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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元十二年，腊月十七。
鹅毛大雪下了一整夜，皇宫一夜白了头。
洛怀霖此时正趴在窗口，裹着貂皮小袄，肉嘟嘟的小手里握着个袖珍暖炉。
“霖儿趴在这里看什么呢？”
洛昊天悄悄走到洛怀霖身后，有些好奇地弯下身子，沿着洛怀霖的视线往窗外望去。
“我也想跟皇兄们一样，去外边玩打雪仗！可是……咳咳……外边太冷了。”洛怀霖紧了紧手中的小暖炉，奶声奶气地说道。
洛昊天神色一暗，随即一下子抱起洛怀霖，郑重地说道：“相信朕，明年的这个时候，朕一定会让你如愿的。”
“嗯嗯，霖儿最相信父皇了，最喜欢父皇了！”洛怀霖搂着洛昊天的脖子就是一阵猛亲。
“哈哈哈哈，行了行了。明日便是霖儿六岁生辰了，想要什么礼物吗？”
“嗯……霖儿没什么想要的，就是最近母妃心情好像总是不好，希望父皇能多去宸月宫看看。”
洛昊天愣了一下，随即温柔地揉了揉洛怀霖的小脑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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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年轻的帝王正急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那苗疆一族的子母蛊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做出来！朕在茯苓园内是养了一群废物吗？都三年了，还没有成功一例！”
无尘大监随即安慰道：“陛下莫急，这种事急不来的。”
“朕可以等，但霖儿怎么办！他等不及啊！一想到明日又要带着他去那钦天监，朕就恨不得砸了那破地方！“
无尘沉默片刻，犹豫地开口道：“陛下，景妃那边怕是瞒不住了。您当真要？”
“怎么，连你也要质疑朕的决定？朕已经后悔过一次了，决不能再有第二次！”
年轻的帝王面色冷漠，眼里尽是决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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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钦天监门口。
洛昊天牵着洛怀霖的小手从马车上下来，两人皆披着银白狐裘，背影一大一小，一高一矮。
“阿嚏！”
一阵冷风袭来，洛怀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随即揉了揉鼻子。
“父皇，我不想进去，我能不能就在马车上等你啊！”洛怀霖有些耍赖地扒在马车的栏杆上说道。
洛昊天伸手拿过无尘手上那串糖葫芦，“方才答应你在街上买糖葫芦的时候说什么来着，今天不许耍性子。”
洛怀霖瘪了瘪小嘴，一脸委屈地说道：“可是……可是今天是我生辰啊！”
洛昊天神色一僵，随即低声安慰道：“好好好，待会从这儿出来后不急着回宫，朕答应再带你去逛逛长安街，如此可好？”
“嗯……这还差不多。”
洛怀霖粉雕玉琢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他早就听说长安街上的小吃摊可好吃了。
小脑袋瓜兴奋得左摇右摆，蹦蹦跳跳地跑进了钦天监，随即又扭头冲还站在原地一脸忧色的洛昊天喊道：“父皇，快进来呀！”
钦天监道台之上，洛昊天看着对面鹤发童颜的年迈道人，郑重其事得开口道：“国师，朕意已决，这是最后一次了！日后若是转轮台有什么后果，朕一力担之。”
年迈道人轻叹了口气道：“陛下，此时后悔，为时晚矣。”
“朕已经在想办法弥补了。”
“老道知道陛下近几年在寻那子母蛊的炼制之法，可此法有违天理人伦，而且其中重要一环更是如此，注定以后会酿成不可挽回的悲剧，你还要执意如此吗？”
洛昊天神情有些激动，“可如今这样不一样有违天理！朕怎么忍心让一个孩子去承受王朝百年业果！”
年迈道人已经活了九十余载，辅佐过两代帝王，所以对于巍巍皇权并没有多少畏惧之心，掐指一算，随即缓缓开口道：“陛下到底是心有不忍，还是………”
“陛下，小殿下闹着不肯服瞬息丹。”
此时守在门外的无尘大监突然有事来报，正好打断了国师接下来要说的话。
洛昊天随即有些神色不悦地打发道：“今日陆衍可有当值？让他哄去。”
“是。”
洛昊天神情肃穆地看着眼前这个历代玄朝皇帝都要尊敬之人，年轻的帝王随即说了一句让人极为震惊的话。
“不管将来何种因果报应加身，只要霖儿无恙，朕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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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我不要吃这个！味道难闻死了！”
洛怀霖躺在台子上打滚耍赖道：“呜呜呜呜！我要见父皇，你们这群臭道士欺负我！”
就在这时，一丰神俊朗的年轻人背手走了进来。
“怀霖，怎么了这是？”
“舅舅！”
洛怀霖猛地坐起身子，面带喜色，迈开小脚丫跑过去扯着那人衣袖道：“我不想吃那个黑黑的东西。”
', ' ')('“为什么啊？”
陆衍蹲下身来，笑着摸了摸洛怀霖的脸颊。
洛怀霖悄悄在陆衍耳边说道：“总感觉很恶心，而且好像以前吃过，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衍神色颇为无奈地暗自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果然抹魂之术修得还不到家啊………
“怀霖，你过来，看着我的眼睛。”
陆衍手中暗自结了一金印，随即从背后拍入了洛怀霖的后脑勺。
“舅舅，你眼睛真好看……”
洛怀霖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陆衍赶紧揽过洛怀霖的身体，打横抱起，重新放到青石台上。
“这次不用瞬息丹，直接取精血。”陆衍一脸漠色得吩咐道。
“可是陆监正，陛下特意吩咐过……”
陆衍脸色瞬间不悦，斥责道：“本官这么做自然是有道理的，这取血之法本就是我研出的，怎么操作自然也是我说了算。陛下那边，我自会解释。”
“是。”
陆衍看着小脸苍白的洛怀霖，心中隐隐有些不忍，但随即握紧了藏于袖中的拳头，他已经牺牲了妹妹的幸福，堵上了全家人的性命，大事将成，不可再有半点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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