶里正插着一大束红玫瑰和百合,红的白的花骨朵挤成一团团,绮丽的顶灯洒下流彩光芒,花影映在温暖绚丽的壁纸上,煞是好看,那娇嫩欲滴的花瓣微绽,香气怡人,散漫了房间……
“没人送我,是我自己买的,我回来的时候小区门口有个老人在卖花,我就随手买了,插在花瓶里。”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还混杂着烟草的味道,但看他的样子,应该喝的不多,我讨厌这味道,于是我偏了偏头,耐着性子向他解释。
他神色丝毫没有半分缓和,厉声说:“没人送,自己买,你倒是很有雅兴!”
“真是我自己买的,下着雨,我看那个老人可怜,所以把她剩下的花买了。”我再向他解释,我说的差不多是实话。以前沈浩经常会送花给我,每次都是一大捧,娇艳的红玫瑰配上芳香的百合,然后我会把它们插在花瓶里,香味可以维持一个星期不散。在我遇到雨中那瑟瑟的卖花老人之时,看着那一朵朵的玫瑰和百合,我忽然想到了沈浩,他是再也不会送花给我了,于是我便自己买来,送给了自己,一路上我捧着这一大簇花,花香中似乎看到了沈浩的影子,眉目清晰,清晰得我想醉在这花香中……
我的胳膊被他攥的有点痛,他凶恶的样子忽然让我很害怕,我很害怕他一巴掌甩过来或者拎起来把我扔到地板上,看他的样子,很有可能。
我猜想他会不会吃醋了,以为这束花是别人送给我的,所以不高兴。但这似乎不太可能,因为他对我根本没有感情,有的只是欲望,但我还是努力笑了一下,尽量以一种娇嗔的口气说道:“就是有人送我,我也不敢收啊!”
“少给我废话!戚蝶,我告诉你,这儿是我的家,你住在这儿就是我的人,我讨厌玫瑰和百合的气味,现在立即把这乱七八槽的花给我扔出去,以后,这种错误别有第二次!”他声色俱厉地说完这段话,一把把我扯下了床。
我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腿被咯得生疼,我在心底狠狠嘲笑了自己一把,他怎么会为我吃醋,我不过是一个他发泄欲望的工具,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最不起眼的一个,连他自己都说过我不够漂亮,只有身体能让他有一点兴趣,我简直太高看我自己了。他就是一个有怪癖的人,就算不喜欢玫瑰和百合的气味,也不至于如此发怒吧!
但我很快爬了起来,因为他满是怒意的眼睛正厌恶地凝望着我,让我不寒而栗。我光着脚抱着花瓶下了楼,把花扔在门外,又抱了空空的花瓶走上来。
他坐在床上,眼睛盯着房门,如果那扇门是一个人,这凛冽的目光足以将这个人千刀万剐。其实我不曾真正怕过他,我只是憎恶他,可是此刻……我忽然想到了不久前看过的一本小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我的心开始瑟瑟发抖,他不仅仅是无耻、卑鄙和虚伪,说不定还有变态的暴力倾向。
我不敢再正视他,惴惴不安地走到床前,窗子微开着,雨中的风吹进来,略有一丝凉意,房间里残留的花香在风的涤荡下却愈加浓了,我不知道是该爬上床继续睡觉,还是站在他的身侧。但马上,他就替我做出了选择,他一把把我摁在床上,整个人就压了过来,他的嘴巴覆在我的唇上,这几乎不能称之为亲吻,完全是来势汹汹的噬咬。他几乎是用野兽撕扯猎物的方式一把扯掉了我的睡裙,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脱掉就恶狠狠地占有了我,他的皮带挂着我□的肌肤,火辣辣地痛,他的领带结咯着我的脖子,让我呼吸都有点困难……
一直以来,他虽然并不温柔,但从来没像这次一样反常,我叫他轻点,但他却置若罔闻,我只好抓住了他的手臂,咬着牙齿硬撑……他像是把我当成了一个仇人在蹂躏,我的手也越抓越紧,指甲似乎都嵌进了他的肉里,而他浑然不觉,口中含混不清地骂我简直是个水性杨花的女
人,还说什么不会放过背叛的人……我捱不过睁开了眼,雪亮的灯光下他的面孔都有些扭曲,紧蹙的眉头,满面的憎恨……
第二天清晨,满屋的阳光叫醒了我,我爬起来去洗澡,昨晚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去洗澡了,热水洒在身上,腰上的划痕开始刺痛起来,手臂上也多了一处淤痕……
我梳洗完毕来到餐厅,却没看见付名绪,他一向是早起的,每天按时吃早餐,吃完再看半小时的报纸,我问管家:“付先生哪?还没起床吗?”
“付先生一早就去机场了,早餐都没吃,说是过几天才回来。”管家脸上挂着那个职业式的标准微笑。
我心底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他这算不算畏罪潜逃,每次吵架,他都会消失一会儿,不过走了正好,不然我们仇人见面,我保不住又要对他横眉冷对,到时估计又是一顿争吵。
难得这个清闲的周末,我吃完早餐后就直奔医院而去……
这个夜晚让我牢记了一件事情,就是付名绪讨厌玫瑰和百合的香味,他的家里决不能出现这两种花……
四天后,付名绪回来了,以他一贯温和儒雅的形象回来了,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亲自开着那辆大众车来接我下班,带我去了一处高级的会所吃饭,他很绅士地帮我拉开椅子,待我坐下后才在对面落座,我忽然有点看不懂他,此刻的他和那天晚上的他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哪?
他拿起那只高高细细的玻璃瓶,倒了小半杯给我,“你也喝一点吧。”
半透明的琥珀色液体在晶亮的玻璃杯中熠熠发光,我嗅了一下,淡淡的酒味,但更多的是清香,凉凉的清香,我喝了一小口,清凉的芳香中混着淡淡的酒味,这份清凉让喉间很舒服,“这是什么?”我问他,我次喝到这种味道的饮料。
“dearia酒庄的ritage冰酒,我想你应该会喜欢。”他微笑,“有时候喝一点酒,会让人心情放松,来,我敬你。”
原来不是饮料,还是酒,虽然我不喜欢酒味
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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