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努力的样子让人心疼,但,方式错了。”
张定北忽然来一句。
“啊?”
徐渭一愣。
这都什么词啊?
什么叫努力的样子让人心疼?
“大人,何谓方式错了?”
“你想用政令指导价格,本身并没错。但是,有个前提,政令要强大到足够的地步。
如果你不够强,那就只能是笑话,成为他们的佐料。
市场是自由的,你需要用一个无形的手来调控。
尤其在你不够硬之时。”
张定北颇为耐心地解释着。
徐渭越听越是吃惊,觉得面前的纨绔有点东西。
起码,说的话都很高深,连进士出身的徐渭都听不明白。
但现在还不好问细节。
既然听不懂过程,那索性直接问结果。
“敢问大人,下官如何操作?”
“简单,你先通知商人,告诉他们县衙不再限价。然后,让他们来码头边的醉风楼赴宴,本官亲自宴请。”
“什么?”
徐渭大吃一惊。
现在上涨的势头,老百姓已经买不起。
若是不再控价,那还能了得?
合着先前说的那些佶屈聱牙的词,都是忽悠他的?
莫非,张定北和那些商人是一伙的?
抑或者,张定北就是背后黑手?
“大人,不可啊,执意如此,老百姓会冻死!”
“哦?不可?那你说说怎么做是可以的?”
张定北反问道。
“开织造监的库房,释放货源。只要放一段时间,奸商就能不攻自破。”
“放货可以,但不是现在,库房有多少货够放的?
你确定在放完货之后,能将价格彻底打下来?
还有,朝廷的收储价,都会比市价稍高一些。
你都说了今年价格低,那储备货的价格,并没有太多优势。
若是赔钱放货,到时候你去和朝廷汇报,补上亏空?
还有,全部放出去之后,织造监的军服怎么办,你来解决?
到时朝廷杀头,是杀你徐渭的头,还是我张定北的头?”
连珠炮的问题之下,徐渭满头大汉。
他的表情也是急得数变。
正要再开口之时,被张定北堵回去。
“不必多言,此乃命令,你只有执行的份。”
“可……唉……”
徐渭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县尊,真要放弃控价?”
“不放弃又能如何,胳膊岂能掰得过大腿?”
“可……若是价格真上涨到难以维系的地步,又该如何?”
“如何?到时候,本官就是拼着丢乌纱帽,也要去敲登闻鼓,绝不能让他张定北狷狂!”
“县尊大人慎言,那位还没走远呢。”
徐渭不屑地摆摆手。
“哼,什么人,传令去吧,在醉风楼传宴,通知那些奸商。
哦,对了,账记在张大人身上,本县没钱给他结账。”
“是……”
师爷小心翼翼地退下去安排,走得远之后,嘴角上勾,露出一抹邪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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