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渔哑然失笑。
美食城外不少出租车、三轮车,但等车的乘客更多,网约车排到四十分钟后。
池渔自认抢不过,也不想在这地方干等,沿着马路往城外山庄方向走。
过了一条街道,陶吾忽然顿了一顿,停了几秒,方才继续走。
池渔问:“走不动了?”
“不是。”陶吾抿抿唇,“有人在看我们。”
池渔下意识想往后看,但理智及时制止。
她反手从包里拿出小镜子。事实证明,网上学来的反跟踪技巧应用到实际,大部分是纸上谈兵。
镜面黑乎乎的,看不出高低方圆。
“不是恶意。”这会儿换清醒过来的陶吾握回她,“别担心。”
*
那人蜷缩在阴暗处,像乞丐似的把自己裹进一条深灰床单,目送二人走远,傻子似的痴痴笑着。
笑的动作激烈了,床单发出金属箔纸摩擦的细碎声响。
那床单原是一张等身长高的铅箔。
“来得好啊……来得真好。”
*
到山庄,沙先生已熟睡,鼾声阵阵,刘教授和小蔡还没回。
等池渔洗漱完躺好,刘教授和小蔡回来了。
刘教授责怨小蔡的人不够机灵,跟丢沙先生,小蔡为自己辩解。
池渔暗笑,拍拍陶吾的手臂,示意不用再听墙根。
说来不得不称赞解脱山庄的私密级别——同住一地,直线距离四百米不到,两拨人居然对此一无所知。
不过令池渔颇为在意的是:沙先生劳改犯出身,一身旧衣,能住进解脱山庄,肯定另有人买单。
如果背后的人能帮沙先生甩开小蔡派出的“小尾巴”,她是不是能帮两拨人胜利会师呢?
脑海里构划完,池渔换了侧躺的姿势,右手枕在耳下,面向陶吾。
“今天也是陶吾吾超棒的一天。”
陶吾笑,“今天是池渔渔开心的一天吗?”
“是!”池渔用力点头,而后问,“想好要什么了么?”
陶吾轻声说:“想好了。”
“想要什么?”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嗯。”
陶吾指了指额头,“还想要……那个。”
“亲一下吗?”
“……嗯。”
池渔抬起上身,定睛凝望陶吾片刻。只见她目光游移,黑暗中犹可见瞳孔微微收缩,呼吸也有些飘忽。
她慢慢靠近,却在额头前停下,缓缓下移。
房间里安静得只听得到自己耳膜鼓动的血流声。
柔软的唇瓣最终落在鼻梁上,未到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