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霜丘所在之地位处妖界边缘,常年受积云压顶,久不见阳光,酷寒是这里最常见的天气,今日却是少见地迎来了一缕温暖的春意,令得刚刚喜获至宝的狐蒙尤为开心。将内丹小心收回之后,他便迈步来到先前的那道地疑之中,摇身变成一道青烟,没入地底之下。
“孩子他妈,你在哪呢,我有好东西让你长长眼。对了,这里不适合继续居住下来,咱们得尽快转移。”
呼唤之间,狐蒙已经来到自己的洞府之中,侧耳听去,里面毫无回应,反而是一股刺鼻的血腥气迎面扑来,令得他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停顿了片刻之后恢复正常。
“青儿,你在吗?我回来了,孩子们去了哪里?”
说话间,狐蒙前行的步伐忽然一个踉跄,回头看去,地上竟是一只血淋淋的断手,还血迹干涸的状态,事发时间距离现在并不长。见到这一幕的狐蒙登时发疯似冲进里面的房间,谁知还未进到门内,一个满脸鲜血的人影已然从门内扑倒出来。
“爹……爹,你这是怎么了!”
惊呼之中,狐蒙赶紧将那血影抱在怀中,只见对方身上赫然有数道致使伤口,伤口边缘并不整齐,就好像是被蛮力生生撕裂了一样,可想而知中伤时候的强烈痛苦。而那血影见狐蒙赶回,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早就被外力毁坏,无法出声,挣扎了几下之后,双腿一蹬,随之咽气丧命。
“爹!”
来不及悲痛,狐蒙抬头看向床边,只见一只雪白色的大狐狸上半身搭在床头外面,地上已经被其身上的鲜血打湿了一大片,狐蒙见状赶紧上前察看,并用掌心按在对方的后脊处,缓缓送出一股真气,以来唤醒白狐的神智。片刻之后,那只皮毛已经血水染红的狐妖终于醒转过来,一经见到狐蒙,立即神情激动道:“儿啊!你终于回来了!”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打伤了你们,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白狐用来极度虚弱的身体轻轻晃了两晃,嘴巴颤抖道:“别管我们,去……去救青儿和孩子们。”
“什么?他们在哪,是谁带走了他们?”
“是……是鼠虎胆。”
“什么!怎么是他!”
狐蒙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趁着自己不在血屠满门的杀人凶手,居然是先前自己在天从秘涧当中见到的故友鼠虎胆。想起之前二人之间的对话,他用力摇了摇头,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道:“怎么……怎么会是他,为何他要向你们痛下毒手?”
“蒙儿,你是不是得了一枚千年内丹?”
白狐话音一落,狐蒙如遭雷殛,自手间送出的真气也因为这个缘故忽然中断了片刻。
“这……这是……他怎么会知道……莫非之前与曲之离他对峙的时候,他就躲在人群之中?啊!”
千算万算,狐蒙还是没有料到曾经被自己视作异姓兄弟的鼠虎胆居然会做出如此卑鄙恶毒的行径,如今自己的父亲已经重伤丧命,母亲虽然尚存一口气,但距离死亡也只有一步之遥。电光火石之间,以前的历历情形浮现在眼前。也不知怎的,躺在怀中的那枚千年内丹居然在此刻变得异常滚烫起来。
“我儿,不管你有没有拿那枚内丹,千万不要去找那个鼠精。只可惜青儿与孩子们命苦,我与你爹联手抗衡,依然不是那个家伙的对手。既然你爹已经撒手人寰,为娘也该追随过去了。”
说完,白狐两眼一番,最后一口气从喉咙中喷出,登时魂飞魄散。亲眼看着父母二人死在自己的面前,狐蒙心如刀绞,当即抱着白狐尸身放声痛哭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狐蒙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之后,将那白狐平放在床榻之上,转身看向身后的墙壁。只见在那雪白的墙面之上赫然用血写着几个大字:“天王木。”
地杰宫中,身受剧毒之侵的孙无忧如今正在苦革支撑,只要稍有分神,便会彻底昏死过去,到时仙家四将想如何处置自己,都是动动手的事情。想到这里,长吸了一口气,准备再次动肋条那股禁忌的“谬论”之力。可就在这个时候,伏于暗处的巫自天忽然冷冷道:“孙无忧,不要冲动,我还没有死。”
一经听到巫自天的声音,方才已经几近绝望的孙无忧登时喜上眉梢,身上的疼痛与疲倦也随之一扫而空。此刻,曲之离与洛厦正准备对孙无忧发动最后的攻势,如今听见来自巫自天的话语,登时来了兴致道:“我还以为你已经被那股牙门外道的力量吞食殆尽了呢,原来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