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吃完了剩下的半碗面,算算时间差不多,池渔下去找柴三姐。
见她素面朝天,柴三姐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落井下石,揶揄道:“小池总不演戏了?”
“没必要。”池渔说。
找了条地缝把青瓜塞进去,关闭信号屏蔽器,打开路由,“看看回复。”
昨晚到现在,对面发了四十多封邮件。
24小时的期限对面不愿接受,直言短时间凑不来那么多钱。第二封又说可以,但趾高气昂地提出许多鸡毛蒜皮的条件。
柴三姐念遗书似的念到第四封,干脆将笔记本电脑交给池渔,“你自便。”
后半夜,语气渐渐变了,开始频繁使用感叹号。
池渔特意留意了早上的邮件——对面的池总派人盯梢的时间段。
[你们最好不是在演戏!骗人!]
[你们是深市首屈一指的业务精英,不要辜负我对你们的信任!]
[人在哪儿?!在不在屠宰场?!]
最后一封是两分钟前发来的,对面苦苦等不到回复,威胁取消交易。
[除非你们是死了!死透透了!这次交易我取消!别想拿尾款!定金就当我给你们买的棺材!不用写!]
哦豁,气糊涂了。
池渔笑着用一指禅打字:[尊敬的客户,是否确认取消本次交易,确认请回1#]
半分钟不到,对面回:[怎么回事?一直不回信息?还想不想赚钱了?]
池渔:[人在我手上。选择权在你手里。我们能不能赚钱,全看你的选择。]
刚发出去,对面的第二封已投入收件箱:[我要看直播,现在,马上。]
池渔不自觉地捏了捏光溜溜的下巴尖。
她没化妆。
化妆至少四个小时。
神兽卸妆一时爽,二次化妆火葬场。
早上陶吾短暂清醒的那会儿,她动了好几次念头,想威胁小神兽把她的虐囚妆原模原样还回来。
磨磨唧唧等小神兽睡过去,她还有足够宽裕的时间找林鸥补妆。
但没有。
一上午她想到了好多补救措施。
她却没有将其中任何一个付诸行动。
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深究原因。
现在想,也许是哥姐们根本不值得她花更多精力,不值得浪费更多人力——她的小神兽是负责给她送外卖的,没必要承担额外未知风险。
池渔双手放上键盘,飞速敲下一行字。
她没检查错字,趁着耳朵隆隆作响的血流声还未散尽,直接点击发送。
——[直播哪有现场刺激?屠宰场,来。]
这封之后,池渔翻着《画经》,约莫过了半小时,看了下邮箱。
对面没回复。
她收好小册子,余光看到小青瓜在角落大力晃动头顶的红叶。
“陶吾醒了吗?”池渔走过去。
“不是啊,是,不是……”阿植急得语无伦次,“穿制服的来了,好多,好多穿制服的!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