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四海帮故帮主陈风平,可以胜任武林盟主了。”乘着皇甫让换气口的空当,关凌霄见缝插针:“你的器量距离陈盟主,实在是太过遥远了。要我说,你们之间的差距就好比蛟龙与泥鳅,像你这种器量的人,是做不了盟主的,如果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比你更强,而就算你侥幸当上了盟主,也不会当很久就是了。”
“同样是阴谋败露,你知道陈盟主为什么会表现得那么坦然么?他完全可以恼羞成怒地突然动手,抱着‘杀一个够本儿,杀两个赚一个’的心态把台上的人全部杀光,直到自己被群起而攻之力竭而死;他也可以不顾脸面地撒泼打滚死不认账,像个地痞流氓一样胡搅蛮缠。”
“但他却选择了对自己最不利的一种做法——承认自己的一切阴谋,也接受他人的一切批判,最后孤注一掷、主动求死般的强行冲关,若是成了,天下再无人是其对手,而若是死了……”
“至少也能保全四海帮的其它人,把所有的罪名都从四海帮头上摘得干干净净,随着自己的身殒一起带到坟墓之中。”
“虽说陈盟主的阴谋手段确实不为人所容,但他最后一刻的表现却也算是令人扼腕——我们就以相似的结果和不同的过程,为上一个十年做个收尾吧。”
说到这儿,就连关凌霄这个叙述者的脸上都闪过一丝动容,当时陈风平被贺难活活说死的场景他还历历在目,当时他的想法与此刻既然不同——他想过如果他是陈风平,就和贺难来一场世纪嘴仗也无妨——但直到现在,他只差一步就将掌握整个武林的时刻,如醍醐灌顶。
要想真正地将整座江湖握在自己手中,就要有与之相符的气度,教人尊敬、教人敬畏、教人心悦诚服。否则就算你的武功再高,势力再强,也会有人不断地反抗由武力构造出的强权,且永不停歇。
受国之垢,是为社稷主;受国不详,是为天下王。
在享有无上的权力之前,必须先承担起最大的艰难险阻——换句话来说,就是比所有人都承担更高风险的人,才配拥有最高的冠冕。
凭什么别人是小弟你是老大?因为别人赦免你坐牢,别人坐牢你杀头,别人杀头你便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你说完了么?”皇甫让蹙着眉头,关凌霄所讲述的一切他都不能理解,他也不想理解——每个人对于事物都各自有一番看法,谁对谁错需要一个证明的过程,而对于此时的二人来说,要证明就先得活下去。“说了这么多,到底还不是要一战?”
汹涌的斗气从皇甫让身上升腾而起,扑面而来的杀机让人不由为之胆寒,杀意几乎凝成刀剑指向了关凌霄的命门。
“这么重的杀意,可不是武林盟主该有的玩意儿,你真是入错行了——去魔教进修一下比较适合你吧?”关凌霄在这股压迫感面前依然谈笑自若,而他的气息也十分收敛。
皇甫让则对这番说辞不置可否,而是改变了一个话题:“到现在还要畏畏缩缩的么?你似乎是在用实际行动证明是由于怯战才搞出这么一场大戏来的啊?”
嗯……是的,如果单纯看二人目前的状态来说,关凌霄更像是一个内心阴暗、操纵阴谋的鼠辈,面对质问顾左右而言他,喜欢说些有的没的,得意忘形地大笑——这些都是反派的标准特征;而反观皇甫让,则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希望通过武力来一决高下,目标更是非常明确,没准儿在某些武侠小说里也能混上个主角儿当当。
“激将对我来说没什么用,我也不是那种通过愤怒或者意志就能提升实力的类型——好像在西洋那边儿的说法叫做‘唯心’是吧?”关凌霄懒洋洋地说道:“你还是收起这副武侠话本的嘴脸吧,真是看的人恶心呢!”
“上一个在战场上才临时出现‘绝对不能在此倒下意志’的人,现在正被我们长生盟关禁闭呢。”关凌霄也是精准地吐槽着须原贺,随即又叹了口气:“但我不一样,我从来就不认为自己会倒下。”
长生盟的盟主好不容易来了一个震惊四座的亮相,所以他决定把逼装到死,关凌霄在正色的同时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示意所有人都离开这个擂台。
“左丘,清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