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安邢向来是一夜无梦的,但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和林雪聊过天,让他得以一窥宁知寻故事的缘故,他恍惚地梦见了自己那些同样不曾提起的过去。
这大概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安邢却依然对於各种细节铭记於心。那是个yAn光明媚的一天,他飞到W市参加了一档b赛节目,某天录制告一段落之後,他让同行的朋友们先行回到酒店,自己则扛着一只随行背包,伴着未落的火红夕yAn,来到大街上闲晃。
W市和他家乡S市最不同的地方在於,这里的生活步调极快,每个人做些什麽事都是急匆匆的样子,活像是只要晚了一步,後半辈子都会交代进去,所以像他这样悠哉悠哉在街头晃荡的人自然算是少数,也难免惹来路人短促的侧目。
安邢没理会那些人,自顾自地四处流连,在他光顾完一间饰品店後,一出来,一辆高速移动的自行车毫无预警地撞上了车前的一名穿着高中制服的少年。
这样惊险的场景就发生在他面前,安邢惊了一瞬,只见那少年往前一个扑腾,膝盖跪地,蹭出一片见血的伤口。而骑车的小混混从自行车上跳下来,随手将车子掼在地上,拳头就要朝少年脸上抡下去。
少年冷淡的表情透出一丝茫然和惊慌,愣在原地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事,安邢只来得及拿自己的背包往小混混後背砸下去,小混混挥出的拳头顿时偏转了方向,擦着地上少年的脸侧而过。
小混混叫嚣着怒骂一连串的脏话,句不带重复的,回过身就要跟他拼命,安邢冷着脸,敏捷地偏头避开,往对方颧骨毫不犹豫地撂了一拳,小混混瞬间失衡,趔趄几步自己栽了个跟头。
这个小混混估计历练还不太足,除了骂人骂得凶,事实上并没有多少攻击力,安邢也并不想在这儿大动g戈,请路过的热心民众帮忙报了警,没多久小混混就被狼狈地扭送警局,而他和那名少年也被带到警局做笔录。
安邢得知了这名少年叫作江临,因为X格孤僻,在学校里有不少人对他颇有意见,而他好巧不巧前几天又和一名学长闹了矛盾,学长便直接喊上自己校外的兄弟,好好对他进行一番「教育」。
不过安邢想,要打架一般也都是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这麽直接在街头动手的是在不多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混混真那麽缺心眼儿。
笔录做完,警察本想通知江临家长来将未成年孩子领回,被江临一句「妈妈出差去了不在家」给堵了回去,无奈之下只好摆摆手将他俩放行,为了避免意外再次发生,安邢好人做到底,打算护送他回家。
一路上,江临紧跟在安邢身边,像怕会把人弄丢似的,还偷偷伸出手去牵他,见安邢没反对,便稍稍放下心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安邢时不时会不动声sE地瞥向江临,心想,这孩子明明看上去那麽冷漠的样子,估计心里其实还是很害怕的吧。
再之後的几天,安邢忙里偷闲出来街上溜达的时候,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等他,他十有都会再碰见这个少年。江临有时给他塞瓶饮料,有时给他塞几块蛋糕点心,都说是要报答那天的救命之恩,安邢不是没有婉拒过,只不过江临依然故我,劝也劝不听,安邢索X由他去了,毕竟要是他不收,难保江临心里更难受。
一天天下来,他们不知不觉养成了每天见上一面的习惯,对於彼此也愈来愈熟悉,作为江临长时间投喂食物的回礼,安邢把那天在饰品店买的一枚银斧吊饰送给他,不仅象徵着自己,也算是纪念他们初遇的那一天。
江临指尖g着吊饰的绑绳,小斧头在太yAn的照耀下反S着银光,他把吊饰攥进手里,向来Y沉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为什麽是斧头?」
安邢r0u了r0u他的头发,故作神秘道:「你猜?」
江临半真不假地一边抱怨一边躲开,「喂!说了多少次别把我头发弄乱了!」
安邢发现,这个少年其实也是会笑的,只是可能背负了太多来自家庭、学校课业、人际关系施加的压力,让他整个人变得封闭,而又没有人愿意耗费心思去翻越他筑起的高墙,如此恶X循环下,他对外人的防备愈来愈深,日子也活得愈来愈压抑。
他们走在回江临家的路上,江临像是故意赌气似的,拿出蓝牙耳机塞进耳朵,拒绝和安邢说话,然而弯起的眉眼却出卖了他的好心情。
安邢哭笑不得,抬手在他耳机上碰了一下,「什麽东西这麽好听啊这位先生?」
播放的音乐暂停,安邢的声音清晰地在耳边响起,江临促狭一笑,原话奉还:「你猜?」
说是这麽说,他最後还是把一只耳机给了安邢,并且得意洋洋地说:「这首是醉心的〈梦里笙歌〉,不知道你听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