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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静,惨淡的月亮高挂枝头,树林里偶有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白天与虫王搏斗时,顾知星趁机将标记弹打了进去,队伍便避开虫王所在地,悄悄行军。
而其他虫子则会围聚在虫王周边,因此前行还算顺利,并没有遇到虫子。
待抵达中心补给点,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来不及修整,顾知星率领队伍去到战机库。
使用战机作战也是实战训练中的一环,血肉之躯难以与庞大的虫族抗衡,战机的研发有效弥补了这一点,通常两人一组,主机与僚机,互相配合作战。
主机攻击性强,但体型较为庞大,需要小型灵活的僚机辅助侦查。
很快,队伍分配好了自己的战机类型,拥有战机接下来的战斗便不至于一直处于被动。
然而,队伍传来叫喊:“教官,战机启动不了!”
“教官,我的也是!”
“顾上校,”柯江跑近,“防护罩打不开。”
顾知星沉思片刻,走向最近一台,检查一番,果然发现能源系统遭到了破坏。
手指抚过冰凉光滑的机身,眯眼道:“真是杀人诛心。”
不管此次危机的幕后黑手是谁,虫王第一次袭击离补给点很近,偏偏防护罩完好,让他们逃过一劫,见识到了防护罩的绝对安全,得以产生依赖与信任。
再让他们安全抵达战机库,却断绝了能源,给予希望又迅速毁灭,没有战机与防护罩,他们很快会被虫子围攻,不间断的攻击能将他们活活耗死。
足够残忍。
“上校,”柯江欲言又止,沉重道,“食物和治疗仪也没有了,其他机器也都被破坏了。”
陷入绝境。
顾知星攥紧拳头,越是危机时刻思路于清晰,头脑冷静地地寻找对策。
他看看头顶的照明灯,吩咐柯江道:“把灯关了,检查一下还剩多少能量能用。”
又转而对队伍命令说:“舍弃主机,将所有武器拆下来,装到僚机上。”
维修改造战机是军校的必修课,残酷的战争不会允许时刻有专业人员进行检修,多一份技能意味着多一份生机。
可有人道:“可教官,我们不会啊!”
顾知星捏捏鼻根,没有发怒,从随身医疗包里掏出止痛药,吞了一把,走到主机旁,“都过来看着,我只演示一遍。”
几番演示后,新兵们终于学会了改造,两人一组咬着探照灯忙活起来。
顾知星靠着战机,慢慢滑了下去,大脑一瞬间空白。
左边肩胛骨应该是碎了,止痛片剩得不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脱险,他还不能倒。
搜了搜口袋,他摸出一块奶糖,临走前塞进去的,含进嘴里。
香甜的奶味捕获了味蕾,神经短暂地从疲惫与疼痛中脱离,他把玩着糖纸,想到时清身上的冷冽香气。
是雪花的味道,顾知星固执地认为。
时清现在在做什么呢?开会?他总有开不完的会议。
还是在休息?也不知道又工作到几点,有没有给自己准备宵夜……
想到这里,他忽然开心了起来,果然,时清离了他不行。
要是他在家里,一定乖乖地跪在时清脚边,可以用温暖的女穴给时清暖脚,运气好的话还可以舔一舔;或者两只穴塞着按摩棒,硬着肉棒给时清踩着玩,又痛又爽却不能射;抑或时清累了,他可以爬到惩戒机上,敞着穴,把屁股和穴抽得又红又肿,给时清含鸡巴。
这次回去后,他一定要窝在时清怀里蹭。
顾知星闭闭眼,不能再想了,他还不想多浪费一支抑制剂。
他摇摇晃晃撑起身子,从短暂的放松中迅速抽离,去巡视改造进度。
经过白日的惊吓与长途跋涉,队伍略显疲倦,随着夜的加深,不少抱怨与嘀咕逐渐漫延。
起初只是埋怨改造的复杂与疲惫,被顾知星低声训斥后稍有收敛,可不安的种子早已埋下,对死亡的恐惧加以灌溉后,便慢慢长成了参天大树。
有人愤怒地摔了工具:“我们做这些到底有什么用?!谁还能用僚机战斗不成?!!”
“说好的只是实战训练,为什么会有虫王?”
“出了事谁负责?!”那少年怒吼,“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
终究是未经人事的少年人,安逸纵容了他们的脆弱,顾知星点头道:“知道,张勇军伯爵。”
“那你还带着我们送死!”
暴躁、恐惧、不安,他们被负面情绪裹一团。
顾知星感觉一生的气都要在这里叹完了,他略带怜悯地看着一群颓丧的小孩。
他们军校里的现任教官一定特别温柔,不然怎么还是这般骄纵的性子,真应该都感受一下时清的教学课……那也不行,要是都看上时清和他抢怎么办!
不对,已经有人要和他抢了!
顾知星掏出配枪,心想回去后一定要和时清
', ' ')('吹吹枕边风,现在的军校也太松懈了,军队的未来可不能交给这样的学生。
嘭——他朝少年脚下开了一枪。
不给少年开口的机会,顾知星一字一顿,不厌其烦地解释道:“第一,我让你们做的事绝不是无用功,主机机型太大,战斗系统臃肿,不适合我们接下来的战斗,何况现在也没有太多能源供给主机。”
“第二,”他又开一枪,精准打在少年另一只脚边,“没人说过僚机不能战斗。”
“最后,”顾知星扫过众人,“在这里,没有贵族与平民,你们都是帝国的士兵,战争固然存在牺牲,但我决不允许你们无谓地送死。”
“否则,我们的战斗毫无意义。”
他腰板挺直,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如战鼓擂擂敲击众人心头。
“你们只能相信我。”
剩下两枪擦着少年耳边飞过,“谁再动摇军心,军法处置!”
“叮”,通讯器响了一下,打破了寂静。
顾知星一愣,心有所感似的,赶忙点开看,一激动调成了公开画面。
顾知星瞬间变脸:“长官!”
时清的面容显露出来。
“长官!您是特意赶来了么?”上一秒还严肃无比,这一秒斯哈斯哈,巴不得贴到虚拟投影上去。
顾知星捂着肩膀,委屈巴巴:“您看我受伤了,可疼啦,嘤嘤嘤要亲亲!”
新兵:“……”
指挥室众人:“……”
时清面不改色,语气与平常无异,言简意赅:“通讯只能维持一分钟,记得那场战斗么?”
顾知星会意:“记得。”
“嗯,”时清看着他,“我相信你。”
顾知星嘴角快要翘到天上,仿佛有一条尾巴在身后摇,“长官,我回去后能不能……”
时清掐断了通话。
顾知星仍旧笑眯眯,瞧着这群少爷们也眉清目秀了,收起枪,炫耀似的拨弄了一下项圈上的小圆牌:“瞧,你们的时上将说相信我!”
“……”
沉默淌过,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似乎在慢慢改变,Omega停止了哭泣,alpha不再埋怨,季黎站了起来,高呼军人的口号:“服从命令,不辱使命!”
穆元思紧随其后:“服从命令,不辱使命!”
顾知星看着他们,少年是脆弱的,可也是热烈的,一颗星火,足以燎原。
愈来愈多的人站了起来,嘹亮的呐喊终将撕破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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