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得好一把无辜。
池渔磨了磨后槽牙,伸长手抓住满打算畏罪潜逃的神兽尾巴,“谁的主意?”
毛球眨巴了两下眼睛,表示没听懂、不理解她的问题。
“是老陆。”池渔很肯定。
片刻后,两人——两名人型生物分别从床上和窗台来到客厅。
要推心置腹了解彼此,讨论诚实信用等原则性问题,一人一球在床上,首先就缺少严肃的基调,像过家家。
而且陶吾问到老板要不要好吃的小汤包,池渔说不出拒绝。
“让你扮球是老陆的意思。”池渔强硬地重申。
陶吾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池渔有瞬间以为她的沉默更接近于在思索话里的意思,以及斟酌言辞。
成人形态的神兽看不出毛球形态那种质朴到近似憨态的天真。
她就在那里,存在感犹如仲春时节的风。
看不见,感受缥缈,所到之处却是生机满满,水绿参差。
前提是别说话。
别动。
陶吾挠了挠耳朵,鼻尖上粉红了一点,看得出窘迫,“不……”
“就是老陆。”池渔斩钉截铁。
看着陶吾脸上闪过的茫然,和随即一丝“是这样吗”的怀疑,池渔愉快地点点头,“好了,下一题。”
陶吾摘下棒球帽,“嗯。”
“你什么时候从画里‘醒’的?”
陶吾对这问题同样显得迟疑。
当然了,池渔心想,她还没习惯当下的历法:时间对神兽并不是精确的年月日、时分秒,而是一季草木枯荣,一轮生老病死。
没有时间概念,她怎么能说出确切数目。
“你在……那天被叫到天池山,一共打过几份工?”
“只有徐工头那里。”
“工钱一共给你结算了多少?”
陶吾想了想,说出个大概的数字。
池渔三下五除二心算完,结论是这神兽到现代社会的确还不到三个月。
偏偏碰上老陆那种偷奸耍滑光说不做假把式的代理管家……
池渔望着自觉杵在角落的神兽保镖,“你如果不照老陆说的做,会怎么样?”
“陆伯很好,不会出难题。”陶吾说。
答非所问,避重就轻。池渔直白地问:“所以实际上你属于老陆,不是自由身?”
“自由身?”这名词对陶吾而言也很陌生。
“行了,我知道了。”池渔取出餐盒的不锈钢筷子,“先这样吧。”
只不过吃饭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审视着对面,神色间带着她不自知而让陶吾回送的笑意。
老陆虽然会玩弄小把戏,说话模棱两可,但有一点池渔深以为然,陶吾的确是一只不经人事的神兽。
吃完早餐,池渔从抽屉拿出平板,“来。”
她打开下载好的自学文件包,介绍道:“这个文件夹是现代汉语自学课件,顺序我排好了,你只要一直往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