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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这群星盗没什么组织纪律,连巡逻轮换的人都毫无规律,就好像是几个人逛着逛着走到了这边,就顺势让原本守在这儿的星盗们出去活动一下。
祝荣生不动声色地缩在角落里,静静地观察着星盗们的动静。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群丧失人性、穷凶恶极的家伙们终于开始放松警惕了,他们意识到这群柔软的羔羊无法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甚至随便什么响动都能吓他们一跳。
星盗们开始高谈阔论自己的光荣事迹,每一句话里都有扼杀鲜活的生命作为谈资的影子。
白嫩嫩的小羊羔们更加惶恐不安了,拥挤着团在一边,他们的目光是那么的柔软湿润,透着那么点不谙世事的天真。
小羊羔们甚至还穿着统一的服饰,剪裁合体的白衬衫,搭着背带短裤,露着一截嫩生生的小腿,脚踩黑色的软质哑光小皮鞋,显然是把这趟旅程当成了郊游。
他们像白纸,等待书写,被揉成一团,或者被残忍撕碎的白纸。
围在羊羔周围的恶狼蠢蠢欲动,等着什么人出头来打破这个平衡,好无所顾忌地对他们下手。
一双双充满着淫邪恶意的眼睛在这群半大少年身上流连,想法昭然若揭。祝荣生皱了皱眉头,想把他们的眼珠子一个个都挖出来踩碎——眼睛不会好好用的话可以送给有需要的人。
就在这时,离他最近的雀斑少年凑过来强行和他换了位置,不着痕迹的把他往里藏。
“我觉得里面有点热,我坐外面吧,你再进去一点。”雀斑少年对他笑了笑,语气漫不经心的。
但主船舱的温度调节功能并没有出现故障,所谓的“热”,其实只是个蹩脚的借口。
祝荣生想到了属于自己的外貌描写——拥有足够的美貌,这约莫是令人十分觊觎的模样,他看了眼雀斑少年,对方已经浑不在意地扭过头去,留下一个棕褐色卷毛飞翘的后脑勺。
啊,被保护了呢。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对方的好心,但不得不让它打水漂。
已经化身复仇者的祝荣生知道自己为了达成目的该怎么做——明明十分好拿捏,却又故作坚强这一口,最容易激起恶人的施虐欲了。
他自知有足够好看的脸,便悄悄揉红了眼眶,让泪水浸湿眼睫——这是在人为制造楚楚可怜的卡姿兰大眼睛,随后在对面的目光巡视过来时,故作凶狠地瞪了回去,还相当做作地咬了咬嘴唇。
祝荣生抑制住了想吐的欲望,成功凹出了矫揉造作的造型。
那星盗看过来,便见羊群里最漂亮的小羔羊红着眼睛瞪了过来,那大眼睛忽闪忽闪,还蓄着眼泪,脸颊微红,贝齿咬唇,一副强撑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这色中恶鬼当时就忍不住了,要让这小雄虫感受一下什么叫天高地厚。他上前两步,直接提着小雄虫的胳膊将他拖出来,对同僚们告罪一声,便急色地将人带了出去。
祝荣生跌跌撞撞佯装腿软,经过雀斑少年时正好看见他愤怒地握紧了拳头,瞪圆眼睛要仗义执言。
雀斑少年察觉自己被轻轻踢了一下,一抬头便对上漂亮雄虫冷静的目光,这个刚上飞船时骄纵跋扈鼻孔看人的花瓶——因为他当时的表现实在是太拽太欠了,其他未成年雄虫私底下都叫他花瓶,嘲讽他空有美貌却没有与之相称的涵养,对方冲他摆了摆手,然后隐晦做了个下压的手势,似乎是在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是有什么特别的计划吗?
雀斑少年,出身于军事家族的未成年雄虫林威乐冷静了下来,因为特有的家庭教育,他相较于一般雄虫而言更加的沉稳可靠,心中充满了帮助弱小的正义感。
即使心里认同花瓶的描述,他也从不宣诸于口,在星盗们蠢蠢欲动的恶意里,他选择将对方藏起来,也是出于保护弱小的正义。
而现在,这位漂亮的雄虫用行动证明了流言的可笑,一切没有切身接触和证据的无端猜测都是有失公允的。
林威乐恍然大悟,从对方的表现里得到了许多感悟。他悄悄握紧了口袋里的小匕首,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竖起耳朵倾听主舱外的动静,准备随时辅助他的行动。
“咱不用拦一下吗,那家伙最爱抽鞭子了,那个细皮嫩肉的雄虫会被打死吧?”
“没事,损失一个而已,你别惹他,这家伙上头有人。”
祝荣生在被拖出主舱门的最后一刻听到两句小声的议论,不由得扬眉笑了,随手一钓就是大鱼,还有什么比这更可乐的吗?
满脑子淫邪念头的星盗甲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单手揪着小雄虫的后领,就近找了个摄像头盲角躲了进去,回头正要对他威胁几句,却发现视野飞速颠倒旋转……
在最后的意识里,星盗甲看到了自己倒下来的身体,还有提着一把银光闪闪的斧头、微笑着拭去飞溅到脸颊上的血迹的漂亮雄虫。
他金色的长发在头顶的光照下好像阳光一样璀璨,清澈的水蓝色宝石藏在眼睛里,白皙盛雪的皮肤
', ' ')('透出浅淡的红晕,看起来简直就是传奇故事里用华丽辞藻堆砌的天使一样。
但顶着天使外壳的少年并没有天使那样剔透的心灵,即使做了这样凶残的事,他的内心对面前的尸体压根没什么情绪波动,反而全心全意地惊叹起手里的斧头来。
哇哦,斩首暴击的属性就是好用。
祝荣生欣喜地摸了摸漂亮的斧头柄,即使是这样柔弱无力的身体,也能像切菜一样让敌人头身分离呢。
他美滋滋地把斧头别进腰间,又在无头尸体上把有用的东西都搜刮了下来,高高兴兴地往监控室走。
通过地图得知,监控室有两个红点驻守,他只需要解决两个敌人,就能彻底毁掉其他敌人的耳目,为他一一反杀回去的计划铺平道路。
多么典型的点家主角一对多绝处逢生的剧情!祝荣生激动地握起拳头,对着空气挥舞了几下,完全不知道刚才自己的“不要多管闲事”的手势被雀斑少年完全曲解,对方正在主船舱等待接应。
待抵达监控室,祝荣生便拿出刚才获得的能力界限解放器,用衬衫擦了擦看起来卫生情况堪忧的针头,自我安慰已经消毒完毕,随后隔着衣服直接将其怼进肩头。
他看着针筒中的深蓝色液体缓缓注入体内,静静等待它发挥应有的作用。
设定大概是只要能与血液接触就能发挥作用,祝荣生便也懒得去摸索静脉,直接往痛觉感知不能么灵敏的肩膀怼。
虽然标着“初”字,道具的效果依然立竿见影,几乎是在液体注射完毕的同时,他就感觉熟悉的力量感回到了身体中。
只有半个小时。
祝荣生牢记死线,将手掌缓缓贴在金属门上。
监控室内,两名留守在此的星盗正在摸鱼,他们没有关注面前的监控,而是掏出光脑对着星网中雄虫们的照片大放厥词,十分挑剔的模样。
但现实是,因为雄虫雌虫悬殊的性别比例,大部分底层雌虫穷尽一生都无法接触到一名雄虫,即便是这群残忍的星盗,这么多年来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雄虫。
雄虫基本上都生活在严密的保护和监控下,这次星盗们能没什么波澜地截船主要还是因为内奸里应外合,所以的未成年雄虫们的出行才没有军队随行保护。
他们偷偷打了个时间差,让载着未成年雄虫的飞船提前一步驶离,错开了军队的护送。
现在只需要等待买家挑选,星盗们留下几个小雄虫内部消化使用,余下的都偷偷卖出去——
那些非主星的村镇毫无法律意识,他们会筹钱在黑市上购买一个雄虫供全村使用,这是恶劣的虫口买卖。还有的土财主甚至私底下圈养好几个雄虫出租使用,他们没有任何尊严,而纯粹成为了物品,坏了就丢的物品。
当然了,那些躲在缝隙里的黑暗,这群从前被保护的很好的未成年雄虫们是完全不知道的,而祝荣生这个刚过来没记忆没情报的异世灵魂更是一无所知。
他正在严肃正经地对危害自己生命安全的星盗们发起报复。
就在他将手掌贴上金属门的瞬间,监控室的空气逐渐变的粘稠,待两名星盗发觉不对劲时,空气的压强已经如同身处百米深的海水中,而那股诡异的压迫还在节节攀升。
他们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四肢却凝涩迟钝,张开嘴想求救,空气就像海水一样灌进他们的嘴里,根本发不出声音。
祝荣生猜测这个名为“虫”的种族拥有强大的身体素质,方才那个只是因为斧头的斩首特效没有展现,如今逐步试探才有更深的理解。
可惜他只有短暂的半小时,没办法慢慢探出他们能承受的压力极限,心念微动,仅仅一墙之隔,监控室内的压力强度顷刻间足以比拟一千米的深海。
在他原本世界的海洋学上,一般将海水分为三层,“海洋表层水”为水深200米以上的海水;
“海洋中深层水”为水深200米~700米之间的海水;“海洋深层水”为水深900米以下的海水。
星盗们的身体顿时在恐怖的压力中被彻底拍偏,所有的变化只产生在一瞬间,他们就像两个被踩扁的易拉罐,连手里那号称拥有优越韧性和抗压性的光脑都一齐扭曲成球。
祝荣生见地图上监控室内的红点消失不见,施施然吹吹指尖的灰尘,扭头前往下一个红点聚集地。
他仿佛只是碾碎了两只小虫子一般云淡风轻,继续专注于复仇大业。
从那么多红点里找出刀疤脸实在是太麻烦了,冷酷残暴的普通人颠了颠手里的斧头,决定实行连坐制度。
只要是对自己有威胁的,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群也是杀。他好歹记得自己的任务不是扮演什么杀人狂魔,在解决完主舱以外的星盗后,提着斧头走缓缓向主舱。
手里的斧头闪着森森白光,斧刃处沾着干涸发暗的血迹,地面上印着被灯光拉长的人影,好像什么电影里杀人魔反派出场的镜头一样,让整个走廊都变得森冷恐怖起来。
与此同时,被甩开的军队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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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名未成年雄虫遭到星盗劫持的消息很快就泄露了出去,议事庭哗然震怒,上报大总统和国王陛下,旋即迅速加派人手解救人质。
承载着帝国军队的飞船试探着在被劫持的飞船周围打转,见其毫无异动,便尝试着对接飞船通道口。
出乎众人意料的顺利,被劫持的飞船毫无反应,维持着无人操纵时默认开启的自动模式。
这里面可能出现了其他变故。
维克多和副官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
“第一第二小队带上武器,跟我上船展开救援!”
“是,长官!”得到指令的士兵在最短的时间里收整完毕,立定回应。
“其他人原地待命!”
维克多摆摆手,深吸一口气,率先踏上了连接对面飞船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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