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浩然没有去问“你是怎么做到的”这种废话,作为当今世上很有可能是唯一的绝顶级,他怎么可能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愚人一样大惊小怪?
此刻的魏溃衣衫褴褛,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这无疑是岳浩然所留下的“剑气领域”的功劳,狂乱的剑气在领域被破除的瞬间剐削着魏溃的每一寸皮肤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魏溃在最后关头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虽然肢体无法移动,但他却强行催动体内的全部真炁聚集到了拳锋之处爆炸开来,以集中起来的力量强行去轰击一点——而这样做的代价就是他完全抛弃了所有的防御,唯独要朝着拳锋指向的一点发起一次拼命的进攻。
这种强行破解的方法能不能想到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至少在岳浩然的经验当中还从没有过如此蛮不讲理的成功者实现这般壮举。
“接下来,前辈总该会好好指点我两手了吧?”魏溃伸手扯下了披在自己肩膀上的衣服碎片,然后胡乱地擦了擦自己身上的血迹,重新调整好了架势,依旧是那种准备和前辈试一试的神情。
“真是令人大开眼界。”魏溃的活跃被老剑客尽收眼底,他甚至怀疑这个孔武有力的年轻人是不是在皮肉下面藏着铁铸的身躯,这样的伤势居然对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影响,心下也不免燃起了武人的斗志:“那老夫也领教一下当今后生的手段好了!”
言罢,岳浩然抬右手掌心朝天,院外栽种的一棵粗壮的香樟树突然便压低了枝头,其中一节笔挺的树枝折了下来,正落在岳浩然的掌心。老人握着这节连花带叶的树枝迎风一抖,如龙旋的真炁便将枝杈全都削得干干净净,化成一柄所有儿童都会视若珍宝的细长木剑——如果一会儿岳浩然就把这宝贝往地上随手一丢,那别说明天郁泰平看见了,就是贺难一会儿都得捡回来把玩一番。
到了岳浩然这种程度,随手搓一把炁剑出来比喝水还轻松,甚至于以皇甫让那种频率来使用冉渊那规模盛大的“染渊”巨剑都和玩儿一样,以炁凝剑的手法比须弥寺宝相大师的伏魔金刚杵还要实成,但他是要给魏溃一些武功上的指教,又不是要拆了泰平镖局,所以用一把实物来做演示显然更加方便一些。
“郁伯父,您说要是神剑前辈去当木匠,这一天下来都能干完人家一年的活儿了吧?”贺难也是非常经典地关注着奇怪的细节,没话找话一般地和郁局主聊着天。
郁茂生也是闲着没事干,索性就跟他有一茬没一茬地聊了起来:“你要是说寻常的木匠、石匠那种锯木削石的工作,自然是足以代替十个百个人手,但如果说想做出那纤毫入微的雕刻,也不是说通过控制真炁就能做得到的,还需要运用起专业的技法才行。”
虽然郁局主就只是在单纯地和贺难聊天而已,但这会儿贺难又联想到了别出去:“伯父见识渊博,伯母又掌管着偌大一座商号,自然是见过不少能工巧匠的,如果说一个手艺上佳的雕琢匠又是一位懂得真炁运用的高手,那么他们也会将二者结合么?”
“这个嘛……我倒是不太清楚,不过拍卖会上有不少商品其实都出自与商号有合作的工匠之手,届时你倒是可以去问问这些行内人。”作为一个武者,郁茂生的注意力显然更加投入到眼前的这场教学当中,虽说郁茂生精于枪法,魏溃惯用戟与拳,岳浩然也不会将剑术传出去,但这样一个与绝顶高手实战的机会就是突破自身瓶颈的契机,郁茂生岁数也不小了,不会像魏溃这样去讨教,但能亲眼目睹也受益匪浅。
岳浩然刻意地将自己的真炁收敛,全凭技艺来迎战魏溃的狂气爆发,但即便是这样,魏溃也没有形成过一次有效的打击……
什么叫做“有效打击”?就是指能够对岳浩然造成威胁的进攻,包括负伤、危及生命或者至少能逼迫对方不得不进行防守,但除了岳浩然故意停手让魏溃重振旗鼓之外,其余的时间那个陷入被动的人一直都是魏溃。
“怎么会这样……”贺难咬着自己的大拇指,百思不得其解:“明明速度已经快到目不暇接了,力量也明显占据着优势,但老魏居然连一次像样的进攻都没有打出来……”