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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法的考试被安排在了这个学期的最后一周。
因为老师给的课件内容太多,学生们都叫苦不迭。在请求划范围失败后,合同法成了最头疼的一门,熬过这一场就终于可以解放了。
严延的考场座位就在沈煜升边上,在铃声响起后他才冲进了教室。叶黎没说什么,很干脆地把试卷递给了他让他抓紧时间。
这次的考题都不难,沈煜升做得很顺利。正当他在奋笔疾书的时候,身边发来了他意料之中的求救信号。
他拿过那张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几个题目的序号。他没有多想,提笔就开始写关键词。
在他写完要递过去的时候,听见讲台上传来低沉有力的声音。
“沈煜升,你上来。”
他吓了一跳。难道叶黎这么远都能看到他在做什么?
他抬头看向讲台,叶黎的脸色如他想象中的难看。
严延还没死心,拼命对他使眼色,让他赶紧把纸条传过去。他没理睬,捏着纸条慢腾腾上了讲台。
叶黎抽走他手中的纸条看了一眼,又望向正坐立不安的严延,随后把纸搁在了讲台上,道:“你先下去做题,考完我再跟你谈。”
虽然他的声音很轻,沈煜升也能感觉到他的责备和隐怒。在后来的考试中他一直不安着,直到铃声响起。
“喂沈煜升,你是不是把我卖了?!”严延把笔一拍,瞪着眼睛对他吼道。
沈煜升自顾自理着东西,阴沉地道:“有没有卖掉你心里没点数?他找你了吗?”
严延虽然很不爽,但看他发脾气了也没继续说下去,想着这次肯定又过不了,怨念地骂了句脏话就拎起包走了。
在送叶黎回家的路上,沈煜升一直在等他提刚刚考试的事,但叶黎一直都没开口。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走着。
出了地铁往家里去的时候,叶黎突然问他:“煜升,你们家就你一个孩子吗?”
他愣了一下,这是叶黎第一次问他私人的事。
“不是,还有我哥,他大我五岁。”
“这样。那他在哪?我几次去你家都没有见到他。”
他只知道住在沈家的另一个孩子叫易畅,也知道他和母子俩没有血缘关系,只是把沈煜升认作哥哥。
“他……他失踪了,现在还没找到。”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凝重。
“……抱歉。”
他有听闻许湘家里出现过变故,但不知道事情的细节,听沈煜升这么一说,他只觉心里十分难受。
“湘姐她一直很辛苦,对工作一直都很认真。想当时我读书的时候,她是我们最喜欢的老师,她对学生一直都非常好。”
沈煜升想说老师你也是一样,又觉得有些肉麻,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叶黎摘下眼镜按了按太阳穴,接着道:“你也可能是受了她的影响,太善良了。有些事情啊,你要学会拒绝。”
他抬头认真地看向他,“有些忙,是帮不得的。”
在听到夸奖的话时他还有些不好意思,接着又被猝不及防地教育了,一时什么心情都有,电梯门开了他都没反应过来,出来时差点把轮椅给卡在门里了。
开门的时候,沈煜升发现自己竟然忘带了钥匙。
“没事,我带着。”
虽然大多时候都不是自己开门,叶黎还是一直保持着带钥匙的习惯,这会让他感到安心。
他拿出了放钥匙的小包,里面有大大小小很多把相似的钥匙。他拿出几个挨个试了一下,都对不上自家这门口。
“奇怪,我记得是长这样的啊……”
看着平时严肃干练的教授露出难得的迷糊表情在钥匙包里胡乱地掏着,沈煜升也不禁莞尔,忍不住凑过去挑了一个他觉得像的,一插进去就顺利打开了。
“老师,你哪来的这么多钥匙啊?……”
叶黎把钥匙包重新收了起来,无奈道:“之前几次搬家后把旧钥匙都留在包里了,一直没有整理,不知道哪些个是现在这家的了。”
进门后,他把叶黎书房里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地也扫了扫。
这个书房比他的卧室还大,刚开始按叶黎的意思收拾的时候花了不少的功夫,但后来就能很快对号入座了。
现在不管是大事小事,叶黎的事他都已经很驾轻就熟。
所有安置妥当后,他突然记起了个事。
“老师,我下学期参加的模拟法庭比赛需要提前计划,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帮我们看看案例吗?是关于民事损害赔偿的。”
叶黎点点头,说:“你现在就拿来吧,我看看。”
在等待的时候,叶黎突然有了些睡意。
打开电脑后,他觉得屏幕的亮度有点刺眼,于是便拿下了眼镜,靠在椅背上闭眼养神。
“老师,我拿来了。这不急,我们下学期才开始练。”
“嗯。”
他累
', ' ')('得连眼皮都不想动。
渐渐地,他感觉到眼前似乎有东西在晃动,一瞬一瞬地挡住了光线。
睁开眼,一个明晃晃的钥匙扣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把这个套上钥匙,以后就容易找了。”沈煜升对他笑道。
“……谢谢。”
他拿着这钥匙扣有些怔愣,感叹学生的这般细心。
自从沈煜升开始帮忙后,他每天的生活都顺遂了很多,也有个人经常能说说话。虽然他私下话本不多,但是随便聊几句也总比一个人出着神胡思乱想的好。
沈煜升从他手中将东西拿过来,把桌上孤零零的那把钥匙套了上去。
金属碰撞时发出的清脆一响,点亮了面前的人苍白而消瘦的倦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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