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写手?”
“可是我是个画漫画的。”
“哎,等等,多少钱?5万?要不这样吧,我不画漫画了,我写去。”
“名字都想好了,第一本叫《笑望沧溟》,第二本叫《金鳞岂是池中物》,抄袭?哎?喂!”
手机被那边挂断了。
李诺不爽的皱眉,牙齿磨出响声,虽然刚才的电话像是诈骗,但总感觉错过了一个挣钱的机会。
“早知道应该把备用手机带出来。”
手机自动关机了。
被无良黑旅行团扔下的他并不知道,其实是因为那位导游大哥看到开罗星人把他绑走后精神有点失常了,然后就把他这个游客当做一场梦给放了。
李诺腹诽着抬起头。
格陵兰岛。
世界上最大的岛屿,北美洲与欧洲的交界处,丹麦属地,居民里因纽特人占多数,全岛终年严寒。
这破地方一共才七万人口。
出了村子就别想碰见什么活人。
整个岛屿超过80%的土地被冰盖覆盖,迷路的代价就是变成冰雕。
如此险恶的环境,李诺当即做出了一个正确的举动,找一家住户把手机充上电,再用暖心本地人的家庭座机打个国际长途。
这个村子名为维卡,是玩家7300的老家,一共就二十来栋小木屋,李诺选择了一户过去。
为什么选择这一户。
因为近。
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盘着金发的中年女人,屋里暖炉的热气与女人的体香一起喷在李诺脸上。
那女人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语言。
李诺不懂格陵兰语,但他懂英语。
于是用手比划着打电话的动作,女人瞪大眼睛恍然大悟,让开身位的那一瞬间,李诺脑袋一沉。
再次睁眼的时候,他正躺在汽车的后座上,手脚被绑着。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用法语说道:“有个猴子送上门了,看样子还不错,咱们可以直播把他肢解的过程。”
李诺恍惚间以为自己又被开罗星人绑架了。
这是要干嘛。
肢解我,然后开地狱银趴吗。
至少不是开罗星人绑架我。
这么想着,作为被绑者的他竟然露出了一丝安心的笑容。
他想着的时候,那家伙还在说:
“证件都给烧了,手机也毁了,没问题的。”
“多少钱?”
“不成不成,难得的黄皮肤,怎么只有这么点儿钱。”
听到这儿,李诺杀心有了。
手机……
证件……
你们丫今儿得死这儿。
“那是什么……”
“喂,刹车!”
轰!
一阵剧烈的摇晃感,然后就是几声叫骂。
车子撞到了什么东西,剧烈晃动下撞进了路旁的树林里,顶在一棵树上才停下来。
李诺惊恐的瞪大双眼,一根钢管从前方车座椅靠背贯穿,停在他鼻子前。
距离破相就差五厘米。
车门掉了。
他蠕动着从车里爬出来。
用牙把绑住手的绳子解开,小时候害怕被绑票,所以自学过怎么利用嘴捆绑。
从未想过会在异国他乡用到这一手。
李诺爬起来。
天真的面庞僵住。
前车座的俩人好像都死了,毕竟他们的脑浆子已经流出来了。
李诺立即摸了摸脑袋。
除了有点血以外,貌似没有大伤……至少豆腐脑还在脑壳子里晃荡着。
“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面对奇怪的问题,李诺突然想起了一句名言:上帝给你关上一扇窗,势必会送你个魅魔。
“所以,或许是走了狗屎运。”
李诺没太当回事,在剧本里见的死人、经历的意外已经多到他麻木了。
整备心情后,像玩游戏一样搜刮了一下战利品。
车坏了。
手机坏了。
李诺开始反思:“我应该学学制作野生手机的工艺……该死……为什么就是没想过这种情况会发生啊。”
但他很快就想通了,之所以没有学过于复杂的手艺活,全都是因为马尔杰,要不是马尔杰负责技术工种这块儿,他肯定就亲自上阵了。
所以今天的经历,都怪马尔杰。
“他死定了。”
李诺笃定且不自信的对自己说着,从后备箱找了一副手套,开始玩、搜尸体。
里外搜刮干净,钱倒是有点儿,但其余有用的就没了。
没关系,只要有钱就有希望,李诺这么想着,看向高处。
这辆车是从上坡冲下来的。
“我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李诺又生出了这个问题。
一边思考着,他一边继续上路,要去公路得爬上一个大坡,介于他现在是个正常人,所以选择了正常的方式,往前走,绕路上公路。
没走出一百米,路边有一栋小房子,看着就像个岗亭。
他过去打算用自己会的几国语言问问路。
然后脑袋一沉。
“哈哈……”
“又晕了……”
……
格陵兰丹麦人大学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学校。
建校二十年的历史中,丹麦人大学的人文教育目标之一是培养学生的人文情怀——一种探索人生真谛的理性态度,即关怀人生价值的实现、人的自由与平等以及人与社会、自然之间的和谐等。
所以每周,在校生都会组织大小规模的银趴派对。
迈克·莱比克是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他对于糜烂的派对已经腻了,全校三分之一的麋鹿被他风卷残云后,迈克陷入长时间的贤者模式。
就在某一天,迈克突然顿悟了,他需要更加刺激的事情来激活自己的海绵功能体。
于是,一个计划在迈克心里慢慢成型。
今天本是个派对夜。
迈克带着自己的死党和俩妞开车前往郊外。
“嗨!迈克!伱开慢点!”
后座袒胸露乳的碧昂丝不悦的喊着:“杰斯被你晃得跟个电动马达似的,我快~”
后座的杰斯一脸颓废:“哦,老天,我要飞了。”
妹子不悦:“你不要抢我的台词~”
“这才哪到哪。”
迈克扶着方向盘,把挡住他踩油门的女人一膝盖撞回副驾驶座位。
“等到了目的地,你们一定会惊叹我的创意。”
副驾驶的妹子拿出镜子梳理黏糊糊的头发:“所以宝贝,咱们要去哪啊到底。”
迈克给自己点上一支让人发癫的香烟,深吸一口,轻飘飘的说道:“斩首老妪,你们听说过吗?今晚咱们去找那家伙。”
杰斯一下子不电动了,瞪大眼睛说:“你说的是那个游离在林间的杀人狂?”
“什么杀人狂?”碧昂丝坐回去问道。
杰斯说:“一个戴着面具的变态杀人狂,专挑受伤的过路人袭击,带回自己的家,虐杀焚尸,受害者超过了二十人,到现在只有一个活下来的目击证人,听说那家伙都成棍子了。”
迈克吸了一口香烟:“我在网上查到与斩首老妪有关系的一栋房子,就在这附近。”
副驾驶的妹子怒了:“老天啊!迈克!你疯了,这种事为什么不提前说?”
“嗨,别紧张,你还真的相信该死的灵异传说吗。”迈克笑道:“你们想想,在曾经的虐杀现场嗨到日出,不是很酷吗!”
“上帝啊……我真不该跟你来!”杰斯喝了一口奶压惊。
碧昂丝安慰道:“宝贝不要慌,我觉得很酷啊。”
寒冷的雾气盖在车窗上,今晚的月圆,特别明亮。
……
“哗啦啦啦~”
巫婆般的声音叫醒了李诺。
他睁开眼。
暖光的光线与血腥气味一起灌入感官系统。
破旧的木屋里。
一张方桌子。
包括他在内,四人围坐在桌子旁,大家都被粗糙的自制手铐困住手脚。
“大家睡好了吗?”
站在门口,佝偻着背的老女人用英语说着,她戴着的白色面具上沉着脏土和干涸的血迹。
“哦!上帝啊!”一个男人惊恐的喊了出来。
“嘘~”老女人发出笑声:“别惊慌,别害怕,我不会主动伤害你们~”
那个男人瑟瑟发抖。
而另一个身材精瘦的白人男子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吼道:“妈的,这他妈是哪!你要做什么!”
“嘿嘿嘿~我们来玩个游戏。”老女人笑呵呵的说:“看到桌子上的食物了吗?”
李诺目光顺过去。
每个人面前摆着一盘盛着铁丝的餐盘。
老女人说:“这是一场竞技游戏,谁能吃光面条,谁就走,吃不光的,就死光光~”
精瘦的白人男子喊道:“你疯了……你他妈疯了!”
老女人把桌上装着水的瓶子抄起,将瓶口插进了精瘦白人嘴巴里,然后拿起柜子上的菜刀,一下一下的扎在男人的脑袋和脸上。
“他出局了,现在看你们三位怎么选择了。”老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把男人的脑袋切下来,血溅在面具上,她笑盈盈的哼着“圣诞歌曲”,把脑袋当做战利品挂在墙上。
血腥一幕促使李诺在内的三个被绑者沉默或恶心或恐惧。
其中一人缓缓说道:“该死……你是……那个斩首老妪……”
老女人欣赏着战利品,语气平缓缓的说道:“我本名可没这么俗套。”
“这家伙……杀了二十多个人!”
“草!”
“各位宝贝,你们还有一分钟的准备时间,我今天还有约会。”老女人佝偻着背转过来:“别让我等太久。”
李诺死鱼眼盯着这盘面条,用英语问道:“有筷子吗?”
斩首老妪弓着身说:“很抱歉先生,没有。”
“好吧。”李诺拿起盘子的铁丝,插入手铐的钥匙孔:“那我自己找筷子。”
老妪笑着:“这位先生还有独特的技能……”
李诺当做没听见,心里在骂娘。
给我来个现实剧本啊!
那样我就能把茶白给支棱过来了啊!
这都什么魔幻经历啊混蛋!
“好了~诸位倒计时了。”老妪指关节有节奏的敲着桌面:“十、九、八……”
一名男子:“哦……天呐……”
老妪一刀把刚才喊叫的家伙捅死,有点不爽的说:“我讨厌说话被别人打断,五、四……”
咔嚓……
手铐开了。
我连防盗门都能撬开,这破玩意儿算个屁啊,李诺腹诽着把手铐甩到一边。
顺手拿起桌上的空瓶子。
然后一边撕扯衣角,准备燃烧瓶的材料,一边碎碎念着:“根据国际法……这个国家的正当防卫比较开放,我在这儿只要不被认定违法,回国也不会有事……”
“杀人狂女士,您一共杀了多少人?”
老妪盯着他,提刀霍霍向猪羊。
另一侧一直沉稳不做声的男人说道:“好像是二十七个。”
李诺颔首:“嘿嘿……”
……
林间小径,迈克开车行驶在落满厚厚一层落叶的小径之中。
落叶被车流带动扬起,散着令人心情舒爽的哗啦声。
乡村摇滚从车内溢出。
车轮停在一片树林的空地上,前方有暖缓的火光照耀出来。
迈克下车,疑惑的盯着着火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