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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易欣带易畅去看了医生。
拍片后确定是右腿骨折,情况有点严重,必须要用石膏固定一个多月。
走出了诊疗室后,易欣拨了几次她爸的电话,但都一直没能接通。她叹了口气,决定那边还是顺其自然地来,先把易畅照顾好比较重要。
她去买了一些她弟需要用到的东西,回到医院时正好等到他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姐,是不是很傻。”
易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了。
她掐了掐他的脸蛋,笑道:“臭小子!你一直很傻。”
在车上等红灯的时候,易欣看向身边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畅畅,你还记得你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易畅想了想。
他昨天的记忆里有一节断层,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但是想不起具体的情节。
看他努力回忆的样子,易欣忍不住打断了他:“算了别想了,不要紧。”
既然已经搬走,以后就不会再发生这样恶劣的事。只要不再遭遇,一切都会慢慢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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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沈煜升在写作业,许湘在准备晚餐。顶不住许湘的热情,易欣也留下来吃了顿饭。
到她离开的时候,许湘还坚持让她带上一些新鲜的水果。
“许阿姨,您真是……”
昨天许湘告诉她,她觉得跟易畅很有缘分,她愿意他就留在他家,不需要支付任何报酬。
易欣当然不可能接受,在她强硬的态度下对方才接受了她的提议。她虽然还没有从大学毕业,但也算是半个社会人,从来没见过这样单纯炽热的善意,也感恩上天能让弟弟遇到这样的一家人。
“叫我湘姨就好。”许湘微笑道。
“那湘姨,我弟弟就拜托您关照了,真的谢谢你们!”
在易欣走后,易畅回到了房间,开始整理起他的东西。
地上堆起的大袋小袋的东西,都是易欣给他一次性买好的。外套长裤,手套袜子,小袋子里还装着水杯和文具,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小零食,每一件都是他喜欢的款式,他姐竟然都还记得。
他一件件地取出,在合适的地方安置好,渐渐地鼻子就有些酸。
其实,他的生活没有那么苦,有这样一个时时惦着念着他的姐姐,他已经很幸福了。
当他整理完打算出去洗个手时,有人敲了敲门后进来了,是沈煜升。
他环视了一下房间,问:“小畅,这个房间你感觉还习惯吗?”
“都很好!就是……”
沈煜升坐在了床沿,看他有些犹豫的样子,道:“怎么了?你直说没事。”
“我一直想知道,这个房间是谁的?如果不方便说的话也没关系。”
沈煜升倒没有不开心的样子,坦然道:“是我哥的。他叫沈煜成,大我五岁。”
“那他现在在哪?”
“他三年前失踪了,那会他在非洲一个灾区做志愿者,在回来前的一周不见了,”他垂下眼,撇了一下嘴角,“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
虽然他语气平静,但易畅看得出他心里很难受。
“……那边有没有消息?”
“搜寻持续了一个多月,那时候跟我们一直有联系,但是后来没有收获,慢慢也就放弃了,”他顿了顿,“跟他一起的人里,已经有几个被发现尸体了。”
易畅心里抖了抖,道:“找不到就一定有希望的。”
他想到湘姨,当时她肯定很着急。
要忍受自己的家人杳无音讯生死不明,实在是一种残忍的煎熬。
“我住在这房间……是不是不太合适?”他心里直觉有些冒犯,“要不我在客厅或是哪里打个地铺吧?”
沈煜升摇头,随后调整了一下坐姿,手肘撑在膝盖上,认真地对他道:“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他清了清嗓子,说:“其实你跟我哥长得有点像,我妈她看见你的时候……可能想到我哥了。”
易畅有些惊讶,听他继续道:“她原来就是个对不认识的人很心软的人,但是从来没有这样过。我觉得,她可能是把你当成她孩子看待了。我讲这些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不应该被瞒着。”
这时,他回想起许湘将昏迷的他喊醒时的情景。
那张柔和的面容上充满着关切,还有一丝让他捉摸不透的焦急和期待。
他早该想到,她给他递来的热水和柔软的毛巾,不顾他的推辞夹到他碗里的菜……
“希望你别介意。我妈她……自从我哥不见之后,我一直很担心她。”
沈煜升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头疼。
他其实不是个擅长表达的人,不知道易畅能不能理解这一件事,对它释怀。
“不会的,我完全能理解。湘姨她也很不容易。”
易畅将手搭上他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
他曾得到过的母爱少得可怜
', ' ')('。因为机缘巧合,他竟能从陌生人那里“偷”来这样一份爱,对他来说是一种幸运。
沈煜升站了起来舒了口气,道:“叫我哥就行了,不要见外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了。”
易畅笑了,眉目散发着专属于少年的明媚透亮的光。
“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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