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迷宫石制的门头爬满了藤蔓,已经看不清上面写得是什么了,一根藤蔓的触须掉下来,在陈青脸上擦过,吓得他赶紧蹦向另一边。
脚边的草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惊到,急速窜动,发出窸窣声响,又把他吓了一跳。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陈青心一横,干脆冲进了迷宫深处。
他没去观察什么迷宫的阵型,也并不担心迷路,白聿不是说了么,自己的目的是找到第七个他,而不是走出这座迷宫。
此刻陈青满心都是白聿,只要找到白聿就可以出去了。
就算不是第七个白聿……只要找到他,也可以减少部分独自行走在这阴森迷宫里的恐惧。
其实陈青已经觉察到一点不对了,从穿书之后,他好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加深了对白聿的依赖,同时也在逐渐放纵对待白聿的底线。
嘶。
身后不远处似乎有蛇类吐信的声音,陈青猛地蹿出去三米,脑中的思绪也就此中断。
什么东西?!这里还有蛇?
陈青行进得越发小心,尽量远离草丛丰茂的地方,以免遭遇藏在草丛中的什么生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在遇到岔路时也尽量选择建筑体完整的地方。
随着深入,陈青越走越发现不对,这白骨般的迷宫墙体上,那些繁复浮雕花纹似乎不只是表面,在一个裂开的墙缝上,他分明看见墙体中交缠着的脊骨。
……这个迷宫,似乎真的是由无数白骨扭曲粘合组成的,各种各样的骨头弯曲、变形、纠缠在一起,密密地建起了一个迷宫来。
陈青背后升起一股凉意,那是迅速沁出的汗水被风吹过的感觉。
冷静,陈青,冷静一点。
你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无知群众,你是作者,想想你写过的大场面,比白骨迷宫不知道恐怖多少,你什么没见过?
陈青抱住自己的头蜷缩着蹲成一团:这我他妈真没见过。
码字和亲眼所见能一样吗?
意识到这迷宫建筑全是白骨后,陈青一步也不想往里走了,可是一旦停下来,就感到周围似乎多出了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
窸窸窣窣的声响不间断响起,仿佛包围圈一般把他困在这里,他抬头看向四周,却一点风吹草动都没发现。
陈青甚至怀疑是因为高度紧张,让他产生了耳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呼……”陈青长长吐了一口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无论如何,不能停下来,得继续往前走。
他抱住自己,放任自己恐惧了一会儿,便站起来继续往里走。
恐惧来自未知和想象,陈青念叨着,随即逼迫着自己仔细观察起迷宫来。
头骨、脊骨、腿骨……他勉强辨认着自己能分辨出来的部分,随即便发现这些骨头似乎都不属于人类,虽然全都扭曲变形,但仍能看出来它们巨大得夸张且比例严重失调。
似乎更像是属于怪物的骨头。
不知为何,明明怪物比人类可怕数百倍,可发觉这不是人骨的瞬间,陈青心中的恐惧竟然消去大半,比起怪物,同类的死亡更能激发他的恐惧。
就在他松口气的时候,前方转角处,枯枝被踩断的脆响之后,是一道修长人影,白聿脸部陷在阴影里,声音是一如既往地温柔:“父亲。”
明明知道这个白聿不是他要找的,明明很烦他叫自己“父亲”,可在看到白聿脸的那瞬间,陈青还是不可避免地从高度戒备状态中放松下来。
他朝白聿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停留在这儿,他得继续往前寻找其他的“白聿”,可陈青的双眼却没法离开白聿,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在从白聿身上吸取勇气。
两人就这么静静站着,过了会儿,陈青自认已经恢复了足够前进的动力,转过身打算离开,白聿却突然走过来,他脸上是怔愣又迷茫的表情:“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陈青其实并不想和他说话,谁知道除了第七个白聿,其他阵法制造出来的白聿会不会用什么手段迷惑自己,可看着他的样子,陈青下意识便回答道:“什么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听到自己的声音,陈青有点懊恼自己的冲动,又想着反正已经回应了,不如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彻底把好奇心满足,以免以后牵挂。
这幅样子,让他想起十八岁打算戒撸的那段时间里,偶尔独自在家,看到一部十分有撸点的里番,想着天时地利人和,不如就撸这一次,以后就再也不撸了,这次先满足自己的性欲,免得以后记挂着反而时时都想撸,结果次次都没能忍住。
人啊,总是明知故犯,陈青鄙弃自己。
白聿无焦距的眼神移到他身上,陈青的身影渐渐在他瞳孔里清晰起来。
“为什么呢?”白聿语气飘忽地问,“为什么要让我,一个几乎没有体会过什么人间温情的人当主角?”
陈青盯着他的眼睛,听到这个问题呼吸都放慢了。
明知还故犯的人,果然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欲望抓住啊。
“即便不在成为至高的路上,我本也没有多少人性,你知道吗?你笔下,温柔、善良、从不抛弃伙伴的主角,其实对所有人都没有感情。”白聿语气冰冷,“可真奇怪,没有感受过爱情、亲情,快乐和悲伤的我,却会在失控的时候感受到恐惧。”
白聿向陈青伸出手臂,洁白光滑的皮肤上张开无数密密麻麻的孔隙,细小的神色触手在孔隙深处摇晃,似乎随时会钻出来。
那场面诡异又恶心,看得陈青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