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宁心赶紧给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在宫中不要乱说话,听我的话早些去歇着。”宁心当然知道小雪所言非虚,那个萧道成和萧越成乃是亲兄弟,但二人年纪却相差了十几岁,萧越成如今才二十四、二十五的样子,但萧道成,却俨然已经有四十多岁了,倒的确是可以做宁心的父亲了。
白日里才喝过的药仍在体内刺激着自己的肠胃,宁心只觉得胃里面一阵阵收缩着,腹痛不止,脸色也不由得显得有些苍白,她忍着不适,随了那公公上了轿辇,只一两盏的功夫便已经渐渐走近萧道成的寝宫。
对于这座宫殿,宁心是不陌生的,作为深受帝宠的公主,她以前便常来这里,那时候,这里还是叫做“乾祥宫”,但自从萧道成入宫之后,这里便更名为“清心宫”了,再一次来到这里,宁心的心中实在是百感交集,只不过,以前是作为公主的身份来这里的,而这次,却是作为一位承宠的女子而来,躲得过今日,那么明日、后日呢?在这深宫之中,还有多少个明日、后日呢?前途茫茫,自己又该怎么办才好?宁心只觉得有些茫然,子梧、子梧,她心里默念着皇弟的名字,只要他无恙,自己便是就去了,也可以无憾吧。
轿辇已经停下,有侍女搀扶着宁心下了轿,她缓缓步入宫殿,侍女却留在了外殿,只由宁心一人入了内殿,四下一望时,里面的装饰早已经是焕然一新,宁心径直走到桌前坐下,身后便是那宽大的铺着明黄色床褥的龙床了,多少女人都想着能够爬上那里?但宁心却只觉得讽刺,倘若可以的话,她情愿布衣荆裙在穷乡僻壤间营营一生,也不愿留在这宫墙之内忍辱偷生着。
有内侍尖而长的声音说道:“陛下驾到!”
宁心起身施了一礼道:“见过陛下。”
“平身吧。”萧道成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来到她的面前,拿右手抬起她的下颔,竟皱了皱眉道:“竟没有侍女给你好好梳妆打扮一下吗?你那‘淬玉宫’的人都是怎么当值的?脸色怎的这般白?连粉也不擦?”
宁心冷声说道:“宁心惯常便是如此,陛下倒不用迁怒于宫女了,她们、也都是些可怜人。”
“罢了,你倒惯会怜惜她们。”停了一会,萧道成又说道:“不过,现在你这样子看起来还真是清水芙蓉,楚楚动人。”
宁心一脸淡漠的神色,萧道成却放开手去,将自己的腰带解下,却见宁心立在一边没有动,于是说道:“怎么?没有教仪嬷嬷教你如何侍寝么?”
这般一说时,宁心心里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侍寝么?傍晚时分倒的确有嬷嬷前去,不过却被小雪赶走了,宁心虽没有侍过寝,但也知道侍寝时要是帮皇帝更衣的,而她么,当然不会做这样的事,于是她说道:“今晚大概要让陛下失望了,宁心天癸已至,还请陛下临幸她人才好。”
“哦?有这回事?偏生这般巧?”萧道成说道。
宁心点头道:“正是。”
萧道成于是朝殿外唤了一声,马上便有内侍在门旁问话,却听萧道成道:“去,查一查内侍可有记载,宁心公主本月可是天癸已至?”
“是,陛下。”内侍应了一声便赶紧去办了,而宁心的手心却不由得缩于身后,攥紧了自己后腰上的锦裙,那药是喝了,肚子也疼得厉害,可是天癸却一直迟迟没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晕潮莲脸君王侧
萧道成这会倒并不急于就寝了,他缓缓踱了方步坐到了宁心的对面,并唤了宫女进来上了茶,宁心也坐下,面无表情。
却听萧道成说道:“宁心公主,这座宫殿你应该十分之熟悉吧?”
宁心点了点头,遂道:“成王败寇,陛下这是想要炫耀什么么?”
萧道成得意地一笑道:“你看看,这天下本是你刘氏天下,可是就因为皇帝无道,民不聊生,由我萧氏取而代之,假以时日,我必营造出一个太平盛世,宁心公主,你以为如何?”
宁心望了萧道成一眼,他虽已年届四十,但风姿仍是不凡,只是双鬓之间早染风霜,已有白发星星,那是常年劳心劳力所造成的,他的眼神凌厉,身上杀伐决断之气极盛,更是长期军旅的结果。
于是她微叹了口气道:“我父皇在世之时,我也曾多次听到父皇提及过陛下,萧道成,字绍伯,小名斗将,乃西汉丞相萧何第二十四世孙,祖籍东海郡兰陵县,年少时受教于当世名儒雷次宗,钻研《礼》及《左氏春秋》,性情深沉,通习经史,后入朝领兵打仗,南征北讨,终受封为南朝宋将军,说起来,宋将军当日实乃我宋国的股肱之臣呢。”
萧道成听得这些倒不由得诧异起来,他万万料不到宁心不过是深宫里的一个公主而已,竟能对当朝的事情如此之熟悉,于是他追问道:“那么现如今呢?”
宁心闻言一声苦笑道:“如今?陛下不是已经坐在这龙椅之上么?如今,陛下已经取宋国而代之了,如今,陛下成为这南朝之主,而刘氏皇族,却沦为陛下的阶下囚了。”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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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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